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的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
“抱歉。”
我认真地看着陆时：“如果不是你说每个月给我五斤金子，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所以你要补偿我。”
陆时低着头小声地说：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不癌症晚期嘛，也活不了多久。只要你在我死之前好好伺候我，我就把坟给你。”
陆时愣楞地看着我，眼眶红红的，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
007
【苏木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啊！竟然敢偷偷养男人！骚货！】
【你怎么不去卖啊！我真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林林那么可怜都是你害得！你这个贱人！】
我真的不明白明明都是她的女儿，她却对我这么刻薄。
明明早应该习惯了，但是我的心却还是那么疼。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以为只要我讨好苏林，他们就会更爱我一点。
所以我把我喜欢的东西都让给了苏林，为了哄她开心还把自己的卷子写上了苏林的名字。
这样以后爸爸妈妈对我的态度却是好多了，不再口口声声地让我还钱。
直到那天我听到他们的谈话。
“苏木这个贱人越来越心机了，也就林林那个傻丫头相信她。”
妈妈愤恨的声音打破了我这几年来的自我欺骗。
然后我听到了爸爸语重心长的声音。
“反正我把她这几年花咱们家的钱都记上了，等她成年就让她还钱！”
我无法形容那一瞬间我的失望与痛苦，那天夜里我哭了很久，泪水浸湿了枕头。
后面的日子我不再期待他们的爱，而是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学习上，因为我知道那是我最后的出路。
可是高考的那一天苏林和小混混私奔了，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苏木考太高了，我有压力，不想考了！】
明眼都知道这只是她的借口，我的爸妈却当真了。
他们把我反锁在家里，说只要我不高考，苏林就不会有压力了，就愿意回来了。
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自己的未来，我跳窗逃了出去，路上好心人帮我送到了考场。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藏在学校旁边的小巷门口，时不时会有醉汉骚扰我。
但是我却不敢反抗，因为我不敢赌我还有没有第二次机会。
在这份难耐中，高考终于快结束了。
高考的考场上气氛严肃，每个人都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试卷。
小小的试卷承载着所有人十年寒窗苦读的一切。
我胸有成竹地写着手中的试卷，脑海中不由畅销自己逃离的美好生活。
只要这最后一张试卷写完，我的人生会彻底改变，我就可以逃离令人窒息的家庭了。
突然考场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小畜生，你不要脸！你他妈竟然敢作弊！你对得起你妹妹吗？”
我听着熟悉的声音茫然地抬头，看到了我的爸爸妈妈带着一堆警察冲了进来。
我妈面目狰狞将我桌子上的试卷撕碎。
我看着飘飞的试卷，愣住了一瞬间，便连忙蹲下捡起碎纸继续写。
眼泪顺着消瘦的脸滴落在地上，但是我连擦都不敢擦，争分夺秒地在答题卡碎片上写着答案。
我爸看着我这副样子，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对我拳打脚踢。
“如果不是因为你，你妹妹怎么会失踪！你说！是不是你勾引别人绑架了你妹妹！”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唯一的希望毁了。
我彻底没有了机会……
008
我看着还爱不断刷新的消息，喉咙间一阵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看着地上的血迹，连忙拿纸擦干净。
“苏木，咋地了？”
陆时穿着围裙拿着锅铲一脸茫然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我大爷似的挥挥手：“没啥事，别偷懒哈，小时子。”
陆时无奈地勾起唇角。
“喳，苏娘娘。”
看到她继续做饭，我松了一口气。
癌症晚期的我已经是活一天少一天了，但是陆时不一样，只要好好控制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她不该死，该死的人是那些肆无忌惮伤害他的人。
和陆时相处越久我就越发心疼她。
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女孩，每天就喜欢穿着漂亮裙子做饭，时不时祸害一下我的化妆品。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被伤害得那么惨。
