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闹热没什么好看的。就在张总的车子前面,张总的尸体上已经盖上了白布了。作为犯罪嫌疑人的我,则被扣在了警车里。我的心里很慌乱,我根本就没有杀人。但是这事感觉现在根本就说不清楚。我的手里甚至都还有张总的血迹,这就是我杀人的证据。只是张总手背上的针眼,那些被卷起来的皮肤,应该也是证据吧。
小张总和元念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多了。在看到元念的时候,我就挣扎着喊道:“元念!元念!元念!尸检!让他们一定要全面尸检!”
元念也因为那声音看到了他,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过去:“元宵!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做!尸检!一定要全面尸检!元零!他跟元零一样!都是那些人做的。张总一定见到了那些人,凶手,他死了。下一个就是你!就是我!”
“瞎吼什么?”一名胖警察推了我一下,让他跌坐回车子里,车门被“刷”的一下关上了。
元念整个人也呆呆地站在了那警车前。元零!张总!还有她妈妈的事情,她怎么会忘记呢?她就这么呆呆站在警车前好一会。这是好事,只要她肯多想想,使劲想想,就肯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只有她意识到,她也可能会死,她才会帮我。
元念和小张总经历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我是在早上十点多,就被先带回派出所的。所有东西都被搜走了,手机也被检查了好几遍,那双带血的手,在前前后后的拍了很多照片之后,终于被人带到水龙头前,洗干净了。
有人来问了情况,说张总的车子是启动的,行车记录仪也已经记录了当时的情况。但是视频有盲区,在张总倒下之后,就拍不到了。
我来来去去就一句话:“我要求给死者全面尸检。尸检后,就能知道,人是不是我杀的了。”
有警察朝着他吼,也有警察跟他讲道理,更有女警温柔地送来午餐,问能不能跟他们好好说说情况。
我还是那句“我要求给死者全面尸检!”这种案件,肯定会尸检,在尸检结果出来之前,我什么都不能承认,什么都不能说。
下午的时候,小叔才找到这派出所来,一顿骂啊,哭啊,他哥就这么一个独生女,这要是蹲大牢了,可怎么办呢?
刑侦那边的人也过来了,准备把我带到刑侦那边去。只是话还没说上呢,森少就来了。森少一来,警察那边就接到了电话,说准许先离开,但是不能离开明南市,要随叫随到。我也拿回了自己东西,只是我在跟着森少走了几步之后,又回来了,对着那负责这案件的刑侦队长说:“我要求对死者全面尸检!”
“行!一定尸检!这种事,肯定要尸检的。真不是你做的,我们也不会冤枉你。如果是你做的,我会亲自去把你带回来的。”说完那队长还看了看森少,“森少,改天一起喝酒啊。这女人,我会亲自去找你带回来的。”
森少勾勾唇角,伸手就揉在我的后脑勺上:“估计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女人,是不会交给你的。”
三个人离开之后,小叔也跟着我们上了车。他低声说着:“元宵,你朋友还真有本事,这就能出来了。”
森少还问着:“小叔,你就这么跟着我们的车子走了,那你停在这里的车子呢?”
“我就这么一个亲侄女,我不好好看着,她要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对得起我哥呢?我至少也要看到她平安结婚生孩子吧。”
“我是说,你那小E,留在这了?”
