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雪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被采琴她们搀扶起来,而那条锦鲤也被侍卫们给捉住了,依旧在活蹦乱跳着。
这个畜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书雪现在还在庆幸,毕竟自己为了行事方便,只带了些许人来,要是带多了人让他们看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可该怎么办?
她站起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旁偷笑的巧贞与阿洛,本就看巧贞不顺眼,如今更是撞在自己的枪口上。
白书雪心里愤愤然,不过一个宫女,见着当今皇后摔倒了,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她边整理着自己鬓角的头发边给采琴使了眼色,采琴会意地走上前去,一脸怒气地看着巧贞:“大胆贱婢!哪里轮到你来笑!”
而巧贞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场合不该笑,但是方才的确太滑稽了嘛,而且自己也是偷笑,在场的人除却采琴,不都是刚才偷摸着笑了一下的吗?
但是自己毕竟是个小宫女,便恭恭敬敬地俯下身来跪着,一副认错的模样,而一旁的阿洛就有些不解了,自己在娘亲宫里可是没有看到任何人行礼的,为何在这里巧贞姐姐要跪下来?
果真是小孩子,他上前几步,拉扯着巧贞的衣裳:“姐姐你怎么跪下去了呀,站起来嘛。”
可是在拉扯的过程中,阿洛不小心踩到地上被方才锦鲤蹦跶时落下的水,脚下一个不小心,就滑了一跤。
“诶呀。”阿洛有些猝不及防,小屁股被摔得有些疼,但是也没什么大事。
巧贞见阿洛摔着,忙不迭地就要去搀扶,却不曾想到皇后方向传来一声凌厉女声:“跪着!”
巧贞有些发懵,可是人家毕竟是皇后,这里又不是在自家小主的宫中,宫廷礼仪还是得有的,于是她只能放心不下地看着阿洛,无奈不能动弹半步。
而阿洛听着那个老姨娘明显有些凶的语气,也有些被吓着了,为什么那个阿姨会对巧贞姐姐这么凶?而且巧贞姐姐还听了她的话。
“老姨娘,你为什么要凶巧贞姐姐啊。”阿洛有些不满地撅起嘴巴,看着白书雪,自己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老姨娘?这是个什么叫法?白书雪听了气得半死,姨娘就算了,前面还加了个“老”字?难道她看起来有那般老吗?
白书雪心里郁结,但是现在可不是自己发火的时候,这下场面还算是明了的,正适合自己动手!
她先是挤出些许微笑来看着阿洛,虽说脸上有点崩但是语气仍尽量放轻柔:“小朋友,摔疼了吗?不如姨娘带你去看看太医好吗?”
什么?巧贞听了这句话突然意识到此刻的危机感,阿洛跌得又不重,而皇后却想带他去看太医,这自然是借口,皇后是想要带走阿洛!
她有些慌神,当即开口:“不用劳烦皇后娘娘了……”
可是还没等自己的话说完,采琴就气势汹汹地赶上来推搡了她一下:“要你多口!你的罪还不够治呢!”
为何那个人会推打巧贞姐姐?为何那个老姨娘想带自己走?阿洛虽然不清楚状况,但是却知道那边的都不是好人,便果断地摇了摇头:“不用。”
白书雪绷紧的脸上出现了些许不耐烦,这个小孩倒不笨,她回头使了个眼色给另一个宫女,那宫女当即领命,直接走了上去,不顾阿洛的挣扎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带回了皇后身边。
而巧贞见情况越来越不对,也不管身边的采琴了,匆匆就要站起来夺回阿洛,可是却被采琴狠狠摁在地上,她还想要挣扎,一旁的侍卫们也上前来制服住自己,她丧失了移动能力,方想大叫,引来别人的注意力,却被察觉到她意图的采琴一把捂住了嘴,她只好惊慌地扭动着,眼神聚焦于阿洛身上。
阿洛虽然挣扎了半天,但是无奈自己实在太小了,根本无法挣脱一个大人的束缚,而且那宫女还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小腿蹦跶着,狠狠地咬了一口那宫女。
宫女失声叫了一声,感到怀中的阿洛不安分地就要挣脱自己,便向皇后投去求救的目光,白书雪见阿洛没那么好骗,还知道抵抗,就示意了下那宫女。
而那宫女得到允许后,就迅速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布,直接蒙上了阿洛的嘴,阿洛被蒙了一会后,也不知道那布上有什么东西,阿洛便慢慢丧失意识一般,像是昏睡过去一样,渐渐没有了动作。
巧贞看着眼泪直接就出来了,她奋力着想要挣脱那些人的束缚,甚至采琴他们好几次都快按耐不住她,巧贞惊慌失措地看着没了动静的阿洛,那个宫女到底对阿洛做了什么?!