“小时子，我最近有事要出去几天，你在家里好好的昂，别乱跑。”
陆时也不说话沉默地饭菜摆在我的面前。
“你干嘛啊？进贡呢？我还没死呢！”
我没好气地说话，却看到陆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脸泪痕了。
她将我抱住，声音嘶哑。
“别背着我偷偷去死，我求你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我无法承诺她。
我沉默的吃饭后，起身离开，却被陆时拉住了手。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倔强地看着我。
“我等你回来。”
我还像以前不招调似的咧开嘴。
“喳，陆娘娘。”
009
我一出门就被一行人蒙住头绑走了。
我安静地坐在一旁。
我花钱雇小混混给苏林将这个疗养院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了这一天。
为了更好的控制我，苏林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最近我的身体越发的差了，在死之前，替陆时报仇也不错。
毕竟我也没钱买第二个坟了。
那五斤黄金我兑换成钱存在卡里面了，卡的密码我也贴在了背面，放在了陆时的枕头下面。
我有时也震惊我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因为陆时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吧。
疗养院很快就到了，我被人拖在地上拉着，背后很快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疼。
不知过来多久，终于停了，我听见了我爸妈的声音。
“宋医生你一定要好好的治疗一下我的女儿啊，她太不听话了！”
“是啊，电击什么的，我们都可以接受。”
苏林娇弱的声音响起。
“希望姐姐可以理解爸爸妈妈的良苦用心，不要再叛逆了，而且我从来没有怪过她。”
爸爸听到苏林的话，更加生气了。
“都是这个贱人不救你，为什么当初被绑架强奸的不是她！”
我喉咙间有传来了血腥味，但被我强压下去。
宋医生笑盈盈地开口了。
“相信我，一个月后你们再来，她肯定比狗还听话。”
听到这句话，他们就安心地离开了。
宋医生也彻底变了脸，一把掀开罩住我脸的眼罩。
看清楚我的脸，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长得不错嘛，可惜在这里长得好看不是什么好事。”
我乖巧地笑了，没有说话。
我耳朵上的耳钉的针孔摄像头闪闪发光，记录着一切的犯罪证据。
抱歉，我是疯狗，做不到听话。
010
整个疗养院到处充斥着凄厉的尖叫声。
宋医生笑着对我指着一个一个被电击的人说：
“这个人是同性恋被父母送过来的，那个是异装癖，旁边那个是阴郁症.......”
“不管什么病，来到我这里都能给你治好。”
我听着心里发寒，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恶魔。
“当初有一个性别认识障碍，我最喜欢了，不过就散不好驯服，让他跑了。”
他阴翳地眼神死死盯着我，露出了一个血腥的笑容。
“现在你来了，我有预感你会让我更喜欢。”
说完我被粗暴地一把掐住脖子。
“脱衣服，我要在这里上你！”
往返的护士已经见怪不怪了，连看都不看这里。
我低着头浑身发抖，但是被发丝遮住的眼神满是平静，手上利落地开始脱衣服。
“你耳钉为什么在发光？”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慌了，转身想跑，却被一把揪住头发。
宋远阴郁地看着我，干瘦的手像铁爪一样将耳钉从我的耳朵上揪了下了。
鲜血瞬间溢了出来，我痛苦地皱紧了眉头。
“谁派你过来了？警察？”
宋远眼神冰冷地将我踩在脚下。
我抬眼看着他，笑得嚣张。
“一个无聊的活死人。”
宋远将耳钉一脚踩碎，像看死人一样看我。
“告诉她的家人，她因为无法承受电击死了，给他们一笔钱。把这个杂碎送进电击室，让她爽一爽！”
我被护士带进来电击室，通电的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哭。
当初陆时该多疼啊。
我不知道我被电击了多久，每次都是电晕了再被电醒。
宋远来见过我几次，每次逼问我，到底是谁派我来的。
我不说，他就更加残酷的折磨我。
我不知道陆时当初是怎么忍下来的，好不容易逃出去又被抓回去又该是多么绝望。
“问不出来东西，电死她喂狗吧。”
电量突然增加，我痛苦地呜咽，鲜血止不住地流。
我必须出去，不能就白白死在这里！
可是病情的加重加上好几天没有吃饭，我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挣脱。
就在我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陆时的声音。
“苏娘娘，小时子来接你回宫了。”
011
等我想来的时候已经在警察上面了，他们正带着我去医院。
陆时抱着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别死啊，苏木，我求求你了。”
我看着满身的鼻涕，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哭啥啊，我不是还没死啊？他们被端了吗？”
陆时沉默地摇了摇头：“证据不足......”
