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她好像从来没有问过。
真的就是随口问的，大脑都没经过，但已经问了，她还挺想知道顾琛究竟喜欢自己哪里，连带着脸上的‘疤’也不介意。
顾琛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他认真回答：“不知道。这应该就叫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哪点我都喜欢，没有不喜欢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沈冉愣住，这话，用在朝夕相处慢慢喜欢上对方的很合适，但用在相处不久的他们身上……
“冉冉呢？喜欢我哪点？”
“我……”
听到顾琛的反问，她再次愣住，扭头看着顾琛。
屋里窗帘拉上了，看不清楚顾琛的脸，但能看到一个轮廓，知道他也侧着身子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她一时间竟也回答不上来。
这时才发现，他口中的‘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用来形容他们，正合适！
“冉冉……”
顾琛见沈冉一直不说话，攥着她的手不由紧了些，内心很是忐忑，紧张。
沈冉听出他声音里的些许失望，连忙说出心里的话。
“我也不知道喜欢你哪点，也许……就像你说的一样哪点都喜欢。”
“遇见你之前，我的心从来没有超出正常频率的跳过，呼吸也没有因为哪个人而乱了节奏，更没有因为谁而脸红，只有你，靠近的时候我会心跳加速，一句话，会让我在意很久，一个微笑，能让我跟着开心……我想，这就是喜欢。”
像顾琛这般让她欢喜的，还有小时候的顾修辰。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顾修辰跟记忆中的那个男孩终究是不一样，那时承诺的娶她早已忘了。
过去，只是过去。
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的过去。
顾琛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沈冉说的这些话，仿佛有无数烟花在同一时间绽放，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趁机往冉冉那边挪，缩短不少距离。
黑暗中，他那双桃花眼深情且炽热：“我也一样。”
小时候的冉冉，像一道光照进他黑暗的生活。
而长大的冉冉，像一粒毒药深入他骨髓，除了有光的功能还多了让他魂牵梦绕，心心念念，患得患失的功能。
她对他好，他便开心。
她不理他，他便会伤心难过，不知所措。
这一夜，他们聊了很多，袒露对彼此的心意。
顾琛到最后也没有越界一步，规规矩矩的只是握住沈冉的手，即使是这样也很满足。
他等沈冉闭上眼传来均匀的呼吸后，才满脸幸福的闭上眼。
他不知道的是等他睡着后，躺在旁边的沈冉睁开了双眼，像之前一样起身，准备帮他治疗双腿。
只是这次跟以往不同。
沈冉费了些力气，也没能把顾琛跟她十指紧扣的手掰开。
看着顾琛熟睡的脸，再看向被他紧握的手，她弯了弯眉俏，还是没忍心给他打上一针，又躺了回去继续睡觉。
这是来这里后，第一次没有熬夜。
她现在的感觉很奇妙，只是知道他在旁边就觉得心口像冒着泡泡一样，是喜悦的，是兴奋的，是幸福的，原来。
喜欢一个人是会这样的，简简单单就能感觉到开心。
她不想破坏这种感觉，所以选择继续睡觉。
闭上眼后，她忽然又睁开，猛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那她……真的喜欢过顾修辰吗？
她很确定，之前在沈家跟顾修辰吃饭的时候，对顾修辰没有面对顾琛这种心动的感觉，她有的，只是跟小时候的他重逢的喜悦，知道他跟沈淑婉在一起时，她哭过难受过，无法接受，但更多的，只是难受他忘了曾经说要娶她的承诺。
当初的美好，全成了泡沫。
所以，她是不是从来就没喜欢过顾修辰？
-
一直到第二天沈冉也没确定这个问题。
她睁开双眼。
第一眼看到的是躺在身边的顾琛，这双桃花眼灼灼其华十分漂亮，眸底的深情仿佛要溢出来，薄唇挂着温柔的微笑。
“冉冉醒了。”
“你……醒了多久？”
她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意识到就这样握着睡了一晚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起床还是继续躺着。
醒了一个小时的顾琛，面不改色的回：“我也是刚醒。”
沈冉：“嗯。”
她看了眼周围，确定门是关着的，顾茶没进来。
她犹豫了下，开口：“我们是不是该起来了？你不是要早起去公司吗？顾茶可能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顾琛盯着沈冉的脸：“我还不想起床。”
沈冉以为顾琛还困：“那你再睡一会，晚点我叫你起来。”
顾琛抬头，单手撑在床单上，下巴放在手心托着，从上往下看冉冉，微微摇头：“我也不想睡觉。”
沈冉疑惑：“那你想做什么？”
话刚落下，就见他抬起跟她十指紧扣的双手，声音很温柔：“什么都不想做，就这样看着冉冉便好。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只是看着她睡觉都会感觉很幸福。”
她很不争气的红了脸。
想起自己昨晚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看着他睡觉就会感觉很幸福。
爱情，真的很奇妙。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起床，吃饭，去公司上班，等你从公司回来我们就能见面了，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
“可你要是不去，会耽误很多事情。我知道江慕凝是你秘书，她做了这么多年，你昏迷这一年也是她打理的公司，突然走了，肯定会出点小乱子，这需要你亲自解决。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
她不是那种很黏人的人。
对于正事，很理智，最后一句话也是认真的。
但顾琛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当她是想帮忙，但也清楚她从小跟岳母在乡下长大，帝都没有什么人脉，帮不上忙。
他也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解决。
不过还是很感动。
他放下撑着下巴的手，也坐好。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曲起手指，在她鼻尖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