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同事摆摆手,尴尬地和朱锁锁打了声招呼,几个人很快就作鸟兽散。
朱锁锁冷冷地看了眼几人离开的背影,又收回视线,看了眼手里的杯子。
本来是为了接水过来的,现在却已经没了心思。
她一向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她和叶谨言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至于马先生,那就更离谱了。明明在那件事情当中受到伤害的是自己,到了别人嘴里还变成了自己高攀。
简直离谱!
朱锁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愤愤地蹬着高跟鞋到了办公室。
虽然一直在看电脑,但是还是忍不住会想到那些人说的话。
她干脆闭上眼睛,拍拍自己的脑瓜,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出去。
“锁锁,你在干什么?”
杨宇有事找她,谁知道门一推开就看到这样一个场景,不禁有些惊讶。
“今天的工作很难吗?你都开始自虐了。”杨宇说着,人已经走近,随手翻着她桌子上的资料,“也不是很难啊,不都是一些基本的工作吗?”
朱锁锁把文件重新整理放好,再三深呼吸,平静了自己的心绪之后,这才终于抬头,冲着杨宇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宇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整懵了,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哦哦,我想起来了。”杨宇在朱锁锁的目光下,终于回神,“这是明天开会的主题和大概方向,叶总让你先看一下,早点做准备。”
说完,他又补充道:“对了,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我就好,可别再打字机脑袋了,我看着都觉得疼。”
闻言,朱锁锁笑,“其实不疼,我对自己还是下不了狠手。”
眼看着他要走出去,朱锁锁突然把人叫住,“宇哥,我有点事要问你。”
她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有什么情绪也都写在脸上,而且她一直觉得,不好的事情要是一直压在心底,最后受到伤害的还是自己。
杨宇闻言,顿住,看锁锁一脸严肃的表情,他也正色起来,“有什么想问我的,说吧。”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啊?”朱锁锁的语气多少有些失落,“当初马总破格录取的我,那个时候,我几乎什么办公技能都没有掌握,就算是到现在,我比起你,依旧逊色很多。”
这要是放在以前,杨宇肯定不带一丝犹豫,会十分夸张地告诉朱锁锁她到底有多差劲,但是现在,他却说不出口。
可能锁锁刚进公司的时候确实是一张白纸,但她愿意一直努力地充实自己,这一点在他看来,就已经很珍贵了。
他在精言集团待的时间也不短,拿的工资没什么长进,但是看人的眼光毒辣了不少。
朱锁锁是匹狼,还是匹头狼。
但凡她想做成的事,无论是用了哪一种手段,到最后必然能成功。
“锁锁,你最近是不是听到什么流言风语了?”
闻言,朱锁锁垂眸。杨宇能这么说,正是侧面印证了她们说的那些话。
“你不要放在心上,虽然你的底子不好,但是就凭着你身上的这股韧劲,咱们公司上上下下,没有几个人能比你强。”
朱锁锁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宇哥,你认真的?确定不是在敷衍我?”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两个什么关系,我有必要敷衍你吗?”杨宇看朱锁锁亮晶晶的眼珠,伸手敲了下她的脑门,“你呢,也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俗话说得好,树大招风,你现在可是叶总身边的红人,当然谁看到了都觉得眼红,都想踩你一脚。”
“你要是真的把那些话听到心里去了,那些人的计谋就得逞了,懂吗?”
被他这一番开导,朱锁锁顿时豁然开朗,“宇哥,我明白了,谢谢你。”
杨宇看了眼时间,有点着急,推开门,“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给我发微信,看到了就会回你。”
“嗯嗯,宇哥你就去忙你的吧。”
朱锁锁送走杨宇,看到他送来的文件,打开,仔细地阅览着。
杨宇说得对,她不能被这些流言打倒,她要好好表现,用现实成绩狠狠打他们的脸。
朱锁锁工作的比平时更加卖力,又担心学习进度,每天晚上熬夜看,连着一周下来,熬出了一个浅浅的黑眼圈。
她搬出去一周,南孙各种不放心,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连忙跑了过来。
早上到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她在外面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人不在?
