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文修达成协议后,韩昱白与轩辕洛然就谋划着如何动手。
为求万无一失,轩辕洛然这几日都在忙着糊弄大王子。
这日他午睡后,韩昱白被王后派来的人悄悄请了去。
韩昱白来到王后住的凤玄宫,入了大殿,王后高高坐在殿首,旁边站了一位宫妃。
韩昱白屈身行礼,“王后娘娘万安。”
他在大夏对皇帝都没这般卑躬屈膝过。
不过谁叫他现在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呢?
王后看着韩昱白,目光威严,“这大夏的公主定然图谋不轨,如今大王被他迷了心智,你在她身边当差,若见有何异常便向本宫禀报。”
“诺!”韩昱白从善如流地应下。
所谓阳奉阴违,迷惑敌人大抵便是如此。
见他如此识时务,王后满意的点头,汐妃再得宠,这北境的女主人也只有她,“你且先回去吧,免得汐妃生疑。”
韩昱白出去后,王后看向旁边的大王子妃,“你且看好大王子,莫让他胡来。”
大王子妃眸带恨色,“是。”
这大夏公主可真真好本事,迷了大王还不算,大王子也对他魂牵梦萦。
婆媳两人的心连到了一起,势要抓到轩辕洛然的把柄,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阿延。”
韩昱白出得门来,远远有人招手唤了一声。
韩昱白视而不见,径直离开凤玄宫。
那人看着韩昱白无情的背影,不由挠了挠头。
这人和独孤延是发小,两人都在王宫当差。
这一幕正好叫来找王后的赫连奇看到了。
他先前就看着汐妃身边这个侍卫就觉得有些奇怪,今日这怪异的感觉更甚。
他走到那个侍卫跟前,“那人是谁?”
那侍卫见到赫连奇,忙行了大礼。
“回将军,那是汐妃娘娘身边的侍卫独孤延。”
“你与他是何关系?”
那侍卫如实回答,“小人与独孤延乃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赫连奇又问道,“你觉得他与往日有何不同?”
那侍卫想了想道:“好像目光更冷更犀利了些,面容更是冷淡,独孤延往时是很热情的人。”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疑惑,独孤延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赫连奇眯起眼睛。
这些日子,大夏公主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这个女子绝不简单。
跟在她身边的侍卫性情大变。
这人可还是原来的人?
这般想着,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的人蛰伏在大王身边,真是危险万分。
他吩咐那侍卫,“这事你莫要与旁人说去。”
侍卫虽不明所以,还是郑重地应下了,“将军放心,卑职定会守口如瓶。”
独孤延进去将此事说与王后听。
王后也不由生疑。
“要不这就将人召来审问一番?”
赫连奇想了想道:“先莫打草惊蛇,免得被反咬一口,如今汐妃正得宠,大王对她言听计从。”
说到这个,王后就不由愤恨,“大王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赫连奇也不由眉头深锁,若大夏真毁在一个小女子手里,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没准他们是中了大夏的美人计。
他思量片刻后道:“我们且先将证人证物都找来,到时当着大王的面揭穿他让他无从辩驳。”
次日散朝回到西宫,韩昱白手里多了一颗莹润的东珠。
韩昱白拿着珠子在手里转了转。
轩辕洛然好奇道:“你何时得的珠子?”
韩昱白道:“此乃退朝出门时沈文修弹至我手中。”
说着他指尖一用力流光溢彩的珠子瞬间碎裂开来。
其间赫然藏着一张纸条。
纸条展开,上面只有四个字,“将军暴露。”
轩辕洛然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韩昱白略一寻思,“恐怕是我身份被看穿了。”
轩辕洛然吓了一跳,“这可如何是好?”
随后又道:“他们为何不直接拆穿?”
韩昱白剑眉微蹙,“想来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怕打草惊蛇吧。我们恐怕要尽早动手了。”
轩辕洛然不由心跳加速,“明日便动手吗?”
韩昱白面色凝重点点头。
现今这般情况拖一天便多一分危险。
若是让北境王生了警惕,那便很难得手了。
当夜,西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北境王已被迷晕在地。
来人从容地从房梁上跃下来,嬉皮笑脸道:“小太子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轩辕洛然张大嘴,看着翻进他寝房的人,“顾临长?”
