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层禁制很熟悉,以前秦凡在很多人的脑海中都见到过,那是独属于祈天会成员的神识禁制。
“你是祈天会的人。”
秦凡将神识从对方的脑海中抽离出来,少年只感觉到脑海中一阵剧痛,这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耳边传来了令他不寒而栗的声音。
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什么时候暴露?
再次从痛苦的混沌中清醒过来,灯光之下的秦凡的面孔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漆漆的事物,看起来是人形,却没有面孔,漆黑的如同镀了一层油膜的身体,在灯光下还反光。
“你是什么东西?”少年忍不住惊呼。
“我叫何罗,”尖细刺耳的杂音,在吐露这几个字音的时候,如同拿斧头敲砸着少年的大脑,让他十分痛苦的扭曲了脸。
这是什么鬼地方,少年在心中痛呼,自己这脆弱的大脑,从来到这莫名的地方之后,便再也没有停止过抽搐。
眼前这人面容扭曲,没有跟自己对话的意思,何罗瞬间觉得无趣,抬头看向一旁坐在沙发上的秦凡。
开口说道:“主人,这个人就是刚才梦境的三人之一,不知道另外两个人去哪了?”
“跑了。”
秦凡这话瞬间噎得何罗无话可说,他没想到秦凡出手,居然还有没抓回来的人。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撬开他的嘴,我需要知道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秦凡开口说道,他唯一可用的搜魂之法,因为其脑海中有禁制的存在,而变得不能再用了。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何罗的身上,他有些神秘莫测的能力,让秦凡也有些惊讶。
何罗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这在他那张没有脸的面孔上,显得有些惊悚。
“或许我可以尝试入他的梦,激发他记忆深处的潜意识,让他的一部分记忆以梦境的形式重新上演。”
听到何罗的这番陈述,秦凡不由的前倾着身子,“这办法可行吗?”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何罗真的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是可行的,只是激发出来的潜意识的记忆,未必就是我们需要,这属于人类最深层次的潜意识,一般跟他过往最深刻的记忆有关系。”
少年听着这两人的话,心中的寒意已经遍布了全身,他现在如同砧板上的肉,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你们这样是得不到你们想要的记忆的,”少年开口道。
他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到底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秦凡看着少年冷笑道:“你害怕什么,我们得不到想要的记忆,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
“我哪里害怕了?”少年的强压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是劝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们现在只是在无力的挣扎,你个人实力再强,跟祈天会作对,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秦凡冷笑道,“你知道之前威胁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秦凡的声音越来越冷,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了少年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全都死了,包括那些祈天会的成员,比如白汲......”
听到白汲的名字,少年的身体明显一抖,他脸上的惊讶快要溢出来了。
“白汲是被你杀的?”
“原来你们祈天会还不知道呢,所以你们这次偷偷摸摸的前来,是为了什么?”
少年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他作为从中州特派过来的人,对于白汲的名字如雷贯耳,在整个祈天会的强者中,他足以排进前三。
当白汲从桐城身死的消息传到中州总部的时候,他亲眼见到了会长的雷霆怒火,压着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死因还在调查中,而他却在秦凡这里听到了真相。
他看向秦凡的眼神都已经变了,如同再看着一个魔鬼,他到底有多么强大?少年心中某个坚不可摧的屏障,因为秦凡这句话而出现了裂痕。
他没有怀疑秦凡说这话的真实性,因为刚才对方展现出来的手段,足已经可以说明问题。
“按你的方法去试吧,”秦凡对着何罗说道。
站着的何罗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砰的一身,化为了一摊液体,开始在大理石地板上蔓延。
他们现在正处于秦凡家一楼的客厅,秦凡已经提前在周围布置了禁制,如果父母清醒过来,他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到时候在对眼前这人进行转移。
化为一滩液体的何罗,迅速的蔓延上了少年的身体,他被捆仙索束缚着,根本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团东西爬上来。
那一瞬间,恐惧扼住了少年的心脏,他想要大声的喊出来,可是那粘稠的液体已经覆盖上他的口鼻,他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眼前此目的光明消失。
何罗彻底的覆盖上了少年整个身体,如同一层黑色的油漆,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主人,我会让你一同进去他的梦境,你不要抗拒我的拉扯,”何罗尖细的声音响起,那些杂音如同迷幻的背景音乐,每当何罗说话的时候就会响起,此时变得更加的清晰。
秦凡重新坐会沙发上,仰躺着靠在柔软的沙发,闭上眼睛的瞬间,他感受到一股大力在撕扯自己的神魂意识,没有痛苦,但有一些不适感。
知道是何罗所为,秦凡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着何罗蔓延出来的精神力,将自己拽入了一片迷蒙的空间内。
这是一座拥有着高耸穹顶的教堂,天花板上绘制着各种西方远古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地面上整齐的排列着黑色的长条桌椅,上面还铺着一层红色丝绒的坐垫。
“父亲,我想要进入生命研究所,”少年的声音响起,秦凡抬头看向教堂的左前方,在神台的右侧,有一件小木屋,那里应该是用来祷告的,此时正站着两个人。
一个人很眼熟,正是秦凡抓来的少年,他面容比现在还要年轻许多,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模样,正抬头看着穿着神父衣服的男子。
偌大的教堂,只有秦凡他们三个人,不同的是,另外两个似乎没有注意到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