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一些，低头看顾琛，这张脸确实很招摇。
长得好看，气质非凡，又因为在床上躺了一年，面色有些病态的白，虚弱，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最后一点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想的，她接触多了以后是。
“怎么了？”
顾琛见沈冉停下，扭头往后问她。
沈冉伸手在裤兜里摸了摸，找到一个口罩。
递向顾琛：“戴上吧。”
口罩是蓝色的，很随意的对叠折了一下，没有密封袋，要不是看着很新还以为是戴过的。
顾琛愣了下，桃花眼里浮现一丝不敢置信。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样要求过。
他没接：“不是我不想戴，是这个口罩……不太卫生，冉冉一定要我戴上的话，这里是商场，肯定有卖口罩，我买一个……”
沈冉挑眉：“嫌弃？”
她打断他未说完的话。
把口罩塞回口袋，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那就别戴了。”
顾琛：“……？”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瞬间下降了好几个度。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才意识到可能伤了冉冉的心，连忙想解释，可张了张口，还是没说。
正好是人多的地方，冉冉又站在他身后，他说话未必能听见。
几分钟后，沈冉走了一圈也没停下，才想起是顾琛说要来商场逛的。
她停下。
“你想买什么？”
顾琛终于有机会开口，连忙看向沈冉。
“我看过，衣柜里没有你的衣服，书桌上也没有你的东西，你嫁给我的时候，是不是只带了沙发上放的那个背包？”
“嗯。”
“那冉冉带的东西不多，我想……”
顾琛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沈冉。
“我想给冉冉买东西。衣服，鞋子，包包，珠宝，化妆品，所有冉冉看中的，不用看价格，全买下来。”
“……你逛商场就是想给我买东西？”
沈冉淡淡的扫了一眼卡。
不管是脸上还是眼里，都没有顾琛想象过的激动跟喜悦。
见顾琛点头，还推着轮椅朝电梯那边走。
“回去吧。”
“顾琛，以后不用做这种事，我想买东西自己会买，不需要你带我出来，也不会花你的钱。”
顾琛当场懵了。
在电梯打开的那一刻，焦急的握住沈冉的手。
“刚才口罩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嫌弃它没有外包装还放在你口袋过，冉冉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马上戴，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现在回去，不用戴了。”
“我躺在床上一年，难得出来一趟再带我逛逛好不好？我不想每天都闷在家里。”
“……”
沈冉看着顾琛恳求的眼神，逐渐心软。
是挺可怜的，这一年都没看过世界，那就再逛会吧。
她抽回手，将轮椅转动方向。
路过一家女装店时，顾琛让她停下。
她停下了：“如果还是想给我买，不用了。”
顾琛不明白：“为什么？”
他说在家里闷是借口，就是想继续逛，找机会给冉冉买东西。
沈冉：“不缺衣服。”
她在家有一个专门的衣帽间，柜子里挂满了衣服，很多一次都没穿过，最不缺的就是衣服。
怎么可能会不缺呢？
顾琛看着沈冉身上可以用‘廉价’二字形容的衣服，再联想到她的背包，从心底里心疼她。
她回沈家，却只带这么点行李。
可想而知，她在乡下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他酝酿了一下。
想着如何说才能不伤她自尊。
“我醒来的消息已经传遍帝都，这两天我就会去公司，平时聚会，宴会，避免不了，你现在是顾少夫人，陪我出席总是需要几件裙子的。”
沈冉连忙拒绝：“你参加活动别带上我。”
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免得日后不好抽身。
别？
顾琛终于意识到什么。
他握住沈冉的手，想问，又忍不住害怕。
话到嘴边改了口：“其实是爷爷吩咐的，我出来的时候答应他会给你买，空手回去他不仅会骂我，还会怀疑我们是不是相处的不好，他提心吊胆一年，我不想让他继续为我担心。”
“……”
想到顾老太爷，沈冉还是推着顾琛进了女装店。
她认真的看衣服。
身后传来顾琛很小的声音：“冉冉，口罩……”
她回头，就见顾琛低着头，用一只手遮半住脸，再抬头朝其他地方看，很多女人盯着他们这边看，准确的看顾琛。
都是来这里看衣服的客人。
那眼神恨不得黏在顾琛身上，花痴的同时，又目露同情。
要是顾琛这双腿没问题，这群人怕是要蜂拥而至。
她皱了下眉，把口罩从裤兜里掏出来递给他。
莫名有些烦躁：“你以前出门……也经常被人围观吗？”
“以前顾茶会跟在我身边，人多的地方会带保镖，正常不会有陌生人能接触到我。”
顾琛微愣了一下。
一边戴口罩一边解释。
说完，看着不语的冉冉，他联想到什么，薄唇微微勾了下。
“冉冉是不是吃醋了？”
“你想多了。”
沈冉面色冷淡，语速飞快。
转身看向架子上的衣服，边走边看。
这家是帝都很有名的品牌服装店，每一件都价格昂贵，有些还是限量版，只出售几套，挂玻璃橱柜里面最耀眼的那几件旗袍改良的连衣裙，都是全帝仅有一件的孤品。
价格自然不用说，很贵。
她停下脚步，看着熟悉的设计，勾起了粉唇。
顾琛的桃花眼就没从沈冉身上移开过。
其他衣服，她很快就移开目光，只有这几件，是她停下脚步认真看的。
他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冉冉喜欢哪件？”
沈冉偏头看顾琛，反问：“你就觉得哪件好看？”
她觉得顾琛这样的人眼光应该不错，是真心问意见的。
谁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叫了服务员过来，掏出卡，大手一指：“把这几件都包起来。”
她连忙按住他的手。
“别冲动！”
“冉冉穿什么都好看，喜欢就都买下来。”
顾琛笑容温柔。
占有欲极强的他，恨不得她以后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