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吟再次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多谢王爷费心。”
谢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困扰了自己一晚上的问题,转头又问:“宫里的静妃和谢靖承有没有什么关系?”
“静妃?”桑吟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没有啊,以前从来没有听靖王府的人议论过。”
“你私底下也没有听过谢靖承说静妃的事情?”
桑吟摇了摇头:“没有。”
“知道了。”谢睿说罢,转身从房间离开。
又吩咐了等在外边的两人要好好照顾桑吟,让她的身体尽快好起来。
一颗棋子,只有呆在他该呆的位置,才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至于那个静妃……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谢睿听皇后提起过,说父皇不止一次夸赞那个静妃真性情,说她直率坦荡,有什么便说什么。难道这次她帮谢靖承说话,也是因为她直率坦荡?
谢睿没有再多想,只是在心中留下了一个疑团。
天气渐冷,草木萧条,一日清晨宁知意起床开窗之后,发现外边竟然已经飘起了小小的雪花。
“下雪了?”宁知意伸手,想要将雪花接住。
小小的雪花几不可见,飘入手心之后,很快隐没于无形,只留下一点点冰凉的触觉,彰显着曾经存在过。
花容将洗漱的东西给宁知意端来,她的脸颊都有些红扑扑的。
“起西风了,天气真的是有些冷。”花容笑着道,“难怪连侍卫昨天晚上送了好几个炭盆过来,他说天气一冷,王爷的腿总是难受。”
宁知意转头,看着已经装扮整齐下地的谢靖承,问:“现在你的腿难受吗?”
“还好。”谢靖承说,“比往年好了很多。”
“哦?你偷偷吃药了?”
“未曾。”谢靖承道,“可能因为今年本王心情不错。”
他直勾勾地看着宁知意,那个眼神仿佛是在说:“没错,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心情才好的。”
宁知意瞬间笑了起来,走过去,像是对待小动物一样,揉了揉谢靖承的头。
谢靖承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满脸都写着抗拒。
不知道宁知意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个喜欢揉别人脑袋的癖好,着实令人费解。
虽然抗拒,但是谢靖承还是强忍着没有将宁知意的手拍下来,任由她揉。
宁知意终于可以理解在天界的时候为什么那个凌明天君喜欢揉她的兔耳朵了,这个动作好像真的挺解压的。
花容看见两人这个样子,也忍不住窃笑,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是真的越来越好了。
用过早膳之后,连青来禀告说,西延行宫来人了,是来找宁知意的。
“找我做什么?”宁知意不解。
“说是请王妃去看看他们金瑶公主,金瑶公主现在重病不起。”连青回答。
重病不起?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现在距离皇后的千秋节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内,金瑶公主的确没有上门再来找谢靖承,宁知意本来还以为她是想明白了所以不会对有妇之夫存在非分之想了,原来弄了半天是因为病了啊。
“什么病?”宁知意又问。
连青看了谢靖承一眼,才又道:“好像是上次和王爷去过天牢之后就被吓晕了,然后就一直重病不起。最近沉疴日重,他们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来请王妃。”
宁知意转头看向谢靖承:“你什么时候和人家公主一起去天牢了?我怎么不知道?”
谢靖承微微一抿唇,看着她道:“就是上次我去处理李威的时候,半路遇到了她,她非要与我一起去,我便带她去了,谁知道她会被吓成这样?”
谢靖承承认,自己当初的确是有私心的,他是想让金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残暴狠戾的人,让她心生畏惧,从今以后不要再来烦他,没想着要将她给吓病啊。
“去告诉外边的人,等我一下。”宁知意说。
谢靖承拽住了宁知意,看着她:“你真要去?”
“当然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宁知意说,“金瑶公主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是刁蛮了点儿,任性了点儿,觊觎别人的夫君过分了点儿,但是总算罪不至死。
“本王与你一道去。”谢靖承当机立断。
“得了吧,省得一会儿我把人给救活了,人家一见到你想到那天又给吓病了。”宁知意说,“你就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不行。”谢靖承很固执,“本王要与你一道去。”
他可没忘记,西延行宫里有个男人对他的小王妃虎视眈眈的,就是那个秦祈。
他是绝对不放心宁知意自己去那里的。
“行行行,你想去就去。”宁知意说,“外边冷,你一会儿要是腿疼了可别怪我。”
“不会。”
宁知意推着谢靖承的轮椅,去见了西延使臣。
来的好几个人里只有两个宁知意是认识的,就是秦祈的那两个侍女,逐月和摘星。
二人一见到谢靖承也来了,立刻阻止道:“我家主子说了,只请靖王妃一人,还请闲杂人等不要前往。”
“他说了本王就一定要遵从么?”谢靖承冷声反问,“你们还管得着本王要去哪里?”
“主子有命,属下等只能遵命。”那二人面无表情地齐声又说。
“那我们就不去了。”谢靖承优哉游哉地道,“反正着急的是你家公主,又不是我们。”
逐月和摘星低声轻语了几句,然后吩咐后边的一个人去请示秦祈的意思了。
宁知意出现了一瞬间的无语,她是该夸她们对主子的话惟命是从呢,还是该说她们迂腐不懂得变通呢?
一个时辰之后,回去问话的人回来了,转达了秦祈的意思,如若谢靖承想的话,可以一并前往。
“这些人怎么和木头一样?”宁知意忍不住对谢靖承吐槽,“这显而易见的答案还要去请示秦祈的意思。”
“可见他们平日里对秦祈有多畏惧。”谢靖承道,“看来秦祈有很好的驭下手段。”
宁知意不置可否。
西延行宫依然金碧辉煌,在青灰色的天空笼罩下,有种别样的肃穆庄严。
只是如今,这份庄严中多了几分死气沉沉,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宁知意第一时间就去看了金瑶公主,她脸色苍白病气缠绕,一月的时间已经消瘦了好多。
听下人们说,她一日内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昏睡,醒来的时候也就只是呆呆地躺在那里,不动弹也不说话,宛如一个木偶。
汤药喂不下去,针灸她也没有反应,整个人像是已经没有了三魂七魄。
前来看诊的大夫们都说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所以一时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瑶公主病下去。
“靖王妃,公主可有治?”逐月问。
“有。”宁知意很笃定地点头。
她这样干脆的笃定,难免有些夸大其词的嫌疑,一时间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
“去请你们太子过来。”宁知意道,“我有话对他说。”
与此同时,外边传来了脚步声,秦祈已经不请自来了。
“金瑶公主我可以治好,但是我治病从来不白治。”宁知意直接对秦祈说出自己的要求,“我要秦太子手中的另外半块儿蟠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