她凶狠地看向白书雪,一改往日的天真烂漫,觉得这就是她有意而为!而白书雪接到她眼神的时候,下意识地一惊,这个丫头的眼神还真吓人,但是她怕些什么?光是对自己大不敬这一点,自己就可以好好收拾她一顿!她怕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带走!”
白书雪利落地发声,往回走去,而一行人也小心翼翼地带着他们俩往宫里走去,阿洛本就年纪小,用事先准备好的锦布一裹就好像是一个大包袱一样,而巧贞则是被摁下头来,让路人看不清她的模样,被推搡着往前走去。
一边
北震川没想到云冶会答应自己的邀请,因而在整个赏画过程中都显得格外愉悦,一些个同被邀来的老臣见着他们的帝王这般高兴,还有些讶然,不过也表示理解,因为在厅堂中的那个女子实在是太完美耀眼了!
云冶慢悠悠地看着满屋子进贡给皇室的画作,其中还有几幅出自自己喜爱的大家,甚至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展出的画中还有几幅出自新晋大家迟暮之手,直接就吸引住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云冶本就很敬佩这位画家,他所画的东西都没有表面的那般简单,总是于外表下隐藏着极深的含义,自己在观赏他的画作的时候,总是能有意外的惊喜。
她看到一副山水画卷时候,被其中含义深深震撼到了,此画不过是一副简单明了的山水风光,却以极淡的画墨表现出来,甚至可以看到其中山水处有一点人家,闲情逸致,到了极致。
这幅画的张力十足,常人看过去不过是一副简单的山水画卷,但其中却有着一些委曲,似乎被赋予了极深的含义。
云冶看这幅画出了神,北震川见她长时间逗留在这幅画面前,也走了过来,看向了那幅画。
看了不多会,北震川却微微皱了皱眉头:“其实,出自我的角度,我是不喜欢这幅画的。”
云冶一笑,看来他也看出了这幅画的含义,迟暮这幅画,单以墨色为主勾勒,可是下笔的时候却好像有所勾连一般显得些许沉重,因而整幅山水画画出来就没那般明快,好像被束缚住了一般,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描绘出了一副山水风光。
不由地就能让人联想到画家很向往这种山水生活,甚至连那处用来点缀的人家,也以细微的画法勾勒,可见他对于这种田园生活的向往,而整幅画作笔调之沉重,又可以看出迟暮不能够去过这种生活,被其他的一些什么束缚了一般,因而整幅画给人的印象是惋惜遗憾的。
而北震川却不能理解迟暮这点,他是踌躇满志的帝王,立志打造最为完美的理想国度,征战沙场,拓展疆土才是他的理想所在,所以迟暮这种有些消极隐世的态度,自己只能持中肯态度,不推崇也不贬低。
云冶也懂他的野心,但是迟暮这幅画的意味之深还是深得自己的心的,不管他的画风还是突出点。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吧,”云冶微微一笑:“或是傲然于世,或是归隐深山,都是世间的小确幸。”
听着云冶的感叹的声音,北震川愈发觉得她身上藏有自己太多领略不到的闪光点了,目光能够如此毒辣,思想能够如此囊括万物,能够遇到她,自己真是庆幸。
方才她便当着众人的面评点了些许画,或褒或贬,听得那些个灰白胡子的老学士们像看到了宝一般,一个个地眼睛发光,赞叹这世间竟真有这般造诣的女子,真是不可多得的好。
“倒不如,将这幅画赠给你,可好?”北震川眼里的宠溺都快盛不下了,看着她说道。