我咧开了嘴，露出了大白牙。
“早说啊，我有证据啊。”
在警察和陆时震惊的眼神，我拿水果刀从手臂的肉里面挖出来一个录音器。
我将带着还带着肉丝血淋淋的监控器递给了警察，从陆时微微挑眉。
“咱就是说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拿了我的耳钉，我还有这个呢，嘿嘿。”
陆时红着眼睛看着我，眼泪不值钱似的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我慌乱地给她擦眼泪，语无伦次地道歉。
“哎呀，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怕你多想。反正我都快死了，做个好事也好投胎，别难过了昂。”
听到我的话，陆时反而哭得更难了。
“苏木，我们去治好不好？”
我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笑得：“哪有那么多钱治啊，而且我才不想变成一个小光头。”
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想要就可以得到了，生命也是一样的。
我这一生都是遗憾，小时候遗憾得不到父母的喜爱，长大以后遗憾自己窝囊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现在以后遇到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却已经没有了血条。
我很好哄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只有陆时一个人愿意哄我。
陆时，我希望你开心。
012
通过我的录音，那个无良的疗养院终于封了，相关人员也都被抓了。
那天我骑着小电驴带着穿着漂亮裙子的陆时在警戒线外面放【今天是个好日子】。
听着耳边的倍爽儿，我看着满眼亮晶晶的陆时，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幸福。
我的父母和苏林也因为这件事被警察带去调查了。
一见到我进到警察局，我妈就像要吃了我一样向我冲过来。
“你这个贱货！你怎么还没死！”
可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乖乖站在原地挨打，而是一巴掌狠狠地扇过去。
“你没死，我当然不会死！”
见到我反抗，她更起劲了，躺在地上开始哭。
“哎呦，我命苦啊，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竟然还打我，还要让警察把我抓起了。”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就要像墙撞过去，以前的我会拉住她的腿，哭着求她不要死。
可是现在的我不想在委屈自己了，也不再想要他们的爱了。
见我不拦她，妈妈有些恼怒成羞，苏林赶快抱住妈妈。
“妈妈，都怪我，如果当初我不乱跑，我就不会被人强奸了。”
我看她这副绿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苏林，当年你真的是被绑架了吗？我知道的和你说得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啊。”
苏林脸色一僵，但还是嘴硬。
“姐姐我不怪你当年有钱不愿意救我，但是你也不能污蔑我啊。”
爸爸护住他们，冷眼看着我。
“苏木，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别再欺负林林了！”
这时陆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木木，当初苏林被绑架的监控，我找到了！”
013
中考以我成绩明明可以很轻松地考上重点高中，可是我妈说要我照顾苏林，用学费要挟我跟着她上了一个普通高中。
苏林并不想上学，每天都和不同的男人纠缠在一起。她穿着时髦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而我却穿着我妈多少年前淘汰下的旧衣服，灰头土面地只知道学习。
她热情漂亮，许多男生眼中的梦中情人。而我阴郁老土，除了学习好一无是处。
如果不是长相相似，没人会认为我们是一家人。
一天，放学后我留在教室替其他同学写作业，赚明天吃饭钱的时候，突然门被撞开了。
一个男生抱着苏林吻得不可开交，手还不老实地在她身上乱摸。
我认出来那个男生是学校里面有名的富二代王浩。
“啊，别乱摸，我没答应当你女朋友呢。”
我的脸瞬间红了，但是看着苏林微微拒绝的娇喘，还是鼓足勇气冲了上去把那个男生推开。
“操！你他妈干什么！你谁啊！”
王浩眼神凶恶地看着我。
我害怕地抖了几下，但还是挡在了苏林的身前，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爸妈和我灌输的【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有关吧。
“你别乱来，不然我报警了！”
男生有些犹豫地看着我，我正松了一口气，却被身后的苏林狠狠地推在地上。
“你他妈坏什么事啊！情趣你懂不懂啊？土死了，怪不得爸妈都不喜欢你。”
我瘫倒在地上，心里好像在滴血，但是却也什么不敢说。
苏林娇笑着将王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波涛汹涌上，语气诱惑。
“你不想摸摸看吗？只要你给我买包，我整个人就是你的。”
我低着头听着他们调情，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可是事情不如我愿。
苏林踩在我身上，冷笑道。
“苏木，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完了！”
我点头答应，准备离开，却被她拦住。
苏林说不相信我，要给我拍一些好看的东西。
我拼命挣扎，却被还是被她和王浩任由他们侮辱我，笑着评价我稚嫩的身体。
我哭着跑回了家，但是什么也不敢说，因为我知道没人会为我撑腰。
第二天就传来了苏林被绑架........
