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怎么不醒?”他心里微微一怔,终是没有多问。
“她可能是疼晕过去了,睡一觉就会醒。”李柯从药箱里拿出一盒药,递给卿昊腾,“这盒药,你先每天给她擦,可以愈合伤口,也不会留疤。”
卿昊腾接过药盒,便坐到床上,静静地看着大床上的人儿,不再理会李柯。
李柯也识时务地走了出去,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为何爱,还会这么心狠。
床上的小人儿全身都红头了,原本白皙的脖子像被煮过的一样,还渗出血丝,变得异常狰狞,宣告着卿昊腾的残忍。
拿出药膏,抹了点在手上,大手才向女人的脖颈伸去,特意放轻力道,但还是弄疼了女人,缪丹馨不满地叮咛一下,秀眉微皱,可以看出她很痛。
卿昊腾又小心翼翼地覆了上去,轻轻地把药膏涂抹在上面,然后用嘴唇帮她抹匀,有些清清凉凉的,似乎是力道刚好,缪丹馨紧锁地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卿昊腾见小人儿不排斥,便继续用嘴帮她涂匀。
脖子上完成之后,卿昊腾掀开薄被,入眼的却是满身的红肿,有些严重的地方,甚至已经破了皮,渗出大块的血渍。让男人愧疚至极,心里升起浓浓的后悔。
“馨宝,对不起……”像是自我安慰般的俯身在缪丹馨耳边低语,无奈女人没有丝毫的回应。只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才昭示着,她还活着。
又吻了吻女人的双颊,全身上下,或许只有脸上才是完好的,泪水干了之后,直接把头发黏在脸上,看起来情况也不太好。
沉吟了半晌,卿昊腾才起身,继续帮缪丹馨抹药,他的馨宝爱美,身上可不能留下疤痕。
良久之后,卿昊腾才帮缪丹馨抹完药,嘴里一大股不属于自己的血腥味儿。帮缪丹馨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去了浴室,把嘴里的东西洗干净。
一连几天,卿昊腾都是这样帮女人抹药,也不去公司,不吃饭,不喝水,就在云山别墅里守着缪丹馨,几天下来,感觉整个人都老了十岁。
管家也是看着着急,卿昊腾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就没看见过他如此这般,恐怕也是因为爱缪丹馨吧。
每天端上来的饭菜,都是原封不动地送回去的。
“少爷,您还是多少吃点儿吧。”管家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卿昊腾眼神也不眨一下的盯着床上熟睡的女人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卿昊腾就像旁若无人一般,一会儿亲亲缪丹馨的脸颊,一会儿又调皮的摸摸她的小手,直接无视了管家。
“少爷,你还是多少吃一点儿吧,我想缪小姐要是知道您这副样子,也会心疼的。”直接把饭菜端到卿昊腾面前,继续开口劝道!
听到“缪小姐”这三个字,卿昊腾才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又转头看着缪丹馨,开口问:“馨宝,你会心疼吗?……”
“不,她不会心疼我的,她肯定很恨我,她该恨我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管家也沉默了,他其实也是有些责怪卿昊腾的,既然爱缪小姐,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那天在楼下,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到现在都让他心里不忍。
见卿昊腾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管家一言不发地端着盘子离开房间,想来,卿昊腾也是不会吃的。
又过了几天,期间管家又来劝了几次,却是都没有什么效果,后来索性便不上来了。
卿昊腾只是一言不发的在床边守候着女人,生怕错过她的一举一动。他想如果她醒过来的话,他要第一时间就向她道歉。
可是又一连五天过去了,缪丹馨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身上的伤口都已结痂。这可急坏了卿昊腾。火急火燎地把李柯召来云山别墅。
又替缪丹馨检查了一遍,确定真的没事。
“为什么她还不醒?”不修边幅的男人早已满脸胡茬,身上也散发出阵阵恶臭,冲着李柯大吼。
“额,老大,你还是去洗个澡吧。”李柯嫌恶地看了一眼卿昊腾,这还是那个衣冠楚楚的老大吗,“不然等缪小姐醒了,肯定得嫌弃你。”
听到李柯这样说,卿昊腾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这副鬼样子他自己都十分厌恶,何况他的馨宝。
他知道她爱干净,之前她每天晚上都会洗头,而且见不得一点不干净。想到这儿,卿昊腾才慢慢起了心思。
不过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又冲李柯大吼:“那为什么她还不醒?”
