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往外走。
给张帆看愣了。
“站住！”一声大呵。
张帆喊停了对方。
赵大婶背负着一身的东西，无比沉重，艰难转身看向张帆，她都要忘了，这个超市是张帆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慈善机构开的呢。
“赵大婶，你跑我这里来上货呢？！拿走这么一大堆东西，你告诉我记账？！你让素娟姐算账了嘛就说记账？！不记啊！给钱！”
王素娟好脾气，张帆可不是。
以前打牌输急眼了和人干仗的次数可不少，就是昨天不还刚刚把一个大伯给走了？那张番起不也不敢说啥。
赵大婶这才意识到人家老板在这呢，脸色有些许尴尬。
“嗨，婶子我这不没带钱嘛，还能赖你家的账啊？我把东西带回去，这就回去拿钱。”她还想蒙混过关，然而张帆丝毫不给她这个面子。
“支持微信支付宝，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哪水果你连秤都不秤一下就告诉我记账。我怎么记？没有你这样的买主，现在就把钱结了！”
张帆态度强硬，丝毫不介意得罪对方。
做生意的不就是这样，这个顾全面子，哪个说说情分，到最后倒闭干不下去的都是自己。
生意本就是我给你提供方便你给我钱财，只想要方便不想给钱，别人都不给你面子了，你何必还给她留面子。
“唉我说帆子！咱们都一个村的认识这么久了。我嫁给你叔也有十多年了，怎么记着账都不行了？！有没有把咱们村当自己人啊！”赵大婶嘴巴也是厉害，自己没理的情况还得站在道德的最高点讨伐张帆。
然而张帆压根不吃这一套。
“我就是不把你当人了咋地吧？！我开超市就是为了赚钱，我要这么多自己人干啥，是我娶媳妇你会给我掏彩礼钱？”张帆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留。
他清楚做生意就不能太善良，王素娟性格如此，她不可能做这个恶人，所以这个恶人就得自己来做。
“如果说你走到这里突然想起家里没醋了，拿一瓶醋，回头再付账。行，我没问题。可你这骑着电动车，左右手掂着的东西超过五十斤重了往家里运，你说你没带钱？赊账水果连秤都不秤一下的？！”
这位婶子被张帆说的哑口无言。
在村里，一个个都是无理辩三分的高手，谁舌头利索谁嗓门大谁就占据最高点，张帆占这理，而且人还不好惹。
谁知赵大婶眼神一亮，你不好惹，我惹别人不就完了？
“多全媳妇！多全媳妇不在这呢？！我哪次赊账没有对多全媳妇说过，她也同意了的，怎么你们一个老板一个员工，红脸白脸欺负我们张家村的人呢？”
多全媳妇说的就是王素娟。
全村人还都不知道张多全和王素娟已经离婚了，还是习惯性的喊对方多全媳妇。
王素娟此刻双目含泪，当收银员以来这些日子，那可真没有把她当人看啊，从刚开始的付钱，到中间编理由说自己没带钱，直到后来拿完东西留一句赊账人就走了，更有甚者进来拿东西然后直接离开。
就跟回自己家里拿个包子一样。
她说话别人从来不听，说该结账了，差点没哭着求人家。
现实就是这样，你软弱别人就强硬，本来对方欠的钱该出的，就是因为王素娟好欺负，一个个嘴上可没有饶了她。
说什么外姓人不把张家村当家，欠着点钱天天上赶着要账，一辈子没见过钱似的穷鬼。
把王素娟数落一顿，还一分钱没给。
这种事当甩手掌柜的张帆从来都不知道，此时此刻看着自己素娟姐眼眶含泪，一时间愧疚感涌上心头。
【王素娟愧疚值+100，情绪总值：400】。
张帆这边刚愧疚一下，王素娟那边更是愧疚直接破百了，她认为自己没有本事，给弟弟张帆添了麻烦。
低着头，梨花带雨语气软弱：“对不起弟弟，我……我没本事。都是我的错。”
泪珠子强忍着没有往下掉，可怜的样子让张帆心头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而一众看到王素娟这副模样的始作俑者丝毫没觉得愧疚，甚至认为对方太矫情，就一点欠款，至不至于。
张帆一米八六身高，这么些日子食用营养液身体也是壮硕。
带着怒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张大婶面前，这种压迫感还是很强烈的，张大婶手中装满东西的塑料袋掉在地上，连忙用手护住脸。
害怕的大声质问张帆：“你要干啥？！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还是你婶子！你要打我嘛！”
张帆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眼神里带着凶光。
语气冷漠的说道：“刚刚你说什么？你说你每次赊账都怎么样？合着你还不是第一次赊账啊！我不打你，你现在就把钱给了。”
被对方抓住手腕，赵大婶吃痛的回道：“我不要了！这东西我不要了还不行！你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张帆冷笑起来。
怪不得素娟姐委屈的都快要哭了，面对这样不要脸的东西，以王素娟的性格怎么能抵挡得住。
她还想要报警呢？
“行，东西不要行。麻烦现在赵婶子把以前的账都给结一下吧。”张帆转过身询问王素娟：“素娟姐，账单咱们有吧？”
王素娟心细如发，虽然为人太过善良，但对每一个细节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处理，人总是有好有坏的，素娟姐很软弱，不过人家却能在嘈乱的情况下记录清楚每一笔货品在何时何地以多少数量被什么人拿走了。
而且记录的清清楚楚。
王素娟拿出来一个笔记本，厚厚的一个笔记本竟然已经记录一大半了。
“赵婶的是在二十八页。”王素娟弱弱的递给张帆。
二十八页，前面还有二十七页，后面也有一大堆，全村一共也就一百多户人。笔记本没有页数，还是王素娟用水笔自己秀字。
定睛一看，可是不少。
从瓜子洋糖到油盐酱醋还有一堆不便宜的锅碗瓢盆，一笔笔清晰的记录着。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最贵的还数超市里的水果，由于没有称重，王素娟都是按个记录的。
每天早上起来都先查一遍水果的数量，然后谁拿水果了，就再查一遍做减法。
要知道苹果桃子也就罢了，还有大枣呢？
这个工作量可是相当大。
“赵婶，你可以啊。这一周以来，你竟然拿走了一千七百块钱的东西，来付账吧。”张帆抓着对方的手腕，冷哼着说道。
一千七百块，其中杂物也就四百八，剩下全是水果的价格，这还是张帆给对方打了折扣之后的。
比如一个苹果，营养液种出来的苹果个头绝对超过了一斤，张帆就按着一个一斤算了。
“啥？！一千七？！你咋不去抢啊你！！”赵婶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也不顾这害怕了直接大喊起来。
一千七？
你把我命拿走吧！
什么玩意就一千七？
她心里不是没有算过账，她觉得最多五百块钱撑死了，怎么跑到张帆口中就是一千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