我接过陆时手中的硬盘，给她顺气。
“你们说，真相到底是什么？”
苏林听到以后立马扑过来想抢，却被我一把推开。
妈妈心疼地抱住苏林，对我冷声道。
“苏木，你难道还要把林林的伤疤再揭开一次吗？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低头将硬盘插到电脑上，笑着说：
“当初你们赶过去就看到苏林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她一醒来就哭着说因为我不给绑匪钱，才被强奸了。”
“我一个小孩能拿出多少钱？为什么绑匪非要我出钱？你们真的不觉得奇怪吗？”
视频在电脑上缓缓加载，展露出当年被沉埋的真相。
014
“浩子，我们两个私奔吧，我妈不让我和你在一起。”
王浩皱起了眉头：“咱们也没钱啊。”
苏林眼睛转了转笑着说：“你打电话告诉我爸妈你绑架了我，他们最疼我了，肯定会给钱的。”
“拿到钱我们就私奔。”
“到时候就把所有事都推到苏木身上，反正我爸妈最讨厌她了，肯定信我的话。”
说完两个人就甜蜜地纠缠在一起。
可是没想到等爸妈把钱送过去以后，王浩打晕了苏林就拿着钱跑了。
苏林怕被爸妈责备就说是因为劫匪向我要钱，我没给，她才被强奸了。
这是一个拙劣的谎话，但是却被他们信了。
看完这个视频，妈妈的眼眶红了，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木木，妈妈错了，你别恨妈，行吗？”
苏林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姐我错了，我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才会都推到你身上了，你就原谅我吧。”
我冷眼看着他们虚伪的演技，只觉得可笑。
看到我这副样子，我爸一脸严肃地出来当老好人。
“木木啊，这件事也有我的错。你看你妹给你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吧。你妹年纪小，不懂事，你当姐姐的包容点。”
我差点被气笑了，还不等我说话就传来了陆时的声音。
“你们贱不贱啊？一句话就让别人原谅你，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们，你们一家子涉嫌拐卖人口，这件事我们追究到底。”
“你们就是宋远的帮凶！”
被这句话一顿职责，我爸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们的家事，管你这个变态什么事！男不男，女不女的！”
“苏木，我告诉你赶快过来，别给脸不要脸！”
我失望地看着这群吸血鬼，没想到他们连一分钟都装不下去。
我转身对着警察说道：“他们绑架我，然后花钱让人电击欺负我，这件事他们会受到惩罚的吧。”
得到警察的肯定的答复后，我牵起陆时的手满意地转身离开。
突然我想到什么停下来脚步，转身看着他们冷声道：
“在我眼中，陆时才是我的家人，还有她不是变态。”
015
回到家中我疲惫地躺在床上，陆时在一旁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时不时戳戳我。
我无奈地抓住她的手，笑了笑：“我会追究到底的，至少不要让他们比我痛快。”
陆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语气寂寞。
“我是在担心你的身体，不做化疗吗肯定活不了多久了。为了我，活下去，可以吗？”
我死鱼眼地看着他，竖了个中指，就像当初刚见面的时候一样。
“这是我想活就能活的？我也没几天了，只是没有看到他们受到惩罚的样子，我有些不甘。”
“小时子，你要不要帮我？晚点死吧。”
良久我听到陆时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
她说：
“喳，苏娘娘。”
016
我的身子越发的虚弱，到最后连床都下不了了，只有陆时一直在照顾我。
在破旧的出租屋里，陆时穿着漂亮的裙子就像天使一样。
我笑着勾起她的脸：
“美人，给我笑一个。”
