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熟练的露出喜庆笑容，庄重的问女生：“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你都义无反顾的嫁给他吗？”
女生眼眶微红喊道：“我愿意！”
那种真诚的姿态，就好像……好像刚刚冲着男生怒吼‘如果不再加两万块钱这婚就不结了’的人不是她一样。
笑了。
台下的张帆和张浩瀚笑了。
张浩瀚的胖脸上满是疲惫，脸色有着病态的惨白，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白酒。
同桌的村里人劝道：“浩瀚，别糟蹋自己身体啊，天涯何处无芳草，换个女人不一样结婚。”
“就是，千金散去还复来，你路还长，身体才最重要啊。”
这俩人一开口，让一个桌上别的人笑了。
大家纷纷打击道：“就你俩这一个初中毕业一个初中没上完的家伙，怎么还一口一句诗？”
“这俩就是屎壳郎掉蒜臼子，装蒜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的体会到另一个人的痛苦。
所以宽慰的话本质是毫无意义。
张帆没安慰浩瀚，就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白酒，不一会脸就变得通红起来。
浩瀚酒量差他是知道的。
如果按着计划来说，前天本该是浩瀚的结婚日子。
结婚舞台虽然没有现在这场婚礼华丽，没有泡泡机，鲜花，光束灯和礼炮，但也是浩瀚一家很辛苦准备出来的。
就在婚前一天，浩瀚母亲将三十万的彩礼交给了马蓉丽。
家里结婚习俗是结婚前一天，新郎新娘不能住一起，需要新郎起一大早去接的。所以就给马蓉丽安排在了县城的酒店里。
结婚的日子一大早，张浩瀚和车队出发了。
到了酒店。
人去屋空。
马蓉丽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三十万彩礼。
这种打击是致命的。
三十万，浩瀚一家人多少年的积蓄。
并且东拼西凑，还问姐姐姐夫家要钱。
浩瀚当天就跑去了工厂里，找到那位车间主任，也就是马蓉丽的哥哥。
那个主任也是个滚刀肉，一问三不知，不管浩瀚说什么，他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当一个老实人发狂的时候，谁都得怂。
浩瀚被逼到了极限，工厂里有一个五十斤重的大铁锤。
钱他不打算要了，命也不打算要了。
这口气必须得出。
五十斤重的铁锤让浩瀚拿了起来，滚刀肉主任还不信对方敢下手，当锤头本着他的额头砸过来时，他总算是信了。
对方躲过去之后马上怂了，连忙开口说我告诉你，我啥都告诉你！
浩瀚却不听，工厂青石水泥大地板砸碎七八块，浩瀚没力气了。
举着五十斤重的铁锤，确实不容易砸到人。
车间主任跑的满头大汗，这是逃命啊！他总算是老实了：“我妹妹她去了国外！找小天父亲去了！”
小天。
马蓉丽的那个混血儿子。
“她说……她说……怪你不重视她，她是一个女人，嫁给男人总是需要有安全感的。你们……连婚礼都这么凑合，她说……她感觉自己不被尊重。”
“混蛋！！三十万彩礼！哪里还有钱办婚礼！但凡少要十万块婚礼不就风风光光的！吝啬的婚礼我父母就不知道丢人吗？！但钱不都给她了！！”
“你别激动，别激动。”车间主任喘了两口气：“彩礼，她也提了……说，要五十万彩礼都讨价还价的，以后的生活还不得生不如死，所以……所以她出国了。”
带着浩瀚的三十万彩礼，出国了。
车间主任趁着浩瀚迷茫时跑出工厂。
他父母报警了，但对方人在国外，目前也没有丝毫办法。
如今的张浩瀚，参加着同村的婚礼，一杯一杯的喝着白酒。
举杯消愁愁更愁，酒量很差的张浩瀚，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却是怎么也没有昏睡过去。
张帆同样轻珉白酒。
对方的难过他体会不到，对于现在的张帆而言。
有人骗走他的三十万，应该只会让他愤怒，但绝不可能要死要活的。
现在的张帆需要得不是三十万，而是两千亿。
他脑海里有个计划。
有一个很清楚的计划。
如果想做沃尔霸，需要资金，需要大量的资金，郭振明虽说愿意投资，但这个钱不能全靠投资，若不然就变成了自己给对方打工了。
自己也需要投入资金。
而张帆手里满打满算也就三百万，这些钱在村里可能是个夸张的数字，但离张帆想做的沃尔霸超市就是杯水车薪，九牛一毛。
所以他需要挣钱。
经济学说，这个世界上的职业分三种：妓。女，骗子，强盗。
分别代表用身体（技术）赚钱，用信息差赚钱，用大势力赚钱。
速度最快的当然是强盗。
就好像八大家族那般，很早很早之前就抢占了中国市场。
比如城市路面监控，比如高速高架。
而张帆这种种水果卖钱则属于妓。女，只不过张帆技术比较好，长相好，味道好，更有延年益寿功效，才使得他很抢手。
对于这种称呼张帆是反对的，倒不反对强盗和骗子这两个称呼，只是反对妓。女。
靠劳动赚钱，最光荣最踏实，这种词实在太侮辱了。也只有妓。女这个词是侮辱性的，另外两个却挺合适。
可是劳动做的再好，也不可能赚大钱。
张帆脑海里已经有了一套计划，一个当骗子的计划。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满身酒气的浩瀚：“浩瀚，如果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可以轻轻松松赚大钱，但是会伤害到一些人，你做不做？”
喝多了的浩瀚不但口齿不清，连耳朵都不好使了：“什么？赚大钱？”
“是，很赚钱。但会……”
“当然干！赚钱睡不干！”浩瀚大喊着。
喊得一桌人看着他哈哈直乐。
村里传播速度多快，尤其有大姑那个大舌头。
全村人都知道张浩瀚三十万彩礼让人骗了。
他们表面上很惋惜的模样，可嘴边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下去。
张帆有些尴尬，拍了拍对方后背给他顺顺气：“你小声点，是赚钱，但是会伤害别人。”
“说什么呢？干！能赚钱就干！”
“但是会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