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威胁还是有点作用的，千盛川黑着脸道，“就是因为你们家那个傻师尊，被神尊罚了自己就乖乖下凡就是了，偏生坐在我的门口哭，我是个男人，能受得了一个女人哭吗！”
“不能，我就去和神尊讲理，让神尊重罚茉莉花神，于是，我和观月就一起来了妖魔两界……”
我：“……”
我真的是被千盛川给蠢到了。
他怎么有的时候做的事情看起来很有脑子，但是实际却让人觉得那么搞笑呢？
茉莉花神都被打回原身了，花瓣都给揪下来了，想要重新修炼没个人万把年的，都长不回来，师尊不亏的，神尊看似罚她了，可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啊，就乖乖的呆在妖魔两界而已，一点事儿都没有，时间到了自然能再回神界。
千盛川劝劝师尊就好了，还去找神尊讲理，这不是……
傻吗？
他是真的很不聪明啊！
“行吧，你好好休息吧。”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你不是说了要告诉我纳灵石在哪儿的么？”
千盛川看我要走，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他身上还有昏睡的药呢，他连下床都困难，别说拦我了。
我正经道，“对的，我是答应了拿纳灵石所在位置和你交换我想知道的消息，但是我可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哦。你先乖乖休息，纳灵石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好好修炼回神界吧，你不祸祸人界的话，我还能让你出去。”
灵药长老没有别的本事，就是这个医术，我心服口服。
千盛川气得七窍生烟，可是我门一关，什么都不知道，当做他在背后骂我都是赞美。
“师尊，你……还好吗？”
徒弟见我神色如常，跟在我身边，好久都没有出声。
我一边走一边道，“千盛川做的也不是错事。就是有点傻，他其实……对纳灵石还是挺好的。”
“所以，师尊觉得纳灵石当时应该要跟他离开妖魔两界？”
“不，离开妖魔两界以后，妖魔两界怎么办？纳灵石不离开是对的，但是，它是因为小白花才不想离开，我很好奇，它和小白花的故事。”
我一路上都在想，那朵小白花可真幸福，它在妖魔两界艰难求生，还有师尊和我疼爱着，就连千盛川对它都挺好的，它在妖魔两界，也不是全然只是一个让纳灵石安心的工具的。
“师尊刚刚问了千盛川那么多，既然对小白花好奇，怎么不问问千盛川，关于小白花的事情？”
“我还问他什么？”我慢步前行，“千盛川不都说了吗，那是神尊的伎俩，他就是不讨厌小白花，可是跟小白花肯定不熟悉的，我问他，问的只是他看到的小白花，并不知道当时的我和小白花是怎么相处的。”
“师尊对小白花的观感还挺好。”徒弟道，“师尊既然知道了师祖也是小白花，门口的几株花能不能精心养着？”
“……”
我最怕的就是养这些花花草草，我一直都觉得这些花花草草和我八字不合，我怎么养都不行，就是死的特别快。
现在想，大概是花草有灵，知道我是妖魔两界的纳灵石，所以我身上带着的煞气什么的，影响到它们吧。
我和徒弟回去之后，我在随心阁待了好几天没出门，专心的闭关修炼。
徒弟也没打扰我，他这几天也都一样没出门。
听弟子们说，千盛川在我们走了之后闹了，一口吃的都不肯吃，因为知道那里面有昏睡药。
有了记忆他那里还跟待在仙乐派，他现在一心就想要找到纳灵石，杀了纳灵石回神界。
我又没有那么傻，直接送上人头。
弟子们来报，灵药长老搞不定，干脆就任千盛川闹，反正也饿不死。
我听的心烦意乱。
千盛川的心里，我是不该在妖魔两界继续做纳灵石的，他觉得这是一件不应该的事情，神尊不应该创造一个生命，在妖魔两界守着。
可是他也不会放过我，因为我逃了。
为了小白花我逃走了，他有职责要处置我。
将来神尊在创造纳灵石还是纳什么石，只要他不在妖魔两界，他大可以眼不见为净，直接甩手不管就好了。
那样一个牛脾气，觉得是对的事他就要做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到现在的我没有作乱，而放过我？
他在悔过室也闹腾不出什么花样，他就算现在是恢复自己巅峰状态成为神了，他的能力，也不能和我们祖师抗衡，这间悔过室，他走不出来。
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是时候该选择回到原位了。
我说过，要是神界负我，我大不了离开，要是是我自己做错了，我就乖乖回去。
可是我真的做错了吗？
