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半块鳞片
天舒2024-08-27 10:563,019

  “果然是她。想来也是,除了她那个等级的高手,也很难能够将柳梦白伤成那个样子。”无晴淡淡的叹了口气。

  舒窈却摇了摇头:“去的应该是个分身,而且还故意留手了,否则老白怕是直接会魂飞魄散了。”

  无晴一怔,原来如此,她们的目标,从来都是自己。重伤柳梦白,就是在赌自己不会袖手旁观,会拼尽红瞳之力去救治柳梦白。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白媚娘重创莫问,会不会也是打着同样的算盘?

  “不过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总之都过去了。”舒窈轻轻拍了拍无晴的背,“从今往后我会跟在你身边,不会再给她们可乘之机的。”

  无晴笑了笑,纤指在他额头上轻轻戳了几下,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魔界谣言满天飞,妖界却平和安泰,丝毫没有什么波澜,绿衣一度怀疑,舒窈是不是就藏在了妖界之中,可惜妖界现在被打理的像一只铁桶,绿衣无法将手伸进去,更探查不到任何的消息,只能枯守着魔神殿坐立不安。

  一个月后,舒窈突然在魔界现身——当然只有亲信们知道,这只是个替身——公开指责说,是绿衣偷袭了他,导致他重伤,几近丧命,只能暂时躲起来修养。

  如此一番说辞,自然是有人相信有人不信,难得绿衣没有急着跳出来辩白,但过了几日,还是拿出了证据,说自己那日正带着万仞刀阵围剿混入魔界的奸细,手下随行的上万名魔煞都可以为她作证。

  可紧接着,舒窈的替身就直接将证据送到了绿衣的面前:半块鳞片。

  却没有做任何声张,反倒是突然销声匿迹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越是这样,绿衣的心里就愈发慌乱。她从不曾在舒窈面前显露过真身,那一日围杀无晴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未免被捉到把柄,那么这半块鳞片,到底是从何而来?

  将消息传递给西王母,西王母连连怒斥愚蠢,绿衣从来都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怎么会留下这么重要的把柄?更何况为什么是半块鳞片,另外的半块呢?在哪里?

  西王母担心绿衣会把证据落在阎罗甚至昊天的手上,可绿衣的分身却说,这半块鳞片既然是舒窈拿出来的,那么另外半块一定也在舒窈的手中,只是她也不清楚,小魔君打的什么算盘,为何只拿出一半来,他留着另外一半,到底要做什么用?

  西王母将绿衣斥责一番,便将她挥退了。绿衣最近做事连翻出错,让西王母难免心生怨怼,可转念一想,两人互相扶持着走过了万年岁月,这点小疏忽,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思及于此,心念稍定。

  红衣男子钻了出来,乖顺的坐在西王母身侧,净手烹茶,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好看。

  “怎么,你又有什么主意了?”西王母转头看向男子。

  男子却默不作声,只一心鼓捣他的茶具。

  “你还真是……”西王母终于展颜一笑,摇了摇头。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男子终于将茶烹好,分了一盏轻轻放到西王母的面前,这才开口:“阿胧,要不要我去将那半块鳞片取来,你看了分割鳞片的手法,或许就安心了。”

  西王母想了想,摇了摇头:“成事之前,你都不要露面的好,万一被有心人撞见——如今的六界虽然不比当初,可堪堪几十年过去,认识你的人还不少。万一撞见舒窈,就更糟了。”

  男子点了点头,轻轻一笑:“我只是想哄你开心罢了。有些事,我不说你自己也能想通,何必自寻烦恼呢。”

  “你是在提醒我,绿衣已经不堪重用了?”西王母柳眉一挑,犹豫再三,却还是说了出来。

  “难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不要说当初的魔尊绿衣如何了得,哪怕是皇宫那件事之前,她难道不会自己去判断鳞片的由来,不懂得去探查分割鳞片的手法?甚至在传信给你之前,已经将自己身边人的底细排查清楚了吧。可如今呢,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那算不上证据的证据,便慌了手脚,只懂得来找你求救。说的好听一点,她是被无晴那丫头吓破了胆子。说得难听一点,我还怀疑她故意卖蠢,将祸水引到你身上呢。”男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道:“这些年的事情,大多是你在幕后运筹帷幄,她在前方冲锋陷阵,自然这当中有她的身份比你行事更加方便这一层。可如今呢,不管什么事,她总要扯上你,将你也拉下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怀疑她,也在情理之中。”