韩昱白拧眉,“你怎么会在此?”
顾临长邀功道:“我此番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你们通风报信的,回去之后可要多送几个美人给我才行。”
现今大夏与北境关系微妙,大夏人本很难入得北境王城来。
然而顾临长是江湖人士,一些江湖人士经常私卖盐铁给北境。
此番顾临长就是冒充了盐铁商潜进了王城。
因出售的货物庞大,还被北境王当成上宾请到王宫来了。
韩昱白疑惑,“通什么风,报什么信?”
顾临长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你们自己看吧,朝堂的事,我可说不明白。”
韩昱白惊疑不定地将信件展开。
信是崔朝贤写的。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面色沉重。
轩辕洛然着急,“怎么了?”
“柳家反了。”韩昱白将信递给轩辕洛然。
“什么?”轩辕洛然抖着手将信接过。
以大皇子为首,柳家举行了政变。
陈越带兵从南疆回来帮柳家。
留京的禁军守卫皇宫,但也不知还能坚守多久?
沈炽炎一人在南疆艰难顽抗,但还是失了数座城池。
大夏现今真是内忧外患。
轩辕洛然摇摇欲坠。
韩昱白忙将人扶住,宽慰道:“明日事了,我们便赶回大夏,圣上如此英明之人,定能等到我们回去。”
“父皇和姐姐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轩辕洛然脸色煞白地看向韩昱白。
韩昱白坚定道:“一定会没事的。”
“此番多谢顾兄送信,此地不宜久留,顾兄还是尽快离开吧。”
为缓解气氛,顾临长故意没正经道:“这可不行啊,韩将军将那青染美人送与我,我这番不是得报答你吗?”
说来给青染这样的头牌赎身,轩辕洛然可是大出血了。
“青染?”轩辕洛然疑惑地看向韩昱白。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若顾临长不说,他都要忘记这个人了。
韩昱白将他送人了?
轩辕洛然心中不由一阵欢喜。
他今日想把事情弄清楚,“这到底怎么个回事?”
青染的事他一直很介意的,只是最近忙得顾及不上了。
顾临长将韩昱白怎么想找人验证自己的真心,怎么吃醋将青染从轩辕洛然手里抢走送人,都一一说了出来。
韩昱白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轩辕洛然惊讶地看向韩昱白。
韩昱白忽而想起青染可是轩辕洛然赎出来的,他蹙眉道:“殿下费尽心思将人赎出,可是对那青染有意?”
轩辕洛然别扭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找到他罢了。”
韩昱白心中豁然亮堂起来,随即又感到心疼。
他竟让太子殿下生了这样的误会。
而向来娇纵的太子,竟藏了这样的委屈不叫他知晓。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殿下,也有不敢开口的事情。
越是在乎的,越是想要的,越是害怕的,便越不敢宣之于口,他其实与太子是一样的。
顾临长在边上怪叫,“呀呀,你两可真真是天生一对,醋劲都这般大。”
轩辕洛然反问韩昱白,“那你验证得如何了?”
韩昱白深情地望向轩辕洛然,“末将非太子殿下不可。”
当初他不想伤害轩辕洛然,便想着找个人替代他,好让自己放手。
其实他这般想的时候,便已证明了他对轩辕洛然的爱。
其他人可以伤害,唯独太子殿下不可以。
韩昱白不敢说,他还想拿公主试一试。
若轩辕洛然知道了,定然要闹腾了。
听韩昱白这般说,轩辕洛然不由心神一荡漾。
他先前一直误会韩昱白把他当玩物,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竟是无可取代的存在。
而韩昱白在他心里,又何尝不是无可替代。
他不顾有人在场,直接扑到韩昱白怀里,动情道:“我也非你不可!”
韩昱白紧紧回抱住他。
顾临长被两人彻底无视。
他翻了个白眼,坐到桌边兀自喝起酒来。
两人腻歪完,终于想起还有个顾临长。
韩昱白道:“顾兄还是先回大夏吧,若禁卫军败了,还烦请顾兄保住圣上和公主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