“哦,那车子啊,没事,没事,我还有话跟元宵说呢,明天再来看回去就行。”
我是持续在低气压中,不想说话。森少就这么载着我们直接去了浮生餐厅。
我在那家庭式装修的洗手台前,用了半瓶洗手液,搓得自己的手都发红了。才脱下外套,直接丢进了那垃圾桶里。
森少正好给我拿了一件新外套过来,直接丢给了我。在浮生有我的衣服,这已经不奇怪了。上次那个清洁阿姨就说过,森少吩咐了,我的衣服各个场合的都要有,就放他房间里。
回到餐桌旁,小叔还在一直说着:“这都什么事啊?谢谢你了,谢谢你了,周先生。我,到底是怎么事?那人,不会真跟你有关系吧。不行,不行,你下午就跟我去精神病医院挂个号,我们,我们给医生多塞点钱,看看能不能尽快办一个精神病的证明出来。”
森少对比来看,就镇定很多了。他给小叔递上了一支烟。
小叔还说着:“这餐厅,好像不给抽烟的。”
“没事,我自己的餐厅,米虫让我们抽,我们就能抽。”
我长长吐了口气,才说道:“打火机给我。”没等森少递过去,我就起身伸手拿了。
然后就在森少和小叔的面前敲燃了打火机,把自己那已经洗了很多次的手放了上去。
森少一惊,赶紧伸手就打开了我的手,抢回了打火机:“多大点事?还真想去办个精神病的证明呢?我看你也不用办了,我帮你证明得了。”他的话语里带着微微的怒意。
“没事,就消消毒。”我看着自己那已经洗得泛白发皱的手掌,看着看着,就好像又看到了上面的血迹一般。我咬咬牙,狠狠地闭上眼睛,用力到眼皮都痛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还伸手去卷张总人皮了都。
手上突然多了一个力道,森少抓着我的手,在那只手上轻轻搓着,似乎想要帮我搓走那个恐怖的感觉。他还边对着小叔说:“小叔,怎么想着去给她办精神病证明呢?”
“这不怕他真摊上杀人的事吗?听说有那证,就不会被判刑。”
“这个也不是一定的。她这事,好办。行车记录仪有部分证据,等尸检出来,也能证明。就是多扣几天罢了。现在人都出来了,扣都不会被扣。”
“等等,小叔!”我终于睁开了眼睛,“你听谁说,要给我办精神病证明的?”
“就我一个老叔,就,老家里,上一辈的叔。他现在就住在市里,就住小河街。他女儿的房子的。他说,办出来了,就能免了坐牢,就是要去精神病院住几天,装装样子。”
“精神病院?”我惊讶地重复着,我猛得挣开了森少的手,双手抱着头,闭着眼睛,好好想了想。“我爸,最后那段时间,就是在爱心医院的。爱心医院,住是都是孤苦老头,或者精神有疾病的人。小河街?!张总最后出现的就是小河街。元零死的地方就是小河街附近。堂弟最后的定位也是小河街!”
森少明白了我的思路:“你是怀疑那个老叔,也牵扯进这件事里了?”
“小叔,那个什么老叔,他到底什么身份?”
小叔看着我们两个人,这个几眼,那个几眼,才疑惑地说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事,还跟元零有关系了?我可听说,元零死得可惨了。”
我被小叔的几句话提醒了,看着身旁的森少刚要说话,就抢着说道:“不说这个了,我还怕着呢。吃,吃东西!吃完了,我们送小叔回去。小叔,这次谢谢你为我担心了。”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森少自然也明白了。一顿饭下来,其实就是吃个大概饱就行。这刚出了事,谁也没心情好好吃。
森少安排人,把小叔送回家。就带着我,上了楼顶的平台。在浮生的楼顶,有专业的烤串设备。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大厨已经在那烤着串了。森少还把两箱啤酒给端了过来,说最减压的方式,就是喝啤酒,吃烤串。
他还把那大厨叫了下去,自己动手烤了起来。
我就靠在那塑料大椅子上,很顺手的开了瓶酒,狠狠灌了两口,才说道:“有纸有笔吗?做点笔记,更清楚点。”
森少递过盛着烤串的碟子,,长手那么一伸,开了灌酒,两个酒罐子,就轻轻碰了一下:“说多少遍了,别用纸笔,用脑子。你说你脑子长来是干嘛的。这点事都理不清吗?”
我皱皱眉,闭着眼睛,把酒罐子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那冰冷的感觉,让他更清晰一些。“首先,我爸、元零、堂弟都有共同点。失踪后死亡。元零和堂弟的共同点是,出事地点,都在小河街附近。我和我爸的共同点是,精神病。今天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叔真能给我弄张精神病证明来,你信不信?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家庭,面对这样的事情,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这样。”
森少笑着点点头:“继续。”
“张总,张总肯定也接触了那种,那种东西。而就这么巧的,提出给我弄张精神病证明的元家老叔,也住在小河街!”
“你怀疑他?”
“现在是小河街上没有监控,那种老街道,我们也猜不到张总到底是去了哪家房子里出的事。”
“你还漏了一个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