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你自来到皇极宗起，在山门处殴打守山弟子，出剑伤人，致使一名外门弟子被毁。”
“新人试炼之时，有一人身陨殇阴谷，和你脱不开干系，后来你也亲口承认，就是你杀了他。”
“清点试炼成绩之时，你又挑衅宗门长老，和……
宫门之上，秋如风拿出一张帖子，照本宣科，沉声念了起来。
那一字一句落到广场上每个人的耳中，顿时让全场的皇极宗弟子倒吸了口凉气。
秋后算账。
这是在秋后算账。
不仅如此，就连隐杀在殇阴谷内秘密行动，青龙宫为什么会发生变乱。
江凡在其中的表现，也开始被人质疑起来。
毕竟，江凡在那些时日的行踪，很是耐人寻味。
更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要说你是错，总是能从各种角度，找到漏洞。
至于之后发生的种种，也变成了江凡惹是生非，乃是他先挑起了事端。
江凡在那陈述之中，可谓是无法无天，罪大恶极，令人发指。
不被千刀万剐，都是轻饶了江凡。
不过江凡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笑。
冷笑！
“江凡，看看你在皇极宗都做了什么？你还不知罪吗？”
秋如风合上了帖子，一脸淡漠的看向了江凡。
江凡微微一笑，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和这些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有用？
“你就说吧，你们到底要干嘛？我接着就是。”江凡一脸不屑地道。
此话一出，广场上又是一片哗然。
面对这些罪状，江凡不求饶也就罢了，还敢对大阁老如此态度？
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果真是个狂徒，你目中无人，品行低劣，让你活在这世上，必是一个祸害，应该当场斩杀才是。”秋如风怒视江凡道。
李九歌这时躲在后面的柱子里，皱了皱眉。
江凡的天赋不容置疑，她知道，便是封尘都格外看好江凡。
可是，江凡他毕竟势单力薄。
真的可以因为他，而得罪秋家？
前几天她被八位阁老找上了门，本也是抗争了一下。
可最后她只能妥协。
因为如果不对江凡裁处，秋家就扬言要告老还乡了。
这已经给了她很大的面子。
毕竟秋如风没有动用八大阁老的权限，越过她，直接处理江凡。
“秋老，你说过的，只是加以惩戒，而不伤人。”李九歌幽幽开口。
“嗯，宗主放心，我不会食言。”秋如风回头，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冷笑。
他是答应了李九歌，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可是……
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打算。
而不是李九歌妥协结果。
有着凌云阁弟子的身份，江凡相当于有了个免死金牌。
秋成双动起手来，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秋成双要亲自动手。
他要亲自把江凡踩在脚下，日日蹂躏。
而不是让江凡死得痛快。
“江凡，我皇极宗爱惜人才，你虽作恶多端，我们却会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剥夺你一切身份，贬为杂役弟子，你可服气？”秋如风高高在上，看着江凡，语气犹如宣判。
闻言，江凡淡然一笑。
这一刻，他明白了。
这些人不但要让他死，还要玩耍他。
因为只有把他江凡留在皇极宗，他们才能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
“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分量啊。”
江凡叹了口气。
实力，还是因为实力。
他现在即便耀眼，震动宗门，可还是太弱了。
假如他现在能像碧若寒那样，威压一方。
秋家这些人敢挑衅他？
李九歌敢舍弃他？
这时恐怕恨不得跪下给他舔脚，求他江凡留在皇极宗。
庇佑这个古老的宗门。
可现实却是，他现在只不过是崭露头角罢了。
况且，这世上并不缺少天才。
一日崛起，却又流星般陨落的天才，更是不胜枚举。
这天下，被称为天才的人太多了。
并不缺少他江凡一个人。
更何况，人家秋成双，可也是他人眼中的绝世天才。
他江凡的价值，和有家族支撑的秋成双相比，差得太多了。
李九歌掂得轻分量。
而这，就是现实。
受此大辱，所有人都以为依着江凡平时的脾气，必是难以忍受。
秋成双甚至都做好了立刻出手的准备。
可是……
江凡的表现极为平淡，他掏出了放在怀里的凌云阁徽章，毫不留恋。
只见他把手一扬，那徽章流光一般，激射而出。
咔嚓一声，扎在了宫门上的一根柱子上。
接着江凡依旧没有说一句话，转身而去。
“江凡，你什么态度？”秋成双在凌云战台上吼道。
可江凡理都没理他，扬长而去。
“你给我站住。”秋成双不依不饶，就要跳下战台，向江凡扑去。
“够了。”可就在这时，一声呵斥在宫门上响起，正是封尘。
“你……”秋成双眼睛中寒光一闪。
可是他说出了一个字后，后面的话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因为他发现，那老人的目光里布满了杀机。
分外骇人。
“你让我很失望。”封尘转身，看向了柱子后面的李九歌：“哪怕你今天要除掉江凡，哪怕你今天下定决心，和宗门里的那些蛀虫彻底闹翻，甚至是天塌下来，我封尘也会站在你这边。”
“可是……你越来越不像个李家人，反而像那个女人，你和她一样，太迷恋平衡之术了。”
“可你们不知道，这世上最缺的不是聪明，而是勇气。这世上乱七八糟，就是因为有太多所谓的聪明人。”
“封老，我……”李九歌秀面一呆，这么多年，封尘还是第一次对她说了这么重的话。
“你做的没错，这是聪明的选择。”封尘迈步走去，背对着李九歌：“为什么就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呢？明明是你选中的他，以后，你会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从今日起，我只驻摘星楼，随你自己去吧。”
老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李九歌的眼中。
李九歌没有说话，任由封尘去了。
她不明白，她真的错了吗？
他江凡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弟子罢了，今日给点颜色看看，明日再给些好处拉拢。
这样难道不对吗？
江凡被贬为杂役弟子的消息，如同风暴，不长时间就传遍了整个皇极宗。
有人感叹，有人耻笑，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无动于衷。
“他们太过分了，凭什么这么对你，你又没做错什么。”
江凡的房间内，段山义愤填膺。
此时江凡正在收拾东西，杂役弟子，是没有资格住在这里的。
“没事，我都认了，你发那么大的火做什么。”江凡还是那么平平淡淡。
“这什么宗门？不讲理的吗？江凡，兄弟和你一起，退出皇极宗，别在这里受窝囊气了。”段山大叫道。
“对，咱们一起走，做杂役弟子，这不是在羞辱你吗？”墨璃气愤道。
墨青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江凡。
好兄弟，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