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意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不行,不能这样,她绝对不能沉沦。飞升是她的大业,是她的兔生大事,绝对不可半途而废。
宁知意将一切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专心致志地想自己怎么得到剩下的几块灵石。
今天遭遇蛇群的事情说不定就和那越柔圣女有关系,宁知意心想,要是当真如此的话,说不定那越柔圣女还真的是个想心思恶毒之人。
那无字天书上次说的就没有错,越柔圣女要是个坏人的话,她处理她就算是扫奸除恶为民除害,那到时候将她那颗琉璃心剖出来拿走,也无可厚非。
就看今天晚上遭遇的这件事情真相是怎么样的了。
后半夜,谢靖承醒了。他醒来的时候,宁知意正坐在床边发呆。
喉咙有些干哑,谢靖承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直到谢靖承轻轻动了动胳膊,宁知意才骤然察觉。
“咦,你醒啦?”宁知意抬手摸了摸谢靖承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热。
“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昏睡了好一会呢。”
“没有不舒服,我就是想喝水。”谢靖承低声说。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却又带了种平时没有的磁性,几乎可以蛊惑人心。
宁知意立刻去倒水,谢靖承就着她的手喝了一杯。
“好像有些不解渴。”谢靖承说,“可以再倒一杯给我吗?”
宁知意立刻点头,又去倒了一杯。
一连三杯水下肚,谢靖承才觉得好受多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调整呼吸。
昏睡前发生的事情骤然映入了他的脑海中,他立刻坐直了身子,扶着宁知意的肩膀,十分警惕地看着她,问:“阿意,你有没有受伤?那些东西有没有咬到你?”
宁知意摇头:“没有。”
谢靖承不信,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发现她确实没有哪里不对劲,才彻底安心。
就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看见了宁知意的手腕。
裹着一层白纱布,上边还有红痕。
“这是怎么弄的? ”谢靖承指着她的手腕,语调倏然间就沉了下去,“你还是受伤了是不是?”
“只是取了点血而已,没有受伤。”宁知意将手腕背到身后,不让谢靖承再看。
不想让他再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宁知意转了个话题,说:“刚才桑吟来看过你了,见你昏迷不醒,她就回去了。”
谢靖承只是随口“嗯”了一声,并不在意。
他坐直身子,将宁知意背在身后的手拽了过来,轻轻抚着她手腕上的纱布。
“既然要取血,你最多刺一刺手指也就罢了,你割腕做什么?”
他竟然还在纠结她手腕上的伤口,除了这个,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再引起他的注意力了。
宁知意无奈,却又不得不将这个话题和他继续下去:“当时着急取血入药,也就没想那么多,就划了一刀子放了点儿血而已。”
谢靖承抬眼看她,他的黑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所以你是因为我才着急的吗?”谢靖承问。
“当然是了,除了你,旁人也没有受伤啊。”
她的话语中有隐隐的责备,谢靖承知道她是出于对他的关系。
他不禁垂首,唇畔怎么也克制不住地露出了一抹轻笑,心下愉悦无比。
但是又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割腕取血的,谢靖承心下又有些自责,心疼更甚。
“所以啊,你以后还是要保护好你自己。”宁知意说,“不然你要是受伤了,为了救你,我说不定就得放点血割块儿肉什么的,到时候你也心疼啊是不是?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以后就不要受伤,这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了。”
“嗯,好。”谢靖承十分顺从地点头。
见到他这个样子,宁知意不由得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顺毛时候的谢靖承看起来真的好乖啊,让人想要摸他的头。
但是她的手在接触到他头顶的那一刻的时候,顿住了。
“我以前不是最讨厌别人摸我的头顶了吗?”宁知意心想,“凌明那个死家伙每次摸我头顶的时候我都很反感,我现在怎么能摸别人呢?”
她可不能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宁知意的手又放了下来。
谢靖承并不知道宁知意现在的心理活动,在他看来,是她刚刚很想和他亲近,很想做出亲昵的举动,但是她又收手了。
谢靖承的眸色瞬间就暗了下去,看来宁知意和他之间还是有隔阂。
她竟然连和他接触接触都不肯。
“刚才桑吟过来的时候说我们遇到蛇群,说不定是越柔的人做的,你是怎么想的?”宁知意问谢靖承。
“有可能。”谢靖承低声道,“我去找越柔使臣的时候不是和他们打了一架吗?那个时候他们也用蛇群对付我了。”
“当真?”宁知意扬起了一边的眉梢,“既然有先例,那这次应当也是他们没跑了。”
“或许是的。”谢靖承道,“反正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明天越柔使臣会再次进宫,皇后要设宴招待圣女,届时我也会进宫问名此事,当面问问越柔的那群人这件事情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他们或许不会承认的。”宁知意说。
“不承认又如何?如若事情真的是他们做的,那总会有迹可循,我不信查不出来。”谢靖承倨傲地扬起了下颚,昂然道,“他们这才进京几日,就在我们头上动土两次,我岂能和他们善罢甘休?”
“我也觉得。”宁知意点头,“那明天我也和你一起进宫。”
既然皇后要设宴招待那越柔圣女,那她也该进宫去看看。去面对面会一会这位越柔圣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好。”谢靖承点头。
宫中人多,大庭广众之下,谢靖承不怕越柔那些人再对他们使出什么花招来。
况且洛出尘还在,多一重保障,没什么好怕的。
“对了。”谢靖承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点事情,“今天面对蛇群的时候,你念了什么?怎么你念完之后,那些蛇就开始自相残杀了?”
“啊,是……是一种叫做御灵诀的东西。”宁知意回答,“我之前在一本古籍上偶然见到的,因为我最怕的东西就是蛇,所以当时就背下来了,以备不时之需。”
“古籍?什么古籍?”谢靖承追问,似乎对这古籍很感兴趣。
“啊……就是古籍啊。”宁知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瞎掰,“就是偶然见到的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也没有名字,我也不知道那本书叫什么。”
她哪里知道什么古籍,总不能告诉谢靖承实话,说这御灵诀是一位叫做凌明的天君告诉她的吧?
“这样?”谢靖承紧锁着的眉头没有松开。
“是啊,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你今天念的那个咒很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谢靖承说。
“哈?不会吧?”宁知意突然就笑了,“不可能,你不可能听过。”
他们天界的咒术,人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呢?
“是真的。”谢靖承一脸严肃,“你再念一遍,我再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