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鸣渊方发觉出空气里多出的他人气息,门便自外打开,他警觉地看去:
“谁?”
看到来人之后,陌鸣渊微微愣神,看着好久不见的云冶伤痕累累,努力背着没有动静的芥未山走进屋来,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她怎么会受伤?还有…国师大人这是怎么了?厉害如斯,怎会受这么重的伤?他们经历了什么?
云冶慢慢地向陌鸣渊的床边移动,将芥未山安顿在陌鸣渊的床上后,擦了擦汗,现下离堕魔渊最近的便是南绥,自己府中初桃涑眉都在东泷,无法安置芥未山,再说皇室御用太医医术自然高超,便找上陌鸣渊。
“怎么了,”陌鸣渊关切地走上来,看到云冶面容上沾的血迹,更加担心:“你受伤了。”
“嗯,”云冶应着,站起身来,看进陌鸣渊的眼睛:“太子殿下,云冶求你一件事。”
求?陌鸣渊苦笑着摇摇头,她没把自己当朋友吗?何必用到求这字?不过看她如此郑重,定是要事。
“你我之间,不必用求字。”
云冶看着他一脸认真,随即点点头,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她缓缓看向躺在床上的芥未山,感知着他微弱的呼吸,心里又是陡然一震:“帮我好好照顾他。”
陌鸣渊并不意外,心情微微低落下后又平静下来,他知道对于云冶,就算自己遍体鳞伤,先会想到的也是国师。
看着虚弱的国师大人,陌鸣渊依旧陷入沉思,国师大人竟会虚弱成这个样子!以他神秘面纱之下的强悍实力,到底发生了什么?
“定会找专人医治,悉心照顾。”
陌鸣渊答应下来,至于心中的疑问,云冶不说他也不多相问,陌鸣渊看着云冶站起身来,留恋地看了芥未山一眼后,朝着自己道了声谢,随即往门外走去。
“再会。”云冶推开门,陌鸣渊瞥见门外有人等待却还未等看清,门外便传来一阵金光,待自己追去,入眼的却只有茫茫夜色,再无云冶的人。
她去哪里了?陌鸣渊怔在原地,她怎会丢下芥未山?不解至极的他无法探知云冶气息,叹了口气,她定是有自己的想法,陌鸣渊摇了摇头,还是兑现自己的承诺吧,当即唤人派一流御医过来,准备医治芥未山。
天际
昴留星君在驾云带着云冶回天界之际注意到云冶的落寞,关切开口:“没关系吗?”
他发觉出这丫头对那男子的感情,只不过为什么要离开他随自己走呢?自己并不勉强她的。
“如今的我,实在太弱,”云冶握紧拳头,决然的目光看得昴留星君一滞:“我就在他身边只会给他徒增麻烦。”
眼前稚嫩丫头的决心赢得昴留星君的暗暗赞赏,他就知道自己并没看错眼:“放心吧,丫头,我定会好好传授你我所有仙术。”
他驾着祥云,飘飘然地往天界入口疾驰而去。
……
次日清晨
芥未山隐隐苏醒,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慢慢追回了自己空白已久的意识,当一切接连上的时候,他蓦地坐起身来,焦急地喊出声来:“丫头!”
入目却是精致罗帐,这精致的房屋看得自己微微愣住,他不是身处堕魔渊底么?耳边萦绕着丫头悲痛欲绝的哭声,但他只能够听着,却不能够回应她,自己不是快死了么?这是……
虽说自己的身体依旧很虚弱,可脱离了堕魔渊,再加上先天的绝佳条件让自己正迅速恢复着,看来是没什么大碍。
抚上自己的头,芥未山疑惑着,丫头呢……她在哪儿?她有没有事……
“醒了?”陌鸣渊在院落中听得动静,自外而来,看得芥未山已经醒过来。
昨晚可是费了自己好大功夫,寻常太医只知道治疗皮毛病,哪会深疗芥未山的骨魄散尽、玄力尽失?还是自己便给他输入玄力,边派人快马加鞭去请懂玄力的江湖名医,才在半夜寻来了一位,给他开了修复经脉的草药诸类凝神丹药才可,毕竟是云冶所托,自己必须全力以赴。
见得是他,陌鸣渊微微一愣,不会是他救了自己吧?可是纵然陌鸣渊是人间骄子,但若是与索枯打起来还能赢过,应该没那么容易……
看出他的疑惑,陌鸣渊摆摆手:“是云冶带你来的……”
“她人呢?”床上那昨天还虚弱不堪、命悬一线的男子现在居然就能动用瞬身,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满脸在意的芥未山,陌鸣渊惊异着他的修复能力,摇着头。
“走了。”
走了?芥未山皱起眉头,她走了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担忧之色在他略显苍白的面容上弥漫开来,不解、担心,不过既然还能将自己送来这里,那便代表着并没有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是,走了,”陌鸣渊说着说着,突然感到不甘,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芥未山濒临死亡,但云冶受伤是真,芥未山竟然没能好好保护住云冶,让她伤痕如此之多,想到这里他就生气:“不知道去哪儿了,许是再也不回来了。”
听着陌鸣渊的话,芥未山了解到云冶的确不知所踪,他听出陌鸣渊的生气,知道他的生气之处,自己无力反驳,的确,是他没有护好云冶。
“她不会不回来的。”芥未山轻轻说着,穿上血迹斑斑的外衣,便往门外走去,要离开这里。
听着他肯定的语气,陌鸣渊怔住了,就算他依旧虚弱着,就算他明明担忧,却深信不疑着云冶会回来,自己的话丝毫没有打击到他,没有给他留下痕迹,他们的感情之深,已到这一步了么?
“多谢,告辞。”芥未山身影即将消逝之际,自门外轻轻飘来这么一句,陌鸣渊静静地听着,继而微微笑起来。
只不过,她,到底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