我为了救一朵小白花，我逃离了妖魔两界，我真的错了吗？
当时的我不愿意离开妖魔两界，所以千盛川才在救小白花的法子上面做手脚，要是一开始我就离开了，小白花是不是就能保住了？
不，我要是离开了，没有纳灵石的妖魔两界，小白花肯定死的更快。
我只有救了它，把心给了小白花，她才能离开妖魔两界。
可是没有心，我就会魔化啊。
这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该回到原位的，那个小白花，最后一定是活过来了吧？
只要它活过来了，我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只是我不明白啊，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回去呢？
妖魔两界近期都不会有死亡的魂魄，只要没有魂魄，妖魔两界就不会因为磁场改变，我还有时间。
也就是那么几十年的时间。
凡人的生命，这几十年，就是他们的一生了啊。
我在随心阁待的久了，出来闲逛，仙乐派的弟子们都很勤奋，也不知道是打了什么鸡血，我一夜没睡也就算了，他们居然五更天就爬起来晨练了。
黎书秋这是改了我仙乐派的规矩了？
还是我们仙乐派的弟子变得长进了？
我一路步行的，就为了打发时间，路上看到的弟子，个个都向我行礼。
全然没有之前我是妖魔的那种不甘心的阴阳怪气的问候了。
上一次祖师下凡，澄清了我不是妖魔的事情，可是仙乐派的弟子还是暗地里说这个那个的，一点都不把我当师祖对待。
这次这么见鬼，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到黎书秋的至清峰的时候，他还没有起来，我在门口喊他，坐在院子慢慢悠悠等他起来。
我回来以后一直没有时间见他，去了悔过室之后，就把自己给关在了随心阁，谁也不见，这是我回山之后头一回找他。
“十八师祖是有什么大事，这么早就来至清峰了？有事您传个讯息，我就是骑着马，我也会立马出现在您面前的。”
他仓皇披着衣服就开门了，我看着他那副还没睡醒的模样，道，“你有时间骑马，怎么不想着找条飞天的大龙带你飞呢？你来仙乐派都多久了，半点法术没学会，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我这个掌门只要能带领一众弟子发家致富，不，安安稳稳与世无争，潜心修炼就行了，哪里要什么法术啊。再说了，我再认真学也是那点进度，哪儿比得上十八师祖您啊，出去一趟就给我们仙乐派长脸。”
黎书秋那小子边穿衣服还边对着我笑，真不知道他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怎么的，外头传了什么？”
“十八师祖不知道么？外头都传开了，说您啊救了天下的老百姓，大家都在夸您嘞。”
“夸我？”
我懵了，我最近做好事，也都是打着千阙派的名义，要也是给千阙派长脸吧？
仙乐派已经够有名气了，但是千阙派这个早就灭派的门派，借来用用也不过分，也不影响他们灭派的事实。
还没有我们仙乐派厉害呢。
“十八师祖是真的以为，您去夜卜派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您就是打着千阙派的名义也没用，我那个表哥……”黎书秋笑道，“他那个心直口快，有话直说的人，在您离开道士城的时候，就回到了夜卜派，您和十九师祖在那些凡人身上施的法术痕迹，别人看不出来，可是我表哥可不傻。”
“……”
倒是没碰上，要是碰上了，可尴尬了……
我和徒弟把夜卜派搅成这个样子，还不得弄死我？
我简直不敢听黎书秋继续往下说了。
“他看出那是仙乐派的法术痕迹，又听那些凡人描述了您和十九师祖的模样，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您俩做的。于是就跟大家解释了，那是仙乐派的道长。”
“……”
什么？
解释？
我就想当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某某罢了，把我捅出去，我肯定被骂死的了……
“那……大家不是受到了打击？觉得我在骗大家了？”
我是妖魔这件事情，大家已经是刻在了心里了，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了。
他们记不住我的娘，可是记得住我的名头。
哪怕后来澄清了我不是妖魔，可是那些凡人就跟仙乐派的弟子一样，表面相信了，背后还是指指点点冷言冷语。
我不在乎他人怎么说，但是，在我面前说，真的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