回老宅的路上，顾攸宁心里一片冷寂，这两个月他犹豫了很多次，究竟要不要问清楚余芳平和顾家的关系。可每次看到顾北骁那一头的白发，却有忍着没有开口。
可如今，那个名叫余思平的女人明显是为了复仇而归，顾攸宁看的出来，她不说话的时候眼中的恨意是那么的明显。
她回来的很直接，大概是想要整个顾家。
一路出神，直到看见熟悉的大门时，顾攸宁才发觉自己就这样开了一个小时的车。
顾攸宁从来不把车开进门，永远都是停在门外，而他也从不让顾北骁碰车。
“少爷回来了，今天回的早。”管家早早的就迎了上来，接过顾攸宁的外衣。
“我爸呢？在午睡还是……”顾攸宁在别墅外面站定，等着管家回答。
管家了然的笑了笑，“最近徐夫人出国了，老爷现在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那就好，省的让我看见了心烦。”顾攸宁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顾北骁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认真的盯着电视屏幕，连顾攸宁进来都没发现。
“爸看什么这么认真。”顾攸宁走过去挨着顾北骁坐下，下意识看向屏幕，笑脸却一瞬间凝固在脸上。
“爸，你从哪找的这些。”顾攸宁转过脸，掩饰住情绪。
“挨？阿顾你回来啦！怎么也不早早打个电话。”顾北骁从电视上挪开视线，慈祥的看着顾攸宁。
顾攸宁笑了笑，帮顾北骁摘下眼镜，慢慢的说：“今天公司没事，我就回来看看您。”
顾北骁点头，并没有看出任何异样，又忽然指着电视上的人问道：“我正想打个电话问你，你是不是认识电视里面的这个女孩子。”
顾攸宁下意识的想回避，可又被顾北骁探究的眼神注视着，他只好说了实话。
“我认识。”
“我就是没认错，看来我还没老，前几个月我记得有人在网上说这是阿顾你的女朋友。”顾北骁拿起遥控器，把视频又往前调了调，指给顾攸宁看。
“不是女朋友，您记错了。”顾攸宁否认。
“恩？这就奇怪了，阿顾，这姑娘是在国外吧，看她身边都是蓝眼睛的外国人。”顾北骁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问。
顾攸宁握住父亲的手，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关了电视，缓缓的说。
“爸，这就是余芳平唯一的女儿，她叫余念。”
意料之中的，顾北骁的反应很大，顾攸宁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您放松一些，别担心，她现在是个明星，过的很好。”顾攸宁安慰顾北骁，轻拍着他的后背。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顾北骁的脸色缓了缓，语气变的严肃。
“同学而已。”顾攸宁省略了别的，他并不想把别的事情告诉父亲，免得节外生枝。
顾北骁点头，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刚才看过的画面。
那个孩子，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她像极了余芳平年轻时的模样。
“爸，有些事我想问问您。”顾攸宁捏了捏父亲的手，小心翼翼的问。
“问吧，上楼。”顾北骁猜得到顾攸宁想问什么，他自己也不想再隐瞒。
书房里出奇的安静，顾北骁背对着顾攸宁，在抽屉了翻动着。
顾攸宁一声不吭的静静等着，他想以父亲的缜密必然知道他想要问的事情。
过了许久，顾北骁拿出一个很厚的本子放在桌上。
“过来这里。”他对顾攸宁招手。
是一本相册，顾攸宁翻开了，里面都是黑白色的照片，应该有很长的时间了。
“这里，是我比你小一些的时候拍的，挨着我的是你妈妈，她旁边这个女孩子，就是余芳平。”顾北骁指着照片，给顾攸宁介绍。
顾攸宁抚平照片上的褶皱，看清了余芳平的脸。
果真，她是余念的亲生母亲，因为那两张脸是如此的相似，即便相隔几十年，也依旧让人感慨。
“你说的那个余念真是像极了她母亲。”顾北骁也感叹道。
“爸，妈妈和余阿姨，关系很好对吗？”顾攸宁从照片上移开目光，看到那张脸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顾北骁没有回答，而是把照片又往后翻了翻，最后他指着另一张照片说：“你妈妈生前最好的朋友就是余芳平，就连她来江临住的地方都是你妈妈想办法找的。”
“我知道了，余阿姨对妈妈一定很好。”顾攸宁摸了摸丁羽末的照片，闭上眼睛回忆着她的模样。
顾北骁心疼的握住顾攸宁的手，“阿顾，羽末的性格很讨人喜欢的，所以你余阿姨那么冷漠的人才会敞开了和对她好。”
“我知道，妈妈是很好的人。”顾攸宁点头。
“余念的爷爷和你外公是世交，只不过你外公去世的早，否则当年那些事也不会发生，余芳平也不至于落魄的到处漂泊。”顾北骁接着说道。
“我知道她们不是江临人。”顾攸宁回忆以前的事情，想起余念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过去。
“恩，余芳平和你妈妈都是北江人。余家里的势力原本是很大，只是后来站错了队，被人害的进了监狱。”顾北骁想起过去的种种，有些痛苦。
“所以余阿姨带着余念来江临找我妈妈是吗？”顾攸宁顺着说。
“她是已经被逼到绝处，北江的家里没人照看，亲戚又容不下她，无奈之下才来江临找你妈妈。我记得你妈妈和我说过，余芳平来的时候余念已经不小了，但她一直不肯说那个女孩子是谁的。”顾北骁摇头，眼里满是同情。
“爸，您别说了，我都知道了。”顾攸宁合上相册，心里的真相昭然若揭。
“阿顾，你妈妈虽然走了这么多年，但我知道她一定很惦记余家母女，如果可以的话，爸爸想见她们一面。”顾北骁紧紧皱着眉头，语气不容抗拒。
顾攸宁抿着唇，过了好久才答应。
“好，我会带她来见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