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那个女人的凌厉目光尽数落在自己身上,楼思诺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整个人从内而外地暴露在她面前一般,她想要撒谎可是自己的喉头就像有千斤重让自己无法吐露出半个字。
该死的!这个女人的威压怎么会这般强!楼思诺冷汗直流。
“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云荷若耐不住嘴,而后风凉开口:“为了自己的目的自然就可以倾尽所有钱财去购得鸩羽呗。”
“云夫人还真是善解人意啊,”听了云荷若的发言后云冶冷哼一声,淡淡地瞥着云荷若:“楼姑娘不比您有权有财,随手就能购得那般昂贵的毒物,若是竭尽所有财产一株自然是买得到,但如若是三株就定不可能!”
云荷若吃瘪,白了她一眼,而且她这话里又是什么意思?比不得自己有权有财还说自己可以随手购得,这句话的牵引性还真足!
众人在意到了云冶的话,而后心里多少也有点这个意思,不过毕竟可能只是人家的一句无心的话,也不能过多解读。
局面一度非常僵硬,大长老对这个鸩羽也不是很懂,因而不清楚云冶说的是不是实话,如若正如云冶所说这个鸩羽这般珍贵,那么那楼思诺定然有同伙!
那里云荷若心里稍微放松了些,谁会知道鸩羽那般昂贵?不过也是真贵,三株就花了自己好些银两,但云冶却是满脸自得之意,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参天院并无清楚炼丹之事,这件事还真当难办,而就在这个时候,正门外脚步匆匆地走进来两个人,身后跟着几个守卫不知如何是好。
云桃若气喘吁吁,后面跟着的一个老者也是满头大汗,而那些守卫们则是很为难,硬着头皮看向大长老,支支吾吾:“这…这二人说不是来妨碍公堂的,而是说有证据…我们也不好定夺且一时间也拦不下来……”
那个女子真的是拉都拉不住,趁着他们一个不留神就是一个跑,而且他们竟然也追不上,居然被他们给跑进了殿堂里去。
大长老与二长老眯着眼睛看向那边那二人,到底是什么角色竟敢擅闯参天院?
而云荷若见云桃若出现在这里神情有些复杂,想来她昨日还想要杀了自己呢,如今敢出面应该就是因为那缠身的恶灵退去后会暂时消除人的记忆吧,所以云桃若才会忘了昨晚一切地出现在这里,跟自己同台。
不过她有没有搞错?竟然是选择帮着那个叫云冶的家伙吗?自己可是她的亲生妹妹!想到这里云荷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又长叹一口气
云冶见台上二人眼神沉重,匆匆地笑着走到仍在气喘吁吁的云桃若身边为她开脱:“大长老二长老还请别见怪,这是我特意请来的二位证人。”
“那什么……”云桃若累得半死,鬼晓得自己方才跑得有多快?要不是云丫头有要求让自己一定要及时到场,谁会这么拼命,她指了指身旁的老者:“人…人我给你带来了啊。”
而后她就无奈地几乎要瘫坐下来,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云冶笑嘻嘻地对云桃若道谢,自家小姨真是太给力了,她想着若是要证明鸩羽之珍贵,自己这个站在郁夫人那边的人的话听起来的确没有那么有威信,不过若是找到一个资深的炼丹师那么就是另当别论了。
然后她托云桃若为自己找找炼丹师,可惜寥寥几个炼丹师都没空,都不能在清晨出庭,面前这位老者也只在这个时候有空,才被云桃若马不停蹄地带了过来。
那位老者略带埋汰地欲哭无泪,自己这把老骨头哪里能够这般折腾?
“证人?”大长老听着云冶说这二位是证人微微好奇地看着那二人。
云荷若和云漫漫也是满脸惊讶,对啊,证人是个什么鬼东西?
“嗯,没错,”云冶甜甜一笑,而后介绍着一边的老者:“这位便是当今天界出名的炼丹师金伯,您大可以问他有关鸩羽的事。”
什么?!云荷若目瞪口呆,原来她还准备了这么一手?!
相对于云荷若那里的歇斯底里,郁夫人则是怜爱地看着云冶,这个丫头准备得可真是周全。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大长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示意人去查明金伯身份以防身份造假,过了不多久,那人便退了回来而后告诉大长老金伯身份无误,的确是当今出名的炼丹师。
“嗯,”大长老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金伯:“那请问您对鸩羽有何看法呢?”
“鸩羽,”那金伯恢复了正常,而后满脸认真地说道:“鸩羽是世间最为难得的一味草,其本身无毒,但如若稍作处理即会变成剧毒,因其效果显著所以定价很是昂贵,是只有显赫大家才能负担得起的程度。”
听了金伯这位资深炼丹师的话,在场的人都若有所思,大长老听了这话之后也确认了楼思诺定有同伙,否则不可能够得鸩羽。
云荷若则是心生不满地咽了口口水,知道自己的第一方案已经坏透了,也就只能…进行第二方案了,毕竟云桃若这个久泠一族且被恶灵附身过人在场。
楼思诺一瞬间又变成了目光聚焦处,顶着这么多视线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如今哪里能够再找出个替罪羊来?
云冶看着楼思诺那彷徨失措的模样,微微一笑,继而再看向云荷若:“云夫人,真的同您没关系吗?”