“真的吗?”云冶喜出望外,自己的确很喜欢这幅画,也很喜欢迟暮这个画家,无奈迟暮画作难求,人更是难以寻觅,甚至没踪迹一般不可寻找,而他的画一经问世,不但被炒成天价,有的更是被直接送进皇室,自己是看不到的。
“真的。”
看着她这般高兴的模样,北震川心里好笑,没想到一幅画能让她这么高兴。
“多谢!”云冶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高兴。
由于赠画的缘故,云冶便多逗留了会,想着阿洛有巧贞带,也没多顾虑,索性在在用了餐。
今日北震川还算是清闲,到了她回去的时候,便陪她一路走了回去,他知晓云冶宫里多了个小孩儿,长得粉嫩可爱,自己爱屋及乌就喜欢上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今天去看一下倒是正好。
到了宫里,云冶方进去,还有奇怪今儿这庭院内怎么不见阿洛活蹦乱跳的身子,北震川随她一块进来,那些个宫女们匆匆跪了一地。
北震川知道在她自己定了规矩,她的宫里是无需跪拜之礼的,因而自己也招招手,命那些个宫女们起来。
“阿洛呢?”云冶有些奇怪,这儿怎么不听阿洛的嗓音?
“禀小姐,”大宫女几步上来回她道:“阿洛他不高兴了好久,然后巧贞就带他出去了。”
出去了?云冶点点头,也没想那么多。
“只是他们出去好久了,都没回来……”大宫女果真心里还有些顾虑,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连饭都没回来吃呢。”
连饭都没吃?他们在外吃饭的可能性应该是不大的,云冶微微皱了眉头,随后就往外走去,想要去找阿洛他们。
现在想想,那些宫里的女人们可是个个都不简单,指不定他们落了什么麻烦呢?
想到这里,自己心里无来由地开始有些担心,宫中的妃子们那般多,自己到底该去哪里找?不过说不定只是在外玩多了也不一定,云冶尽量不想那么多,往外走去。
而北震川见她有些焦急,便也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有个皇帝在自己身边倒是方便很多,云冶点点头。
皇后宫中
宫里大门紧锁,连创窗帘都不曾拉开,光线暗淡,巧贞嘴里被塞了布扔在殿堂一侧,而皇后高高在上地坐着,抱过采琴手里的阿洛来。
白书雪看着怀里的阿洛,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小脸蛋,那般细皮嫩肉的可爱模样,看起来就是一副聪明模样,这般孩子如若长大成人,定是风华绝代的一代天骄之子。
怎么就可惜了他这个身份呢,如若是自己所出……可是他却跟那个女人有着关系,如若是她的孩子呢……如若是皇上的孩子呢……
想到这里,白书雪心里扭曲得厉害,她阴冷地看着怀中的阿洛,停留在他脸蛋上的手抖了一下,随后狠狠地拧了一把阿洛的小脸蛋,阿洛白嫩的脸上瞬间红了起来。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巧贞看了急得不行,阿洛那般娇嫩的小孩,她怎么下得去手?!她想要开口质问,无奈口中塞着布,听不清楚。
白书雪见巧贞那般激动,冷哼一声,收回眼神再看到阿洛的时候,却发现阿洛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小眉头微微皱着,有点委屈的模样。
自己的脸为何会这么疼?阿洛的头脑有些晕乎,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咦,自己怎么会在那个老姨娘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