“老大,我猜缪小姐可能是因为受了某些刺激,把自己的心封闭了。如果她想通了自然就会醒。”李柯棱模两可地解释道,其实他想说的是,“与其醒来被你虐待,还不如就这样享受你的服务。”
“那你的意思是有可能她永远不会醒对吗?”男人的眸子逐渐染上暴虐,商业帝王,有怎会听不出李柯嘴里的文字游戏。
“那个……那个……”瞬间的尴尬,李柯也不敢说出什么让男人发怒的话。
“李柯,我告诉你,要是我的馨宝醒不过来,你也不用当院长了,直接去非洲支援吧!”李柯的话让卿昊腾心里像剜心一样痛。
“那个……呵呵,老大,我们得往好的方面想一想,缪小姐说不准今晚就可以醒过来了呢?”李柯一听说要去非洲,脸上瞬间挂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在心里祈祷,缪小姑奶奶可得早点儿醒啊,不然他的日子不好过了,没有美女,没有了夜生活,还不如让他出家。
“那你最好祈祷我的馨宝早点儿醒。”不再理会李柯,转身看着缪丹馨,眼眸里染上浓浓的悔恨。
缪丹馨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在梦里,她遇见了小时候的自己,被父母打骂,有时候还不给吃饭,有时候弟弟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冤枉她,然后等待的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她又看到大学时代的自己,第一次走出大山,逃离出那个让她恐惧而又厌恶的家庭,遇见了秦御风,那个温暖了她早已冰凉的心的男子。
他花尽一切心思只为逗她一笑,处处都为她着想,不舍得她受委屈。他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参加社团,一起去郊游,这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突然画风一转,出现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向她张着血盆大口,扬言要吃掉她。
缪丹馨一直跑啊一直跑啊,拼命地想要逃脱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啊啊啊!”缪丹馨冷汗涔涔,感觉呼吸都是那么痛。痛苦地想抱着脑袋,却发现手掌好疼。
浴室里的卿昊腾,听到外面的吼叫,腰间只围了一块浴巾,便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就看到缪丹馨满是痛苦的脸。
心急地上前讯问:“馨宝,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疼,来,我帮你吹吹就不疼了。”说着便走上前,拉住缪丹馨的手,却被甩开了。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恶魔,别过来,呜呜,别过来……”卿昊腾一凑过来时,缪丹馨便认出来来了,他就是能力朝她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
缪丹馨瑟缩的往后退,直至床角,嘴里还自言自语:“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丹馨,是我,是我!”卿昊腾直接上前一把捏住女人颤抖的肩膀,冲着她大吼,他不能接受他的馨宝逃离他。
男人的大吼让缪丹馨一惊,彻底瘫软下来,意识开始觉醒,往日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那日的经历让她记忆犹新,她记起来了。
她那日被卿昊腾虐待之后,在厕所里哭了好久,可是没人来救她,最后哭累了,便毫无知觉的睡了过去。
“馨宝,你醒了吗?”看女人的反应,卿昊腾就知道缪丹馨彻底记起来了,心里不免有些高兴,揪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不过他显然忘了,缪丹馨变成这样,是拜谁所赐?
果然,缪丹馨冷漠的继续躺下,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卿昊腾,只是当他不存在罢了。
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摸了摸身体,到处都是结痂的痂痕。让缪丹馨没来由的一阵恶心与悲伤。
她觉得恐惧,这些丑陋的痂痕凹凸不平,她最怕这种东西。突然便感觉全身都不舒服,伸手想去把它们挠平。
却被一双大手给制止住了,“别去挠,它们正在换新的肉,如果现在挠了,以后会留下疤痕的。”卿昊腾虽然被缪丹馨的冷漠伤了心,但还是时刻注意着缪丹馨的举动。
“……”听到要留疤,缪丹馨的手便老实了,侧了个身,背对着卿昊腾,又继续睡觉。
她没办法不恨他,她那日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是个人,从小的经历让她只想要有尊严的活着,可是这个男人把自己当狗都不如。
她怕疼,可是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着,从来没有反抗的机会,从家里出来之后,她就没想过要再回去,她拼命的工作,哪怕秦御风曾经跟她说,他可以帮她支付大学四年的费用,她是排斥的,她讨厌被人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