  西王母沉默半晌,不置可否。

  男子却笑道:“罢了罢了,说多又觉得是我在撺掇你。反正你我之间自有情谊在,可我跟她,不过勉强算个旧识罢了。这话你不爱听,我以后不再说也就是了。”

  西王母却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你的心意,我自然都懂,也会放在心里。可绿衣,终究是个敏感多疑的。若是教她知道你说的这些话,怕是要跟你过不去的。”

  “与我过不去?当我真的怕她么?……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再不喝茶都凉了,我可是很少有心情亲自动手烹茶的。你别辜负我。”

  西王母淡淡一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又道:“这味道与天机阁的茶有几分相像。”

  男子点点头:“她小时候我指点过她一二,不过说起来,大概是月如箴指点她更多一些吧。”提起无晴,男子微微低下头,叹了口气,“衍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若是有朝一日……我还真有点不忍心。”

  “哼,”西王母倒是轻笑一声,笑骂道,“你把人家全家人利用完了又都送上了黄泉路,现在在我面前装好人么?”

  男子却摇了摇头:“衍与我不同。”半句话之后,却不再开口了。

  西王母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这么一点故人的念想在,那么他就还是个人,否则,怕是早就被心魔吞噬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他,也未必好过吧。

  “若非是我,也不会将你牵扯到这些是是非非之中。”难得的,西王母淡淡自责了一句。

  男子笑起来十分妖娆,眉眼间天生一股风流态度:“为了你,我自然是什么都愿意的。阿胧你再说这样的话,倒是让我觉得难过了。一片痴心若是不为人理解,那才是真真的不好过呢。”

  “行了行了,”西王母推了他一把,“也只有你,这样肉麻的话张口就来,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情之所至。”男子的桃花眼闪了几闪,终究还是端起茶盏,淡淡的呷了一口,面带笑意,不再言语。

  “眼下,”西王母想了想,如今除了眼前的男子,身边竟再没有半个可以商量的人了,“你觉得,我当如何?”

  男子放下茶盏,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如果是问我,自然是做两手准备,阵法之事,自然是不能马虎的,可也不能不留后手,些许蛛丝马迹,应有的疏忽大意,万一事败,总不能让人怀疑到你头上吧。”

  “你是说……”西王母还是有些迟疑。

  “行事之前,自然要做周全的打算,难道一旦意外发生,你要自己去面对六界责难,面对天帝陛下的雷霆之怒吗?更何况,昊天阎罗,兄弟同心,即便我自信能够在昊天面前保全你,可再加上一个阎罗,就算是我全盛之时也难免力有不逮。难道你要等到那时,才想法子周全自保么?”

  西王母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与绿衣,好歹是相辅万年的情分……”

  “阿胧,”男子打断了西王母的话,眉眼之间却透出了一股寒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若是易地而处,换作她绿衣面对如今的局面,你能保证她就不会这般施为吗?弃车保帅,才是为今之计。况且,话说回来,法阵未必就会失败,一旦你多年心愿达成,难道也要与之分享吗?”

  前面的话西王母只是听过便罢,可最后一句,却着实落在了她的耳中,敲在了她的心上。是啊,如果真的能够将女娲复活,其神志保留不足万一,彼时天地之间应该只有自己一人能够操控这尊上古天神的威能,若是与旁人分享……那么自己万年来的筹谋,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么?

  终于下定了决心,西王母淡淡的点了点头,双眸之中的光彩闪了几闪,最终归于平静。男子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也不再多劝,安心的坐定在几案前,淡定的品着茶,又转头看向窗外。不远处的昆山之巅,终年积雪,可瑶池这里,却是日日春光盎然的景象,如此对比,如此奇景,倒也是寻常之地所不能见的。男子轻呷淡茶,微微一笑,竟然美艳不可方物。

  “泫,”西王母檀口轻开,“魔神殿那里,看来我应该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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