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好玩了。这里人影都没一个，我是不是也能开上挖掘机呢？啊！”黑米的话刚说完就整个人一歪，倒向了老宋那边。老宋赶紧拉住了他，一脸紧张。
这空旷的一个山坡，能有什么紧张的？
黑米稳住身体，也诧异地看着自己脚下。他的一只脚陷进了土坡的土里。老宋扶着他拔出脚来，问着：“没扭到吧。”
“没有，没有。怎么有个坑呢。上面一点看不出来，这山坡上还有陷阱呢？”黑米酱叫着。
我也注意看向了地面的情况。陷阱吗？不是！这里的地面上，有着好多洞口。大的，小的，很多。密密麻麻的。
黑米酱拔出脚的那个小坑下，竟然能看到一个深深的小洞，弯弯曲曲地延伸出去。
森少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仪器，他蹲在那小洞前，打开了仪器。仪器上的数据开始变化。我皱皱眉，这个是干嘛？
老宋低声解释着：“红外线直尺。”
仪器上的数据不停在变化，差距很大。好一会，森少才站起来说道：“不规则的洞，斜着往下，估计很深。”
王教授戴着口罩，声音蒙蒙的说着：“这里的地形就是这样。泥土下，有洞窟。有些比较小，有些很大。小的，就这个这样的，陷个脚下去。大的，人能在里面迷路困死。”
森少收好红外线直尺，问着：“以前就有？”
“这个，嗯，以前没有。是大旱之后，蛇都过来了，才陆陆续续出现的。”
黑米酱已经叫了起来：“你是说这些洞，全是蛇洞？”
他拍拍鞋子上的泥，捏着一片奇怪的东西举了起来。老宋站在他身旁就说着：“蛇皮！”
“啊！”黑米酱又叫了起来。
王教授叹气摇头：“唉，这孩子啊，要是我的学生，早就拉一边骂一顿。”
我皱皱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美工刀，直接蹲在一个小洞前扒拉几下，还真的扒拉出干净的蛇皮来。把那蛇皮铺开，也就两指那么宽。“这里的蛇不大，光看蛇皮，看不出蛇的种类。老盘在的话，还能估计一下有没有毒。”
黑米酱还在拍着鞋子上的泥，问着：“有毒的话，我们会不会都栽在这了？”
老宋一巴掌就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有点常识好吗？这种气温，蛇冬眠还没起来呢。”
也是，西北跟我们那边不一样。我们那是大冬天的十二月，中午大太阳的时候，都还能看到小蛇在树上吊着。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蛇。但是这边的四季更明显。蛇的活动期，冬眠期也很规律。
我们是穿着专业的防风保暖的工装，加上低温也不是很低，让我们并没有感觉到寒冷。也就没有意识到，蛇应该都在冬眠中。
森少抿抿唇，问着：“王教授，你帮忙好好回忆一下。这个山坡，是不是在你们把王军田的尸体埋下去之后，才出现了大量的蛇类聚集？”
王教授想了想：“是大旱的时候。那几年大旱，国家也重视了，蛇才过来的。大旱？大旱？对！就是我们把我哥埋下来的第三年，第三年大旱年。”
森少一声冷笑：“这些蛇，可不是因为大旱才过来的。是因为你哥才过来的。走吧。”
山坡顶上，就那么两棵树，确实挺容易确定方位的。王教授年纪也大了，估计以前出门也都是带着学生的，他是习惯性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指着面前的地说：“就这么，不会错的。你们挖吧。”
就这样，他就东看看西看看了。
老宋也是常年带着学生的那种人，他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就跟着王教授坐在石头上，说着这里的风土人情。黑米酱是看看森少，看看我，赶紧拿着手机玩游戏。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周景森，他很实在，从包里拿出了工兵铲：“我就是专业挖尸体的吗？”
我噗嗤一笑，想到了之前在那卡车下挖尸体的主力是他，在元周楼下的掏粪坑的也是他。
不过森少那身肌肉，挖尸体还是很有美感的。我就站在他对面，拿着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从镜头里看去，还能看到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突然用唇语说了一句：“回去干你！”
