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徐曼丽扔下两个字，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余念望着她刻意挺直的背影，脸上笑着，却抹不掉眼底的冰凉。
徐曼丽，今天这是第一次。从今以后，我会慢慢的亲手让你明白。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念念，你……”顾攸宁把余念转过去面对他，一脸的内疚。
余念摇头，她当然不会说有事。
“看来是豪门恩怨啊，刚才那个贵妇绝对是顾家的。”
有人在偷偷议论，余念听的到，她也知道刚刚的情形肯定早就被别人拍下了，或许现在也已经发到了网上。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吃饭。”顾攸宁面色沉重的牵着余念，带她走出咖啡厅。
“我没事，阿顾我真的没事。”余念的手被顾攸宁捏的有些疼，她微微挣了挣。
顾攸宁关上她那边的车门，自己也坐了进去，然后直接落了锁。
“余念。”他双手扣在方向盘上，忽然叫她的名字。
余念盯着他的侧脸，“我在。”
她不知道顾攸宁要说什么，猜不到，也不想猜。
余念对顾家的仇恨早已在心里生了根，见到徐曼丽的那一刻，更是在疯狂的滋长。她一直都知道整件事都跟顾攸宁毫无关系，但她根本没办法选择。
复仇的这条路太过漫长，除去他，余念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阿顾……”余念顿了顿，想要先开口。
顾攸宁紧握着方向盘，胳膊上的青筋骤现，他转过去不看余念，却说出了本打算这辈子都永远不会对别人讲的秘密。
“她不是我妈。”
……
余念不知道怎么样来形容她心里的感受，顾攸宁的话像是在她心尖上剜了一刀。
他说徐曼丽不是他妈妈。
不是，他妈妈？
“那她是谁。”余念尽可能的压制心里的怒火。
“是我的继母。”顾攸宁垂下头，眼里全是苦涩。
余念强忍着心里的恨意，把头别向窗外，不让顾攸宁看到。
她觉得这一切真的是个笑话，十足的笑话。
十年前害死她全家又强逼她离开江临颠沛流离的那个人，到头来甚至都不是顾攸宁的亲生母亲。
她虽然恨的人是徐曼丽，但更怨当年在她无依无靠时也从未露面的顾攸宁。
顾攸宁没有察觉到余念的异样，他握住余念的手，“念念，对不起。”
良久，余念转了过来，看着顾攸宁的眼睛，缓缓的说：“我很好。”
顾攸宁松了口气，又坚定的说，“我以后会保护好你的。”
余念低低的笑了笑，“是吗？”
“你不信我？”顾攸宁勾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
顾攸宁的眼眸漆黑的像深夜里的海面，余念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了他的灵魂。
时间像是倏地回到了十年前，爸爸要带她们逃走的前一天晚上，顾攸宁也是这样对她说，“相信我。”
后来她便相信他，她不走，死也不肯跟着爸爸离开。
再后来，她付出了代价。不，是父母用生命为她付出的代价。
余念勾起唇，“你从来不问我过去的事。”
“你愿意告诉我吗？”顾攸宁看着她，没有任何的怀疑。
“并不愿意。”余念很诚实。
“那我就不问，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顾攸宁发动车。
余念撑着手，像是不经意的开口，“我真讨厌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晚饭没有吃，顾家打来了电话，顾攸宁被叫了回去。
“你回去吧。”余念朝他挥手。
你走了也好，因为我需要独自安静的呆着。
顾北骁坐在书房里，手中的书迟迟没有翻页，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刚看到的新闻。
“顾氏总裁与模特纠缠不清，其母出手干涉。”
管家在门外敲了敲，“老爷，少爷回来了。”
顾北骁关了网页，脑海里全是刚才看到的那张脸。
那孩子的样貌，为何跟芳平如此相似。
“我爸呢？”顾攸宁一进门就略过客厅里的徐曼丽。
“你看不到我吗？”徐曼丽本就在余念那受了气，现在脸色更是难看。
顾攸宁走过去，“好，既然你非要让我跟你说话，那我就问问你，今天为什么去找余念。”
徐曼丽端起水杯，语气傲慢，“她配不上顾家。”
顾攸宁冷哼一声，“你觉得你配的上？”
“你！”徐曼丽被噎的说不出话，只能恨恨的坐回沙发。
“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你同不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顾攸宁扔下一句话就上了楼。
“爸。”顾攸宁直接推门进去。
“回来了，吃过饭了吗？”顾北骁向后滑了滑轮椅，从窗边到门口。
顾攸宁扶住轮椅，把顾北骁往出推，“还没有，您怎么不出去晒晒太阳。”
“这不等你推我下去吗。”顾北骁打趣道。
顾攸宁老老实实的推着他爸坐家里的电梯下楼，“是，我该打，以后会经常回来的。”
***
余念打开家门，里面安静的像有些可怕。
她没有开灯，摸索着找到水吃了药，心里才安定下来。
庆幸下午没有在顾攸宁面前失态发作，那时她险些控制不住。
“叮叮叮……”一阵急躁的铃声打破了沉寂，是余念的手机。
陌生号码，却来自江临。
“Hello？”余念接起来，自己靠在沙发的尽头。
是浑厚的男声，“你好，余念。”
“你是谁。”余念仰起头，轻轻运动着颈椎。
“徐若白，还记得吗？”
地上有些凉，余念起身，盘腿坐回沙发，“当然记得，徐医生有事吗？”
徐若白顿了顿，然后直接开口，“我知道你的某些事情。”
“某些？”余念挑起眉。
“你有躁郁症，很严重对吗？”徐若白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了名字。
“砰！”
余念砸了手机。
“躁郁症？我有躁郁症？骄傲自大什么！”余念捏着手里的水杯，似乎要把它捏碎一般。
“我的药呢！”她猛的站起来，朝药柜走去。
余念的眼睛里满是阴霾，她揉乱了头发，又跪在药柜旁反复的翻找，地上一片狼藉。
“我的药在哪！我要吃药！奥德莉！我的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