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便有特权,韩将军没告诉你们一视同仁吗?”沈文修目光严厉。
“韩将军也没说不能给殿下方便。”两个士兵辩解
沈文修冷哼,“将军也没说能吧!”
士兵沉默,将军确实也没说能。
“你们这般破坏军纪,是何居心?”
“咦,你们在这啊?”轩辕洛然见打水的士兵迟迟不回,便出门来看。他外衣都脱了,冷得要死。
“你们有事,那我自己来吧。”他说着便伸手去接士兵手里的水桶。
“殿下用热水做什么?”沈文修转头看向轩辕洛然。
“洗澡啊。”不然还能做什么?看着沈文修兴师问罪的模样,轩辕洛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军师管得也太宽了吧。
沈文修轻笑一声,“军营不能用热水洗澡。”
“孤又不是军人。”轩辕洛然不以为然。
“殿下既然人在军营,就要守军营的规矩。莫非殿下是想坏了韩将军的军纪?”沈文修淡淡道。
轩辕洛然本就不擅长口舌之争,对上能言善辩的沈文修,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沈文修继续道:“莫非太子殿下如传闻的一般,喜欢违法乱纪?”
“孤什么时候违法乱纪,小心孤治你个诬陷之罪。”轩辕洛然大怒。真是人善被人欺,什么人都敢往他身上泼脏水。他最多任性胡闹些,离违法乱纪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说来真是一把辛酸泪,他虽号称纨绔子弟,但吃喝嫖赌抽一样也被宸轩帝允许。
沈文修面色平静,瞟了一眼轩辕洛然手里的水桶,“殿下此时可不就在乱军纪。殿下若连洗个冷水澡的勇气都没有,为何要在军营里待着?”
“洗冷水就洗冷水,孤还怕不成。”轩辕洛然扔下水桶气哼哼的回了营帐。
浴桶里已装好了冷水,就等着热水来兑。
他现在气得浑身冒烟,也不觉得冷,三两下脱了衣衫,迈进浴桶。
“嘶!”
他的脚刚触到冷冰冰的水,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与韩昱白不同,他是无论春夏秋冬都要洗热水的。
他体质弱,不得受凉。
一到天凉,奶娘定要将他焐成个球才会让他出门,就更别说洗冷水澡了。
他下意识地将脚收回。
一想到沈文修挑衅的话,他一咬牙,一下迈进了浴桶。
一股股冷气从下肢直传上来,瞬间便让他浑身冰冷哆哆嗦嗦起来。
他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他凭什么受这种罪啊?
可是沈文修那一副看不起他的模样又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韩昱白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太娇气了?
思及此,他两眼一闭,矮下身,整个身子浸到了水里。
冰冷的水,一下侵入四肢百骸,冷得他牙齿直打架。
他匆匆忙忙搓了搓,忙起身,转悠了半天找不到擦身的布巾,急得他直接从屏风后跑了出来。
韩昱白一掀帐们进来,便看到轩辕洛然哆哆嗦嗦地往床上跑。
韩昱白见他浑身发紫,心下一惊,“这是怎么了?”
他没来由地想到轩辕洛然落入寒潭差点丧命那次。他的心更是一阵紧缩。
轩辕洛然滚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身子,双唇不由自主地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韩昱白忙上前将人抱住。
“怎么洗的冷水澡?”韩昱白触到他脸上冰凉的水珠,不由疑惑。
“还不是你那好军师。”轩辕洛然声音不住发抖。
韩昱白讶异,“这与军师有何关系?”
轩辕洛然将事情始末说了,他一向是藏不住话的。
“无法无天的太子殿下在意什么军纪?”韩昱白轻笑。
“我什么时候无法无天了?”轩辕洛然不乐意了,怒气腾腾地看向韩昱白。为什么韩昱白也觉得他是违法乱纪之人?他心里不由难过。
韩昱白一顿乱搓,想让他快些暖起来,“我错了,殿下是好孩子。”
“阿秋!”
冷热交替,轩辕洛然打了个喷嚏。
“去请军医来一下!”韩昱白起身到营帐外吩咐一个巡逻的士兵。
轩辕洛然忙起身嚷嚷,“我不要看大夫!”随着他突然地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大半。
“乖,让大夫看看,不吃药。”韩昱白回到床边将被子给他裹上。
军医很快被请来,看了一下,建议喝碗驱寒药。
“你说不喝药的。”轩辕洛然委屈的控诉。
韩昱白吹着士兵端来的驱寒汤,“是姜汤,不是药。”
“骗子,我不要搭理你了。”轩辕洛然将头埋在被子里不出来。
韩昱白自己尝了尝,见冷热差不多,便将碗放下,转而去将轩辕洛然挖出来。
轩辕洛然哪里敌得过韩昱白,不过片刻便韩昱白逼着乖乖将驱寒汤喝了下去。
韩昱白将一颗蜜饯塞到他嘴里,然后俯身吻去他嘴角残留的汤汁,“甜的。”
“明明是苦的。”轩辕洛然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是殿下。”韩昱白逗他。
轩辕洛然不好意思地推了韩昱白一把,“你快些去洗澡吧。”
“殿下等我。”韩昱白在轩辕洛然耳边暧昧的低语,随后迅速起身。
两人已有三月未见,自然也有三月未曾亲近,轩辕洛然的心里不由期待起来。
次日浑身发疼得醒过来,韩昱白已不在身边。
他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韩昱白开始拟定作战计划,部署各处军防。
一大早他便将各将军军师都召集到军机帐中商议。
直到正午,会议才结束。
“军师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沈文修不卑不亢地看向韩昱白,“将军有何事?”
“你莫要与太子殿下为难。”韩昱白严肃地看向沈文修。
沈文修的性情他也清楚,铁骨铮铮,不畏权贵,对骄纵的权贵子弟有天然的仇视,太子殿下这样的,简直就是他的眼中钉。
其实韩昱白也很厌恶那些骄纵蛮横的权贵子弟,只是轩辕洛然除外,且太子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
沈文修别有深意地看向韩昱白,“将军对太子殿下倒是特别。”
韩昱白皱眉,他赏识沈文修的才能,也敬佩得硬气,可绝对不能容忍他插手自己的私事。
韩昱白眸色转冷,“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见韩昱白不悦,沈文修笑笑道:“属下不欲与太子殿下为难。”
“嗯,太子毕竟是储君,你将人得罪狠了,对你也不利。”韩昱白见他应允,也不再为难他。
沈文修也觉得韩昱白说得在理,“谢将军提点。”他还有要务在身,实在不应该意气用事,与一个纨绔太子纠缠,免得暴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