简单的几个字，我还是看懂了。紧张地看着那边的三个男人。要知道我身上还带着他的香味呢。思绪一下就想到了早上……脸红了，不能想，不能想。
挖！挖！挖！这都挖了一米多了，还没看到尸体。就连席子边边都没有看到。
王教授丢下了几根钢管，说着：“用这个试试。”
洛阳铲，他们做地质的，经常用到。只是森少在下了一米多之后，就撑着洛阳铲点着烟：“王教授，你当我是你学生呢？来练习挖泥来了？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工兵铲挖了一米多，洛阳铲探下去一米多，加起来都两米过了真是埋尸坑的话，都过人头了。当初就一个男人，带着一个五年级的小学生，背尸体上来埋，就一晚上的时间，想着能埋多深？
王教授也有些急了，这情况，估计也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他四处走了走，还朝着村子那边看了看，说道：“没错，就在这里。两棵树和这块大石头的中间！”
黑米酱抬起头来，终于摆脱了被挖泥的风险，他才跳出来刷存在感：“会不会是那些蛇挖洞，用泥土盖住这里了，所有尸体应该在更下面的地方。”
老宋反对着：“蛇还会堆泥？你当是蚂蚁呢？”
我提道：“尸体不见了，被人挖走了。”
森少丢开了洛阳铲：“不会，这里的蛇还在，尸体应该还在。王军田的尸体能吸引到蛇的聚集，应该是带着样本，样本在整个过程中降解了。蛇被吸引到这里来。我们可以抓条蛇，再放了，让蛇去找到尸体。蛇在这方面比我们敏感很多。”
我赶紧举手：“我反对！老盘又不在，我们都不会抓蛇。万一这蛇有毒呢？”
森少一步步靠近我，身上的香味散发：“我会抓蛇！”
他是这么说的，但是我明白，他说的不是抓蛇，而是控制蛇。
“蛇可都冬眠了。睡得好好的，它们闻不到味。”
“试试！”森少说着话，把手套给拖了下来。一只手就这么防在了一旁的小洞口，香味就像受到他控制一般，往那洞里涌去。
黑米酱跳下那大石头，靠近了我：“森少干嘛呢？用他的手当诱饵钓蛇出来？不是说，蛇都睡着了吗？”
我闻着空气中的香味，笑得有点尴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香味中传达着明显的信息。“醒来！出来！”这是一种霸道的信息，是王者的压制。我接收到了信息，呼吸一紧，腿都软了，差点给他跪下了。
“素素，素素”我们脚下的泥土里开始冒出了不少细微的声音。
一条我手臂一般粗的蛇，在附近的一个洞口里探出头来。
“臣服！”香味中的指令换了。那条蛇竟然爬到森少身旁，整个瘫了，放下蛇头。
黑米酱咽咽口水，再次靠近了我：“森少，森少，是有异能吗？”
“你游戏玩多了。”我说着，“追踪器呢？”我赶紧推推他，这种强大的威胁，让人心跳加速，呼吸紧张。而黑米酱、老宋和王教授都没有被影响到。只有这一个山坡的蛇和我。
黑米酱赶紧翻出了追踪器，拿出平板链接着信号，才直接把追踪器丢到了森少脚边。
那是一个小小的，银白色的纽扣一般的小仪器。森少朝着我伸手：“你的美工刀。”
我赶紧把刀子递了过去，心里还想着，他要怎么固定这个小纽扣呢。就看到森少直接在那蛇的背上，划开了蛇皮，腥味的蛇血涌了出来。他把蛇皮挑开，把小纽扣卡在了蛇皮下。整个过程，那条蛇竟然没有一点反抗。
“好了。”森少站起身来，看向了黑米酱。黑米酱马上打出一个OK的手势。
风一吹，空气中是香味一点点散去，那条蛇警惕地扭动一下，然后猛得就窜进了最近的一个洞里，消失了。
我低声问着：“它真的会去尸体那边吗？”
“如果这里的蛇真的是被尸体里残留的样本吸引来的，那它肯定会回到尸体那去。”
等待！我们要给那条蛇一点奔跑的时间。好在这个季节里，阳光并不是很强烈，反而带着一种暖暖的味道。我们就在那大石头上坐着，吃着带来的零食。
这吃着吃着，四周就不太对劲了。那种素素声更明显了。而且还是四面八方涌过来。甚至还带着泥土一点点被扫下来的哒哒声。
黑米酱一下丢开了手里的面包，喊着：“蛇蛇蛇！下面好多蛇都在爬！”
他的声音刚落，地面上，好几个洞里，就探出了蛇头来。一条、两条、三条……大的、小的、花的……
“元宵！”黑米酱嚎着，“我们真的是挖到蛇窝里了。”
我紧着的呼吸，缓缓放开了。我就这么轻轻放下了手里的面包，缓缓站起来，往大石头里靠了靠，尽量远离那些蛇。我他妈心里也慌得一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