南孙拿出手机,给朱锁锁打了个电话,没接通。
她等了两分钟,又拨出去,这次响了好久才接上,电话那边传来她糯糯的声音,“喂?哪位?”
蒋南孙一听她这个声音,就知道她刚刚睡醒,自己的声音也压低了些,轻轻柔柔的,“锁锁,我在你家门口。”
“南孙?我家门口……”那边喃喃两句,南孙听到一声惊呼,电话被挂断了。
紧接着,朱锁锁穿着睡衣,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出现在了门口。
南孙看她这幅模样,几乎不敢认。
把带过来的东西都拿进去,她捧住朱锁锁的脸,心疼地开口,“锁锁,你这几天经历了什么?怎么才一周没见人都憔悴成这样了?”
朱锁锁挤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把眼前散乱的头发拨到一边,露出一张完整的脸,“没什么,就是上班和上课。”
“不可能!那也不能憔悴成这样啊!你本来就瘦,现在看着都要脱相了。”南孙揉了揉她的脸,道:“是不是叶谨言经常让你加班了?”
“没有!”朱锁锁及时地为叶谨言正名,拍了拍南孙的双手,示意让她松开,这才继续解释,“我就是有些着急,想要赶快提升自己,所以才这么做的,和叶谨言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朱锁锁一脸正气地开口,“我这人这么正义,怎么能让你误会叶谨言呢?”
“那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又想提升自己?你不是一直在学习吗,突然这么着急干什么?”南孙说着,又想到了叶谨言,“是不是叶谨言训斥你了?”
“哪能啊?就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觉得自己不能落人话柄,就想拼一把。”
南孙是个心思敏锐的,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大概。
“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对自己这么苛刻,饭总是要按时吃的。”
南孙理解她,同时也担心她的身体。
朱锁锁倒是没那么在意,只是南孙提了,她也就应着,好让南孙能够放心。
南孙看她点头如捣蒜,却叹口气,“你只会敷衍我,要是真的生病了,到时候看你还敢放肆。”
今天,既然她来了,总不能还让锁锁过得那么惨,从冰箱里拿出几个菜,简单炒了炒,给朱锁锁送过来,看着她吃完,这才作罢。
其余的时候,守在朱锁锁身边,一边看她学习一边做自己的事情。
论文已经提交了一版,教授觉得不错,但还是给出了修改意见,她对照着意见一个个地修改。
锁锁在旁边趴着看视频,偶尔讲到重点的地方,就坐直身子,在纸上写写画画,记录下来。
两个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但氛围十分和谐。
南孙回去的时候,朱锁锁想要去送她,却被南孙拒绝了,“算了,我开车过来的,你要怎么送我?难不成你送我回去我又送你过来?”
朱锁锁被她逗笑,“噗嗤”一声笑出来,因为连续的熬夜学习而死气沉沉的脸庞看起来也有了生气。
她伸手轻轻拍了下南孙,“多久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幽默?”
“我一直很幽默,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南孙说着,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系上安全带,还不忘叮嘱锁锁照顾好身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遍了,也不嫌烦。”
南孙瞪她一眼,“你但凡能真的上心,我也不至于在这件事上磨破嘴皮。”
锁锁知道这是为她好,也不敢多嘴,点头,“我真的听进去了,你路上小心点。”
南孙答应一声,离开。
朱锁锁一直目送着,一直到看不见,这才重新回去。
南孙开着车在路上走着,突然,车身猛烈地晃动一番,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到一分钟,她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车身的倾斜。
不会爆胎了吧?
南孙停到路边,下车查看,看到左侧已经瘪下去的后轮,也不知道此刻到底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郁闷。
幸好她发现得早,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意外。
可是车轮胎现在瘪了,看样子已经没办法再行驶了。
她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一向十分谨慎,在车子的后备箱还专门留了备胎,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当初放备胎的时候,她明显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
备胎可以有,但换上备胎的人却没有。
南孙郁闷地站在车子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她看了半天,也没有办法,还是决定打电话求助维修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