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怎么进的医院,这就忘了?”朱锁锁手里拿着项链,本来下意识要丢,却被南孙的眼神制止,收回手,不友好地瞪了章安仁一眼。
即使到现在,章安仁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孙,没有丝毫反应。
“安仁,我们分手吧。”
南孙突然就觉得累了。
她和章安仁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合金过敏,但和袁媛已经分手这么久了,她的习惯仍旧没有忘。
有些事情强迫不来,南孙也不打算强迫。
章安仁一脸懵逼地看着蒋南孙,还没反应过来她这段话到底什么意思,南孙已经离开了。
“安仁哥,看起来你和这位姐姐相处的一点都不愉快呢。”袁媛收起脸上的天真,显露出自己的野心。
章安仁瞪她一眼,“闭嘴!我带你回家,你自己收拾,我得去和南孙解释解释。”
袁媛没说话,章安仁叫了个出租车过来,带袁媛过去,让她住在客房,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到了蒋家。
南孙一回去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锁锁在外面敲门,她也不答应。
“南孙,你说句话好不好?给我开门好不好?”
锁锁担心极了,可是里面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连蒋鹏飞都被锁锁的声音吸引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南孙愿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他,锁锁也就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她应该是心情不好,叔叔你不用担心。”
“是不是我今天让她和那个小飞约会,她不开心了?”蒋鹏飞试探性地开口,眼底有一抹心疼,“其实那是好久之前我和老李约好的,也是没办法推脱,早知道南孙这么不情愿,我也不叫她过去了。”
朱锁锁没说话,继续轻轻敲门,“南孙,让我进去好不好?”
蒋鹏飞也在一边喊,“南孙啊,爸爸错了,爸爸再也不叫你去相亲了。你不是喜欢那个章安仁吗?爸爸也不管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朱锁锁欲哭无泪,正要去敲门,南孙却突然开门了。
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锁锁,安仁在我家楼下,帮我下去看看。”
朱锁锁愣了下,连忙答应。
“章安仁来了?那你怎么不去亲自见他?你们不是……”
蒋鹏飞话还没有说完,南孙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复又关上门。
楼下,朱锁锁和章安仁面对面站着。
“南孙怎么没来?”章安仁看到锁锁下来,巴巴望着,等了好久,还不见南孙的身影。
朱锁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别看了,南孙不会下来的。是她让我下来的。”
“可是我有话要对她说。”章安仁有些着急了,急冲冲想要进去,却被锁锁一把抓住,硬生生让他停下。
“章安仁,我以为你是个听得懂人话的。南孙不是说过吗?她要和你分手。”
章安仁摇头,不可置信地开口,“她那只是气话!而且为什么啊?今天不是都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提分手?我们之间一定是哪里有误会,只要说开了就好了。”
朱锁锁看他,多少觉得有些可怜。
但有句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章安仁,袁媛是你什么人?”
闻言,章安仁顿了下,“我不是说了吗?是我老乡。”
“是吗?那你还挺关心你老乡的。”锁锁漫不经心地开口,眼神却如有实物般落到章安仁身上,“你老乡对什么东西过敏你都记得清清楚楚,却对你女朋友一无所知。”
“你说这话说出去,可笑吗?”
“你胡说什么呢?我和袁媛从小一起长大,当然比较熟悉了。”
“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是谈过恋爱的那种。”
朱锁锁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本来是可以好好讲话的,但看到章安仁那张脸,她总忍不住夹枪带棍地挤兑他。
“章安仁,南孙对除了金银以外的所有金属过敏,曾经因为这件事还进过重症监护室。”朱锁锁停下来,瞪着章安仁,“但是你呢?还送了她一条合金的项链。怎么?是想赶紧让她消失好不打扰到你和你的袁媛妹妹吗?”
“你别胡说!”章安仁确实没想到,但锁锁安在他头上的罪名,未免太重了些。
他对袁媛,确实有感情,但对南孙,他绝对没有坏心思。
“我不知道南孙对合金过敏。”
“是,你不知道南孙对合金过敏,但你却知道袁媛对海鲜过敏。”
朱锁锁本就一双会说话的狐狸眼,此刻盛满了谴责,“不仅如此,你还向南孙隐瞒你和袁媛的关系。章安仁,南孙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她既然已经说了分手,那你们两个就好聚好散吧。”
朱锁锁说完,也不想再逗留,她想赶紧上去,看一下南孙的状态。
章安仁还愣在原地。
他不明白,锁锁说的那些,在他心里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失误,怎么南孙就这么上纲上线?
