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冶迷迷糊糊醒来,一个翻身便撞到什么硬硬的地方,她不满地睁开眼,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撞入了芥未山的怀中。
抬眼望去,身边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眼里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宠溺,正看着自己。
想起来了,她可是又跟芥未山同床而眠了呢,莫名就好笑。
芥未山看着这个丫头呆呆地正在想着什么又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可爱得紧呢。除去一晚的煎熬来说,一早醒来便能看到她的模样真是令人幸福。
二人起了身,洗漱过后用餐,这种闲适安逸的生活真是叫人心生向往,似乎具有与生俱来的默契,灵魂契合度十分得体。
因云冶向来起得晚,芥未山为了不吵醒她自然也跟着她起得晚,二人用了早餐后已近中午,云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想到这边从紫婈那得来的中心街使用权,就想着去看一眼生意情况。
随意打扮了下,云冶便拉着芥未山兴冲冲地出门了。
东泷国力虽逊南绥一筹,却也是实力不容小觑的国家,街道上人来人往,还算熙熙攘攘,中心街更是繁盛,沉夕斋夺了最大门面,附近便是摘月楼,进出人口众多。
云冶满意地看着这盛况,这般市场还是紫婈郡主带给她的呢,下次一定要好好拜谢,芥未山看了身边这个心情明显不错的丫头一眼,她的商业头脑实属罕见,知晓她身份的人也不多,紫婈那个女人应该不会蠢到到处张扬丫头的身份,否则便是替潋若郡主贴金。
“走吧,请你喝茶。”云冶小手一摆,就往摘月楼中走去。
亮了令牌后,云冶没要二楼的雅座,而是要了一楼堂中的桌子,顺便感受下东泷市井生活也好。
店堂小二见了令牌,知晓有令牌的都是大人物,忙沏上好茶送过来,芥未山见这茶剔透,尝了尝味道,该是北祁知名茶田所产,作为商人,这丫头还算是有良心了。
这边的市井生活同样祥和安宁,老百姓们拉拉家常,抱怨抱怨,一切都真实可感。
待云冶装模作样地用完茶,要离开时,门外浩浩荡荡地进来了一群人。
“小二,来间上好的雅间。”这声音倒是耳熟,云冶往门外看去,看到的便是上次那个名叫岩的刀疤脸。
一群人中倒有不少上次便看过的人,簇拥着一位娇俏可人的女子进来,云冶撇了一眼,面容姣好,年龄看来不大,这股子气质倒像一个人,是谁来着呢……
自己还没想出名字,那边就已经报了名字,岩开口说道:“还不快给紫旖小姐收拾位置!”
姓紫啊,云冶这下想起来像谁了,那股自命不凡的感觉,原来是像紫婈,该是她的妹妹之类的吧,看着岩的嘴脸,那便是为这位紫旖小姐办事了,也就是说那些乡民的玉石,是落入了这紫家。
饶有兴味地看着岩,岩感觉到谁看着自己,抬眼望去,正好撞入云冶颇有深意的眼神里,他一时慌乱,怎么是这个女人,下意识地看看紫旖,那这下不就给暴露了?
一旁的紫旖看到岩的神色,弯眉一挑:“怎么?”
见主子问起,岩也不敢隐瞒,附耳说道:“小姐,就是坐在那边的白衣女子揭穿了我们。”
紫旖眉头一皱,顺着岩的眼神看去,见于堂中坐了一对绝色璧人,通身都是脱俗气质,那男子更是清冷有余,风雅至极。
“就是她?”紫旖不快地剜了云冶一眼,嫉妒之余全是愤恨,都怪这个女子,她失去了那些上乘玉石的供应来源,也就少了一些绝美的玉饰!那女子身边的男子倒是好看的很,不妨向他抛出橄榄枝。
紫旖迈着袅娜的步子朝他们那桌走去,也不直接走上前,而是特意绕到芥未山那边,眼看就快接近芥未山,便“诶呀”一声柔弱地朝前跌去,紫旖胸有成竹,之前这么做,可有不少男人抓紧机会接住她呢。
这次也是妥妥当当!
紫旖缓缓向前跌去,却不见那男子有任何举动,仍是风轻云淡地抿着茶。
他是没看到自己么?怎么可能?这么近就算是余光也足以注意到她了吧?紫旖内心世界丰富多彩,但芥未山却是无动于衷,终于,紫旖利落地摔在了地上。
紫旖不甘,换上柔柔弱弱的神色,一双眼中的水色都快溢出来,委屈地看向芥未山,就算方才没有注意到,这一摔定会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成功让他看到自己梨花带雨的模样!
可自己失了策,自己特意作出的模样却碰了壁,那男子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依旧静静地饮茶。
什么?!
身后的侍女匆匆上前扶起紫旖,紫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难不成他是个瞎子?
云冶看笑话般看了全程,这位紫旖小姐戏真足啊,无奈遇上的是山山这种几近瞎子的人,山山会有反应才怪了呢。
不过看着紫旖小姐的架势,似乎不想就此打住,果真,紫旖咽下心中这口气,柔声细语地叹了声“好痛”后,就要拍上芥未山的肩头:“这位公子……”
芥未山是什么人?反应迅速若躲避什么不干净东西一样站起身来,离开座位,动作之行云流水叫人看得瞠目。
这什么情况?嫌弃自己吗?紫旖瞪大了眼,这还是自己头一回被这般嫌弃,还是如此赤裸裸地被嫌弃!
云冶偷笑一声,看向芥未山,捕捉到这男子寡淡的面容上一抹不耐烦,倒也是可怜了他。
芥未山一向懒得理清这些莫名其妙的人际关系,不过这女子的讨厌程度不亚于那个紫婈郡主了。
场面一度尴尬,紫旖硬生生地捱下内心这股怒气,再次摆出娇柔模样:“这位公子…方才紫旖跌得不轻,你可以带我回紫府吗?我爹爹定会重赏你呢。”
一是报上姓名,她紫旖也算得上东泷有名的美人,二是声明家世,堂堂紫家,又是何等富贵?这男子定会一改先前态度,求之不得地附和上来。
却不见那男子有何言语,半晌才听得那男子认真的叹气声,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女子,清雅声线中带有一丝求救的可怜意味:“娘子,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