陆时勾起唇角，却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我无语地揉了揉她的头：
“别哭了，我的化妆品可贵了，别哭花了。”
陆时委屈地抱住我：“我今天看到了我的爸妈，他们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一个正常的男孩，很幸福。”
我愣了片刻，温柔地抱住她。
“你也是一个正常的漂亮姑娘，我们也很幸福。”
两个被原生家庭抛弃的幼兽蜷缩在一起，互相舔砥满身伤口。
我爸妈无数次给我发消息，告诉我他们后悔了，也知道了我的癌症晚期，想要好好补偿我。
但是我一次也没有回过，因为我知道那只是他们可怜的愧疚心在作祟。
可我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别人的愧疚。
不过他们发的钱我倒是都收了，毕竟这是他们欠我的。
我把所有的钱都存进了那张卡里，至少我死后，让陆时可以过得更舒服一点。
我的身体越发的差了，大抵是活不过这个月了。
陆时也察觉到了，每天把我放在轮椅上带着我乱跑。
一天她带着我去了海边。
我看着蔚蓝的大海，笑着对陆时说：
“我死后就把骨灰洒在大海里面吧。”
陆时瘪着嘴摇头：“我不同意，太凉了，容易宫寒。”
“那我火化也行，干干净净的。”
陆时又摇了摇头：“到时候吗骨灰和别人弄混了，我要是哭错坟怎么办？”
我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那你说我死在哪里比较好？这里不行，那也不行的。”
陆时眼眶泛红，蹲在地上不说话。
我看着哭得不停颤抖的陆时，不由叹息，用空闲的手摸上了他的头发。
“陆时，别哭了。”
陆时将头抬起来，湿润的睫毛微微掀起，脸上满是泪痕：“就不能不死吗？”
我沉默地抱住她，一句承诺都说不出。
至少在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可以开心点吧。
这几天也是我这一辈最开心的时候了。
小时候渴望父母的爱，我活得战战兢兢；长大以后没有钱，我又活得卑微；只有现在在陆时面前，我才可以做回自己。
他们都说陆时是变态，可我却觉得她是最漂亮的天使。
属于我的天使.......
017
我的身体在一天终于扛不住了，我把那个银行卡塞到陆时的手上就没有了意识。
在死后，我却以灵魂的形态留在了陆时的身边。
我看着她沉默地把我埋在了那个风水宝坟，看着她艰难地上诉，看着她一次又一次拒绝我爸妈探望的要求。
也是，可别弄脏了我的风水。
终于在一天她成功地让那一家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惩罚并不大，但是却让我心里感到一丝释然。
在看她走出法院来到我的墓地前，我心里一沉。
果不其然她拿着铁铲开始挖坟。
我在一旁无奈地看着，没想到没被白眼狼家人刨坟，到最后被陆时给刨了。
我的尸体已经腐烂了，味道肯定不好闻。
但是陆时面不改色地躺了进去，把棺材板给关上了。
我没好气地推她：“姐们，这是一人间，怎么要死了，还挤我？”
陆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漂亮的桃花眼蒙上了一层水雾。
“木木，我来找你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可以看到我了。
也是，毕竟都要死了，可能可以看见我。
我伸手抱住她，咧开了一嘴大白牙。
“喳，陆娘娘。”
挤挤就挤挤吧，我大度。
“木木，你说这是风水宝地，咱们死后会不会变成僵尸啊？”
“哎！我想起来了，当初检查报告上说你缺男人，我当僵尸王以后肯定给你绑个男人。”
“木木，你说我们投胎以后，我会不会变成你妈啊。”
我忍无可忍地暴打她的狗头：
“安静！都熄灯了！”
陆时安静了很久，突然想起了她虚弱的声音。
“算了，不当你妈了。”
“下辈子我们当姐妹，我当姐姐，照顾你。”
“好.......”
嘴上这样说，但是我心里却响起了反抗的号角。
怎么可能，我肯定当姐姐！
毕竟我要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