他觉得有必要让南孙好好冷静冷静,等她自己想明白了,他们两个再谈。
锁锁回到蒋家,上楼,轻轻去敲南孙的房门,“南孙?”
“进来吧。”
终于得到了允许,朱锁锁推门进去,看到坐在床上的南孙,走过去坐下,轻轻抱住她,“南孙,我和他谈完了。”
“嗯,完了就好。”
“你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
南孙轻轻摇头,“都提了分手,再问都显得多余。”
“你果然洒脱。”锁锁微微笑着,想到她今天还戴了项链,连忙紧张地问道:“你快抬起脖子让我看看,有没有起红疹子之类,得赶紧去医院看看才好。”
南孙依言仰起脖子,朱锁锁凑近,细细地看着,末了,长长地松口气,“还好,什么都没有。”
“你吓死我了,不是都知道项链的材质吗,怎么还戴着啊?”
南孙看向锁锁,只是眼神没有聚焦,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其他什么东西。
“本来想着戴着它去相亲,也算是一种宣誓主权,要是安仁注意到了,应该也会开心。”
南孙露出一个十分无力的笑容。
闻言,锁锁抱住她,心疼极了,“你怎么这么傻?”
蒋南孙没说话。
在她的世界里,为了爱人,适当地放弃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若是没有得到回应,感情的天秤一旦失衡,之后就算勉强再修正过来,也坚持不了多久。
“锁锁,我累了。”蒋南孙淡淡开口。
她说话的气息很弱,弱到锁锁觉得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那就睡吧。”锁锁声音放低,道:“我陪你。”
“嗯。”
蒋南孙没有拒绝,她已经习惯了人生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都有朱锁锁。
第二天一早,锁锁一听到闹钟连忙清醒,关掉,小心翼翼地下床,生怕吵到了南孙。
她尽可能地动作轻一点,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房间,收拾好了就去上班了。
叶谨言说过,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客户。
“锁锁!”
听到声音,朱锁锁抬头,看到来人,应了声,“宇哥早。”
“你怎么了?一大清早的愁眉苦脸的。”
“我没事。”
杨宇本来还要问,但叶谨言已经来了,他也就闭嘴了。
“锁锁。”
叶谨言的声音很低沉,还有一种经过了岁月磨砺之后轻微的沧桑感,很好辨认。
朱锁锁抬头,立刻答应,“叶总好。”
“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哦。”锁锁答应一声,跟着叶谨言进去,看他坐到椅子上,她就安安静静地在一边等着。
五分钟过去了,也不见叶谨言开口。
“叶总?”朱锁锁有些按捺不住,主动问道:“您叫我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算什么正事,就是有个问题想问你。”叶谨言停笔,抬头,左手转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问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朱锁锁本来想应付过去,可是叶谨言就那么看着自己,她突然就犹豫了。
叶谨言的眼神像是深渊,幽静却深远,不知不觉间,她变得十分平静。
“其实不是我的事,是我好朋友的事情。”朱锁锁终于开口,“她在感情上出了些问题,我担心她而已。”
“你们的关系很好?”
“嗯,非常好。”
叶谨言坐直身子,开口,“我看你小脸一直耷拉着,还以为是你失恋了呢。”
“我倒想失恋呢,不过连个失恋的对象都没有。”
闻言,叶谨言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也好,怎么会没有男朋友?放心,咱们公司恋爱自由,你不用害怕。”
“叶总,你怎么不相信我,我真没谈恋爱。不过既然叶总提起这一茬了,那我也就厚着脸皮和叶总说一说。”
“叶总您是成功人士,肯定认识不少优质男青年,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给我介绍介绍,或者安排一下相亲,我带着我好朋友一起看看,说不定还能转换一下心情,她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闻言,叶谨言的神色突变,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锁锁,你对你的上司提出这种要求,不觉得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