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当晨间散会之后,湮涂自外回到自己的蛇灵宫之中,原本修长的美腿在踏入门槛的那刻化为半条蛇尾来。
她长发垂地,化有妖艳妆容的脸上表情不好,身段妩媚迷人,蛇蟒气色光泽亮丽,通身都透露着妖娆气质,只是她近日十分不舒坦。
蛇尾拖延于地,瓷砖铺成的地面滑,蛇尾在上移速很快,不一会湮涂便到了自己的宝座之上。
蛇灵宫内的小丫头们纷纷迎了上来此后湮涂,只是湮涂似是恹恹的,不耐烦地让她们下去别烦自己。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心里无时不刻地想着方才坐在殿堂之上的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他?一想到那浑身散发着清冷禁欲气息的男人,湮涂便心痒难耐。
可惜没办法,他的眼里已经有了那个女人,一想到看到过的那个云冶,湮涂就无可奈何,毕竟她的才貌同实力厉害到自己无法不认同,魔尊大人还对那个女人竭尽心力得好,真是让自己羡慕不已。
她愁容满面却又无可奈何,想着沐浴一番之后再找些乐子,她微微叹了口气之后吩咐小丫头们:“给本宫置备沐浴的用件。”
那些小丫头们一听便知道她要沐浴便纷纷去浴池那准备花瓣之类的物件了,而大丫头则是走了上来。
湮涂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美眸一勾:“何事?”
那大丫头恭恭敬敬地低下头来,而后说道:“方才有一位黑衣人进宫托我给蛇姬大人送了封信,我已送入屋中了。”
信?还有人给自己送信?不过这黑衣人又是什么来头?湮涂皱了下眉头,而后便起身往内室而去,蛇尾在地上婀娜地游弋着。
内室
同外边一样的以幽绿为主的色调,湮涂的卧房显得精致而诡秘,在一张红木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湮涂疑惑地看着那封信,外皮是黑色的,还会有谁给自己送信么?她拿起来拆封。
褪去信封之后里面是一张单薄信纸,她打开一看,一句话便跃入眼帘:“你很恨云冶么?”
心头像是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湮涂突然有种心事被揭穿的心虚感,到底是谁?是谁给自己寄的这封信?
她心神不定地往下看去。
“鄙人倒是有个良方,不知蛇姬大人是否愿意赏脸夜间枯渊里一聚?”
湮涂心里紧张地看下去,署名却像是刺痛自己眼睛一般让她感到震惊不适,只见信纸末端的署名为:
“修。”
修?!竟然是修?当今藏匿得如此之深让魔尊大人寻找不得的魔界叛徒?!他来找自己干嘛?!而且他知道的很多!
湮涂满腹疑惑,惊慌不已,这个男人来找自己是想干什么?莫非是要拉拢自己?
不行,定要同魔尊大人表明这封信的下落!湮涂心里一急,当时就要破门而出,可是方等她一转过身去,攥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果真不行啊……她慢悠悠地走到凳子旁边坐下,怔怔地看着上面开头几个字那里,这样的内容怎能够告诉魔尊大人?恨云冶?要是让魔尊大人知道自己的心思,那还得了?
上次云冶来的时候自己就同她的关系交恶已经让魔尊大人对自己心生厌烦,魔尊大人一怒之下将自己祭魔一职给除去了!
要不是朝上一些老臣替自己说话,为自己留下一个能够参与朝会的机会,那么自己现在还不知道沦落到何种地步!
湮涂心里愤然却又无可奈何,若是自己将这份信上交了,魔尊大人定然会把这个对魔尊夫人怀有恶意的女人剔除出去,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留在身边呢?
那么如若自己去呢?
她不是不聪明的人,修这封信的意味清楚得很,自然是抓住了自己的短板从而要进行一系列行为。
湮涂左思右想,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经过权衡之后自己还是不得不去一趟的,一是听听修是如何说的,若真的只是想要除去云冶以扰乱魔尊大人心绪,那自己或许真的能够帮忙,如若是想要借云冶要挟魔尊大人自己则是会直接拒绝,毕竟她不允许他人伤害魔尊大人,二是看时机行动,如若能够将修一举捕获那么自己则会被奉为魔界的英雄,那魔尊大人自然是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她终于是权衡完毕,决定去这一次,她拿过那边的信封来,指尖迸发出一朵幽绿色的火花来,将整封信燃烧殆尽。
这件事是决然不能让他人发现的,否则对自己的一切都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想到这里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吓了正沉思着的湮涂一大跳,她定睛看去,却是大丫头来说是沐浴水已经备好,等她去沐浴。
湮涂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着大丫头垂手待立的样子,她若有所思,想着大丫头那时候说的话,说是当时黑衣人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人而后这封信是经由了她的手。
想到这里湮涂眉头紧皱,有没有可能说是她拆开来看过呢?她紧张地想着,事关重大,这件事谁都不能够知道!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够放过一个,决然不能够留下后患,看着那边的大丫头,湮涂心里也有了定夺。
……
夜晚
湮涂早早地就吩咐过宫里的人说是今晚自己要修炼,一个人都不准进来打扰自己,而宫里的丫头们也都惶恐地答应了,毕竟今日蛇姬大人心情非常不好的样子,那会沐浴结束之后大丫头在为她梳理头发的时候不过力道重了一点,蛇姬大人就勃然大怒,而后直接当场将她处死,吓得所有人动弹不得,既然晚上蛇姬大人要修炼,那么她们定然不会去打扰到蛇姬大人以免惹祸上身。
屋内灯火通明,好像是人一直在其中,实则湮涂早就穿上一身黑色长袍趁着茫茫夜色朝枯渊里而去。
枯渊里
相对于魔界别的地方,这里显得格外萧瑟凄凉,一到晚上更是荒无人烟。
由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湮涂来了之后也是摸不着头脑,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动着,心里不觉有些担忧,如果这是他人给自己设下的局那就另当别论了!
