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你怎么了?”白心璇困惑地望着她,她怎么这般伤心?谁欺负了她?
“夫人……您别伤心……”小秀抽噎着抬起眼眸,同情难过地看着她,握牢她的手,劝慰道,“夫人您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说至此,她想起白心璇已被休,不禁又感伤起来。可怜的夫人……
白心璇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感动于她的真情流露,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小秀,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小秀看了她一眼,不忍地垂下眸子。
夫人一定是强忍着悲伤。刚刚将军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吓了她一跳,没想到夫人比将军坚强。
白心璇哭笑不得,淡淡摇头,问道:“小秀,你看到将军了吗?他现在在哪儿?”
“将军好像往浮萍苑去了。”小秀犹带一丝泣音,心想,若不是失去了孩子,将军和夫人肯定会复合的,只可惜现在……
“我去看看他。”白心璇低叹,拾起床侧的衣裳,准备穿衣。
“可是,夫人您的身子?”小秀担心地看着她,提议道,“不如让奴婢去请将军过来看您,您还是躺着歇息吧。”
白心璇想了想,道:“好,小秀,你和将军说,说我身子十分不适,让他赶紧过来。”
这样说,他总会过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小秀点头,急忙出了房间。
看着小秀匆匆离去,白心璇穿好衣衫,苦闷地抚着额头,事情怎会发展成这样?
如果司徒焱不知道她怀有身孕便也就罢了,现在不仅无法帮他振作,反却害他坠入更痛苦的深渊。
正苦思着,房外闪进一道挺拔身影,她抬眼看去,却是靳星魄。
“白小璇,你没事吧?”靳星魄半眯着褐眸打量着她。
他一直盘踞在屋顶,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但看凤清舞一脸虚弱地离去,应是救了白小璇。
“我没事。”白心璇无奈地应声。
她没事,孩子也没事,但司徒焱却有事。
“既然没事,为何这般愁苦?”靳星魄狐疑地走近,捉起她的手把脉,不由地惊道,“孩子没能保住?”
已无喜脉的迹象!而且她还中了剧毒!
“不是的,凤姑娘说她输了她的真气给我,所以暂时封住了喜脉。”白心璇如实回道,忙又问,“我是不是中毒了?她给我喂了毒药,这毒是否难解?”
靳星魄沉吟片刻,剑眉蹙起,似有问题想不通,低声自语道:“那恶毒女人居然如此舍得?”
凡是练武之人,都极重视内力的修为,那凤清舞竟愿意把大半的深厚内力送人?
“怎么样?没有办法解毒吗?”白心璇着急地追问。
靳星魄却不答,只道:“我先为你疏导你体内的真气。你不曾习过武,若真气在体内乱窜,只怕你会比中毒更痛苦。”
不等她回话,他已运掌熨于她的左腕命门,蜿蜒而上,导气入她丹田。
无意识地,白心璇缓缓闭起眼睛,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气逐渐沉下,异常舒畅。
一刻钟之后,靳星魄收掌调息,唇角扬起淡淡笑意,开口道:“白小璇,你可算是因祸得福。”
“什么?”白心璇睁眼,疑惑地问。
“想不到凤清舞那女人的内力这般笃厚,你现在至少拥有十年的内功,若以后好好练武,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代女侠。”靳星魄戏谑地勾唇,再道,“司徒焱如今武功尽失,你正好可以保护他了。”
白心璇怔然,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喜道:“那我可不可以把内功输给司徒焱?”
靳星魄嗤了一声,道:“你连内功心法都没有学过,你懂‘斗转星移’之法?”
如果不是凤清舞运用了斗转星移的上乘内功,以白小璇这种完全不懂武功的人,怎么可能安全吸纳外来的内劲。
“斗转星移?你可以教我吗?”等她学会了,就把内力转送给司徒焱。
“这是凤家的独门内功,我不会。”靳星魄摊了摊手,不以为然地道,“照我看,就算你要把内力送给司徒焱,他也不会接受的。这对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
白心璇皱了皱眉,想及中毒的事,再次问道:“那我中的毒你会解吗?”
“你中的是‘阴隐毒’,暗藏在五脏,短时间内不会发作,但四十九日之后,若无解药,就会毒发毙命。”靳星魄沉了脸色,冷着声道,“那女人果然够阴毒,心计深沉。”
“解不了?”
“能解。但这是暗门特有的毒药,配制解药需要一年时间。”
闻言白心璇沉默了下来。那也就是说,没有用了,只能靠凤清舞给解药。
“白小璇,我去暗门为你索解药。”靳星魄的褐眸中闪过怜爱之色,但转瞬即逝,语气只是冷淡,“不过,希望可能不大,那女人应该猜得到我会上门,而她此时损耗了真气,必会匿身闭关,恐怕一时半刻难以找到她。”
“谢谢你,靳星魄。”白心璇诚挚地望着他。
他此次再来晋朝,帮了她许多忙。
“等我要到了解药,再谢我也不迟。”靳星魄行事干脆利落,语毕转身便就离开。
房内,再一次变得安静。
白心璇轻轻地抚摸着腹部,心中默想着,司徒焱和孩子,哪一个更重要。
想了良久,终是得不到答案。
她绝对相信,凤清舞这个人,一旦发狠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果她得不到这个孩子,她会选择玉石俱焚吧?凤清舞若不给解药,她死了无妨,可是孩子无辜……
其实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她的肚子就会渐渐隆起,那时司徒焱应该能看出异状了。
只是这段时间,司徒焱要备受痛苦的煎熬。
这算是上天为她报当初的仇吗?司徒焱曾经折磨过她,所以现在轮到她折磨他了?
但是她并不想如此啊……
……
司徒焱莫名消失了半日,不在浮萍苑,似乎出府了,到了夜晚才返来。
他派人急找陆大夫回来,却好像存心避开陆大夫为她诊断。
当他回来,踏入房中时,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垂着的双手却是鲜血淋漓,手背上满是细细的木屑刺。
“你怎么了?”白心璇大惊,急急地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