见自己被点名,云荷若有些心虚可是也不怯场,她冷哼一声,而后开口:“那是自然。”
云冶见她这般说也是微微一笑,而后露出明媚的笑脸看向大长老:“大长老,请求我的二位证人出庭。”
二位证人?云荷若听了不可思议,这个女人真的准备得太周全了吧?不过…自己怎么隐隐觉得这二位证人……似乎已经知道是谁了呢?!她心里叫了声不好。
原来还有证人,这丫头倒是准备得周全,也是省了自己很多事,大长老满意地笑笑:“传。”
而后就有两个人走到殿堂中央。
当云荷若第一眼看去的时候,果不其然就是那两个人,她低下头来,心里忐忑不安,知道接下来就是一场恶戏,她推了推身边也是目瞪口呆的云漫漫,示意她接下来该做的事情,云漫漫这才反应过来,而后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昨晚娘亲教好自己的。
她看了看那两个来人,继而恶狠狠地看向云冶,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找的炼丹师同烤釉匠同时不知所踪一定有蹊跷,原本还以为是郁夫人动的手,没想到竟然是眼前的云冶!
看着云冶那张淡淡笑着的脸,云荷若心里郁结着一口气,为何这个女人要同自己过不去…?!还是说…还是说这就是云兰若对自己的惩罚?是不是上天看自己之前对云兰若心怀恶意如今就派了面前的云冶来治自己?云荷若心里复杂得很,紧紧地盯着云冶。
而云冶虽说眼神没放在云荷若身上,但自然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愤恨视线,于是脸上笑意更浓。
大长老见着台上缓缓走来的二人,一位是风姿绰约的壮年男子,另一位是笑得淳朴自然的一个伯伯。
可是自己并不认识他们。
倒是金伯,见了其中那个壮年男子一脸惊喜:“阿塔你小子怎么在这?”
那被称作阿塔的壮年男子闻声看去,见了金伯也是满眼惊讶:“金伯?”
见了场上二位重要证人都是认识的,大长老微微眯起眼来:“你们是什么关系?”
金伯闻言笑着说:“我们同为炼丹师,经常在一起切磋技术。”
一边的云冶也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二人也是熟人,不过这倒也更好,的确是互相佐证。
“炼丹师?”大长老若有所思。
“是啊,我之前给……”阿塔想了一会,而后说道:“似乎是莲华一族内的人来找我要过鸩羽,我心里还奇怪着呢,不过听说只是要株式我便卖了出去。”
“嗯没错,”一边的淳朴不过的那个男人也开口说道:“也是莲华一族的人来到我的铺子让我对一个瓷锅做了些改造,说是将人参粉末夹杂进内壁就可以渗透入味呢。”
二人言语之间,在场的人也都了解清楚了来龙去脉,他们纷纷以知晓不过的眼神看向云荷若,看来定是这回事没错了!
可是云荷若却是一脸无辜,她紧皱着眉头,满脸的不可思议,似乎十分不相信这一切,身旁的云漫漫也是如此,露出些许呆滞的模样,好像一点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并无做过此事啊……”云荷若无辜而又茫然地摇了摇头。
见她这副模样,在场的人都觉得郁闷至极,拜托,这里一是有人指认,二是证人都这般将矛头指向莲华一族,定是云荷若动的手无疑啊!
云荷若似乎是迷茫得很,她疑惑地同一旁的云漫漫对视着,似乎很不相信她们会做出这种事。
“怎么可能……我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可是任何证据都指向我们……”云荷若喃喃自语着,似乎对这已经浮出水面的现实便是不认同。
“就是啊,怎么会这样?倒好像失忆一般……”云漫漫也开口说道,意有所指地提及“失忆”二字。
云荷若听了云漫漫的话后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露出愕然的样子,而后激动地站起身来,好像已经弄懂一切的样子。
众人看她这般匪夷所思的动作都很无语,莫非是人家云夫人脑子不好使了?
“对了,桃若,你还记得昨天的你吗?”云荷若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一句,云桃若满脸疑惑,什么叫记得昨天的自己?而且…有必要叫得这般亲昵吗?桃若?呵呵!云荷若都多少年没这般叫过自己了。
看着云桃若眉头紧皱,云荷若心头一喜,果真是这般没错,她已经忘了昨天的事,那么这样一来自己也承认自己是被恶灵附身才在无意识之中做出这般事来,待会好生忏悔一般定能够减轻自己的罪孽,而且搞不好还会判个无罪也不一定!
“你不记得了吗?”云荷若掩饰着内心的欢喜,疑惑地开口,而后抚摸上自己的脖子,远远地就要给她看上面的划痕:“你看,这便是你昨天划的!”
什么玩意儿?云桃若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自己什么时候没事给云荷若脖子上来过这么一道?自己昨儿可是老早就去见孩子了啊?
见着云桃若依旧怪异的神色,云荷若继续动情地说道,她一脸茫然可惜:“你不记得了吗?昨日你发了疯一般想置我于死地,要不是我奋力逃脱,今儿怕是不能来这参天院。”
她的话真是说得越来越离谱了,云桃若又是疑惑又是生气:“自己不承认就算了,如今在这里说什么白话呢?我昨儿怎么就要害你了?”
“哦,你果真是忘记了呢,”云荷若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露出些许隐晦神情来:“不过我现在是将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不就是……”
她的神情变得神神叨叨了起来:“不就是久泠一族巨石中恶灵乱窜,见人就缠上身去激发人内心的恶念从而驱使人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行凶吗?末了自己相关的记忆也就一干二净。”
“久泠一族中都出现好些这种现象了,你自然也不例外,而后还疯了一样要杀了我,虽说你现在不记得,但我却记得真真切切。”
“所以啊……”云荷若露出万分无奈的神情,十分懊悔地说着:“怪不得我也不记得当初那些事了!定也是被恶灵缠上了身,这才…这才听信了楼思诺的唆使!”
她几乎要掉下泪来,懊悔的神情看得在场的人差点就要入戏,好像是真的这么回事一般。
还是云桃若满脸疑惑不解地开口:“恶灵…什么恶灵?那块石头不是还好好的吗?”
什么?!云荷若听了云桃若的话心里陡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