又过了一会,正当湮涂心里隐隐不安的时候,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别来无恙”,湮涂吓了一跳,细细感受了一下发觉这便是修的声音。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么?湮涂往身后看去,只见苍茫天地之中一个黑衣人正静静地站着,虽说夜色之下看不清楚,但是凭借湮涂的目力还是能够发现眼前的人并非实体,而是一个虚影。
“蛇姬大人你果真是来了,”修的声音中带有了然的笑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选择了虚影状态前来相见,还请蛇姬大人见谅。”
听着她的话,湮涂倒是不怎么客气,她冷哼一声:“别假惺惺的,你还是趁早自首的好!免得到时候麻烦!可有你的苦头吃!”
修听了之后微微一笑,感叹着:“不愧为魔尊大人手下最为忠心的手下,到这个时候还是劝我要自首。”
不清楚他什么意思,但是湮涂却是中气十足:“那是自然。”
“可是……”修语调一转,换上嘲讽意味:“就算你这么忠心,那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心里不依旧是云冶么?”
一听此言湮涂身形陡然一顿,像是被揭穿短处一般无法反驳,湮涂无话可说,有点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你在他眼里不过一文不值。”修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苦涩,慢慢走动着,然后不客气地下了这个定论。
湮涂听了心里发凉,缓缓握紧了拳头,不得不说面前这个男人说起话来的确是处处扎心,她竟然不能够反驳他的话。
“那又怎么样……”她缓缓开口,却带着软弱。
修轻轻笑出声来:“那就是你到这里的原因,我到这里的目的所在啊。”
“云冶啊,都是那个女人的存在,才让你变得如此可怜,如此不受待见。”
“但是……”修慢慢放轻语调,话说得引人遐想:“如若她不在了呢?她消失了呢?她…死了呢?那样的话,我想蛇姬大人应该还能有机会吧?”
听着修的话,湮涂眉头紧锁地抬起脸来,的确,自己也想过不少云冶消失之后的画面,可是却又无从下手,自己之前不也试过了么?只是拿那个女子没有丝毫办法。
“你什么意思?”
湮涂也不是个不聪明的人,自然是知道修当然是为了什么而找上自己。
看着面前的女子,修缓缓说了些什么,而湮涂听了他的话后则是满脸严肃。
枯渊里,一只老鸦自黑暗之中缓缓飞过,哀鸣声显得凉薄不过。
……
云荷若静静地听着面前女儿对自己讲的话,是关于楼思诺的事。
她眉头轻轻一皱,自己本来还想着该拿绯凰以及云冶怎么办,没想到同盟军这么快便找上门来。
云漫漫讲完之后,神情凝重地看向母亲:“娘亲,您说怎么办好?”
虽说她也很想直接答应楼思诺,不过这种大事最好还是同母亲商量下之后再做决定。
云荷若思索了一会,抬起脸来,对云漫漫说道:“不妨可以答应楼家女儿的请求。”
“她自然也是有目的的,自然也是看绯凰不顺眼无奈力量不够所以才找了你。”
“娘亲今天上午还答应你一定要做些手脚无奈我们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所以一些事情无法做到,”云荷若点了点头,继续说着:“如若再加上楼思诺那可正是互补互利,什么事都可以拜托她下手。”
说到这里云荷若想到什么一般,而后勾起唇角:“这样更不会脏了我们莲华一族的手。”
云漫漫听到这里略带疑问地看着她,云荷若微微一笑,而后解释道:“必要的时候我们自然可以出卖楼家女儿,如若是这般合作根本不会坏了我们娘俩儿的名声。”
“可是……”云漫漫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但是若是真的出了事楼思诺怎么可能不反抗?
“没关系,就算真的被抓住马脚之后楼思诺将我们也供出来那又有什么说服力?证据呢?都是空口白话我们自然能够撇得一干二净,毕竟都是经由她的手去做的。”
云荷若分析得头头是道,的确,这么一来对她们来说似乎事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再退一步,完全可以说是楼思诺是因漫漫对御久南心存幻想所以才拉上她,说漫漫与自己是同伙,而她们也完全可以说楼思诺思抵赖,虽说这样说的话有点揭漫漫的底,不过那倒是更具说服力。
云漫漫若有所思地听着,心里一喜,如果是这样自然是最好了!不过那楼思诺倒是可怜得很,这样一来她的命可是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了,做得好她则是不会被发现,而做得不好那她便是负全责。
“那我们该怎么帮楼思诺呢?”云漫漫带着些许疑惑问道。
是啊,该怎么帮呢?怎样才能够不动声色地杀掉一个人呢?自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意外抑或下毒。
制造意外的话难度很大,毕竟听说御久南那小子是同绯凰寸步不离,就算御久南有不在的时候,那已然成为郁漓一族焦点所在的绯凰身边自然会有很多人,楼思诺怕是很难找到机会下手。
所以只能够下毒,毒物在天界难寻得很,估计楼思诺也是出于这点才找上门来问她莲华一族想办法。
她们自然是可以轻松找到毒物,而后再交给楼思诺,让她去下毒。
而这毒自然得要精挑细选,那些一下就能够暴毙的毒太过暴露,立马就可以让别人发现端倪,所以最好要是那种温和的,就像是寻常病症一般的毒药,这么一来则像是病发一般自然死去,倒是没有疑点。
云荷若若有所思,这么一来那个绯凰是必死无疑,而那个云冶则又是怎样一副悲伤模样呢?
她突然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