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谢清颜就来了靖王府接宁知意去国书房。
见到谢靖承亲自送宁知意出来,谢清颜不禁捂嘴一笑:“意意,靖王对你可真好啊。”
宁知意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清颜:“他要是对你这么好你高兴吗?”
“高兴啊。”谢清颜点点头,笑得愈发的愉快了,“大侄子对小堂姑这么好,证明他孝顺啊哈哈哈哈……”
见谢靖承倏然转头看向了这边,谢清颜顿时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冒了上来,笑声戛然而止。
她朝着宁知意后边缩了缩,便听见了谢靖承冷冽无比的声音:“那小堂姑,这次就要麻烦你照顾好你的小侄媳了。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要唯你是问的。”
听他这么说,谢清颜的一颗心就放了下来,随便摆摆手道:“嗐,这你就放心吧。不用你说,我肯定也会照顾好意意,不让旁人欺负了她去。”
谢靖承没再多说,目送着宁知意和谢清颜一起上了马车。
谢清颜方才就注意到了宁知意头上的那根簪子,上了马车之后才迷惑问道:“意意,你要这块儿石头,难道就是为了做一根簪子?”
“是有大用处的,只是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索性就戴在头上了。”宁知意倒也没有隐瞒,“认识这块儿石头的人多吗?”
“这个你放心,他们最多知道我们郡王府有一块儿镇宅石,但是不知道长这样。”
谢清颜见宁知意这么小心谨慎,知道这块儿石头对她来说可能真的比较重要。在家的时候,爹娘还有祖母也都嘱咐过了,东西都送了人家了,也就不要再多问,那是意意自己的事情。
马车行进着,谢清颜从一边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是两把弓箭。
“这几天国书房要教射箭,我大哥给我去买弓箭的时候,顺便给你多买了一把,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宁知意并没有接,而是直接道谢:“我已经准备好一把了,替我多谢你大哥。”
谢清颜恍然,眯眼笑道:“啊我知道,是靖王给你准备的是不是?”
宁知意默认,谢清颜笑得愈发的意味深长了。
他们和谢靖承虽然有亲戚关系,但是以前从未有过来往,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宁知意,才和谢靖承熟悉了那么一点点。谢清颜觉得谢靖承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反而他对宁知意,挺好的。
是那种别人能感觉出来的好。
谢清颜将装弓箭的盒子“啪”的一声盖上,叹了口气:“听我大哥说,卖弓箭的作坊里有一把檀月弓,十分精致漂亮,而且听说很好用。但是他去的时候那弓已经不在了,估计是被睿王殿下给买走了。睿王喜欢射猎,也喜欢珍藏各类的弓箭。”
“你很想要那个?”
谢清颜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主要是听人说那把檀月弓挺好用的,我在射箭这方面确实不开窍,要是有了那把弓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偷个懒,学得好一点。到时候国书房考核,也不用太丢人。”
话刚刚一出口,谢清颜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这个可能不太合适。
意意的傻病虽然已经好了,但是以前到底没有学过什么。她还说自己学的不好,不知道意意听了会不会多心。
思及此,谢清颜立刻坐到宁知意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岔开了话题:“昨晚我听爹爹说,八殿下从靖王府回去之后,就一直高热不退,看来你们的那顿板子,是真的把他教训得不轻。”
“那郡王有没有说别的?”宁知意问。
“有。”谢清颜点头,压低声音道,“爹爹说打得好。那八殿下仗着自己是皇后亲子,平时很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无法无天惯了,还在京中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现在你们教训了他,真的是大快人心。”
原来晋安郡王是这个想法,宁知意还以为他会觉得他们做得很过分呢。
“我爹爹还说,希望接下来的板子,你们也不要客气。只有让那八殿下吃足了苦头,他才能长记性,以后才能收敛一些不再那般放肆。”
宁知意点了点头:“明白。”
到了国书房之后,两人先一起去了国一级的书房,里边的人本来都在高谈阔论,见到宁知意进来,瞬间住了口。
坐在座位上,谢清颜小声对着宁知意道:“意意,感觉大家都很怕你诶。”
宁知意觉得挺好的,起码还能落个清净。
自打她一进来,就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一股子愤恨的目光,来自于华芷妍。
宁知意回视着华芷妍,朝着她大大方方的莞尔一笑。
华芷妍狠狠白了一眼宁知意,愤愤别过了头。
没多时,洛出尘进来了。
谢清颜瞬间激动,一把抓住了宁知意的胳膊,兴奋地道:“意意,今天是国师大人教我们诶!好开心好开心,我好开心!”
“能感受到你的开心。”宁知意说,“我胳膊快被你拧断了。”
谢清颜立刻松开了宁知意的胳膊,给她揉了揉,又吹了吹,讪讪笑道:“不好意思啊意意,我不是故意的。”
宁知意无所谓地拍了拍她的手。
洛出尘还是那么一身白衣,不染纤尘,说出的话也是轻飘飘的:“请众位移步箭场,一刻钟后我们开始练习。”
房间内的姑娘公子们背好自己的弓箭袋,纷纷出了房间。
宁知意和谢清颜是最后一个离开书房的,却不料刚一出门口,就差点儿撞上从一侧出来的华芷妍。
“宁知意,你还敢出来!”华芷妍恶狠狠地瞪着她,“昨天本小姐去靖王府找你,你为何不见?”
“不想见就不见啊。”宁知意轻轻眨了眨眼,继而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华小姐是为了睿王殿下才去找的我吧?其实我责打睿王殿下,华小姐去街上随便拽个人问问就知道缘由,何必又来问我呢?”
“你是说睿王指使你给靖王下毒的事情?”华芷妍说着,高傲地扬起了头颅,“此事你该责怪的是太子,而不是睿王!”
“该和谁算账,我自己心里清楚,不劳烦华小姐在这里教我。”宁知意勾唇一笑,“或者等华小姐什么时候成为了睿王妃,再来与我理论不迟。否则现在这般,只会让人觉得华小姐是在倒贴,倒是让别人看清了华小姐。”
“你……”
“不知道有一句话华小姐可曾听过?”宁知意又问。
华芷妍眉头一皱:“什么?”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华芷妍勃然大怒:“好你个宁知意,你竟敢……”
宁知意懒得再听她只这些没营养的话,直接拎好手中的弓,拽着谢清颜走了。
华芷妍看见了宁知意手中的弓,顿时瞳孔放大,尖声问道:“檀月弓?宁知意,原来你是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