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心璇错愕,瞠目急道,“你疯了?你要做什么?”
“男人之间的事,不需你参与!”司徒焱抿着薄唇抛下一句话,大步走向房门,周身似挟着一股凌厉寒气。
他和白黎之间的帐,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白心璇动弹不得,滞留原地,只能在心中干着急。他们该不会要决斗吧?千万别受伤啊!
……
轩辕居的清幽庭院中,午时的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闲散伫立着的白黎,与往日有些不同,一贯的白衫换去,身穿一袭华丽的明黄锦袍,更显尊贵优雅。
“刚从宫里出来?”司徒焱勾了勾唇角,语带深意,“连自家府邸都未回,就先来我这里了?”
“我这不是心急着给心璇送贺礼么?”白黎亦是扬唇,笑得慵懒自若。
“解药呢?”司徒焱淡淡睨着他。
“接着!”白黎忽地将手中的白玉瓶抛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司徒焱眼也不抬,随手一扬,准确地接住。
“司徒,你不要怪我多心,谨慎总是好的。”白黎敛去轻松的神色,认真道,“我直觉,言洛儿容不下心璇的存在。”
“但是故意试探她,我始终觉得有愧于心。”司徒焱的脸色沉凝下来,黑眸中闪着复杂的微光。
“如果七日下来,无事发生,那么就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黎无所谓地耸肩,再道,“反正她对我没有救命之恩,我不必愧疚什么。”司徒就是太死心眼,性情太过固执。
“嗯。”司徒焱只是颔首,不置可否。
“司徒,这瓶解药是宫中珍藏的圣品,只此七颗。你一定要小心,每夜子时为心璇服下,万不可丢失任何一颗,否则真的就药石无灵了!”白黎慎重地交代。
“我知道。”司徒焱应声,将玉瓶收入衣袋中,才再开口道,“白黎,我很感谢你特意进宫向皇上求解药。但是,一事归一事。”
白黎注视着他,已领会他话里的意思,神情转为严肃,道:“我对心璇并没有非分之想,朋友妻不可欺,我牢记于心。”
“既然如此,无需送生辰大礼。”司徒焱的语气中隐含一丝别扭和火气。白心璇想要自力更生?他决不允许!
“司徒,黎明绣坊,是我送心璇的生辰礼物,亦是抱歉星岑之事牵连了她。”话语一顿,白黎俊美的脸上浮现坚持之色,“我慕容白黎送出的东西,决不会收回!”
司徒焱的眸光瞬间一沉,不吭声,但也未回绝。白黎从来不在他面前以皇室贵族自居,今日“慕容白黎”这四个字的分量,已尽在言中!
气氛略显僵持,忽然一道温润轻淡的嗓音介入——
“将军,王爷。”
“儒寒,何事?”司徒焱转头询问。
“将军,小少爷受了寒,高热不退。”方儒寒站立在居苑门口,依旧一袭儒雅青衫,看上去温文淡然。
“卓文感染风寒?何时的事?”司徒焱的两道剑眉皱起。
“昨夜。”方儒寒如实说道,却很简略。如若不是情况严重了,他也不会前来禀告。卓文虽名为少爷,但却有名无实。
“我去看看卓文。”白黎不等司徒焱回话,已率先疾步离去。
“将军,小少爷昏睡时,口中一直喊着‘娘’‘干娘’。将军是否让夫人也去看看小少爷?”方儒寒的目光瞥向主卧房。不知司徒焱是否又虐待白心璇了?
“儒寒,叫个丫鬟去把白心璇的衣物拿到轩辕居来。”司徒焱没有回答,只淡声道,语毕便往卧房走去。
……
房内,白心璇正焦急担忧着。他们是不是在打斗?怎么没有听到声响?
突见司徒焱推门进来,她忙问道:“你找王爷麻烦了?”
“你可真关心白黎!”司徒焱的语气不善,黑眸阴沉得骇人。
“你怎么了?”白心璇蹙眉,他的心情似乎比刚才更加坏了?
“卓文病了。”司徒焱的双手暗暗攥成拳头,眉宇间凝着一抹阴鸷。这个儿子,是别人的儿子。
“卓文生了什么病?请大夫了吗?你还不去看他,怎么当爹的?”白心璇发出一连串的问话,说完才发现他的脸色愈加铁青。
司徒焱唇角的线条僵硬而紧绷,突然抬手解开她的穴道。
“我不是故意的。”白心璇低声道。她一时情急,忘记了卓文的身世。
“你也知道了。”司徒焱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但浑身却散发着阴寒肃冷的气息。
“嗯。”白心璇应得很轻。她是不是不小心戳中他的软肋了?
“我确实是一个不称职的爹。”他的眼神深邃而幽远,似望到了从前的时光里去了,“不记得多久了,我没有抱过他,没有教他写字习武,甚至,没有一起同桌吃饭。”
“至少,你给了他安稳的生活。”白心璇小声道。
“你在安慰我?”他抽回飘远的思绪,嘲弄地勾唇道,“你不是恨我吗?又何必为我说话!”
“我才不是安慰你!我只是就事论事!”白心璇不由地生气,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司徒焱无意再多说这个话题,冷淡道:“卓文想见你,你去看看他。”
“你不去看他吗?”她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司徒焱抿着薄唇,并不答话。每次看到卓文,他就会回想起自己曾经如何被人背叛,如何被同僚羞辱取笑!
“呃……那我去了。”白心璇有点尴尬,她大概又说错话了。
垂着脑袋走到门边,才察觉自己身上裹着披风,她的衣裳早就被司徒焱撕裂了!
“司徒焱!你耍我!”她回过身,对着他怒喊。什么卓文病了?肯定是他存心捉弄她!
“什么?”司徒焱一时未听明白,扬眉疑问道。
“你就是想看我出丑对不对?故意骗我走出去,叫人看笑话!”白心璇气结,她太蠢了,竟中了他的圈套!
“害你出丑对我有什么好处?”司徒焱有些想笑,却又有些恼怒,这女人的脑子里是不是都装着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