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司徒焱已经梳洗完毕,坐在桌边吃着早膳。
白心璇下床洗漱,一边疑问道:“府中的下人不是都不在了吗?你从哪里弄来的早膳?”
“我不会自己煮?”司徒焱瞥她一眼,继续埋头进食。
“你居然懂得厨艺?”白心璇大感惊讶。
像他这样冷硬的男人,不是应该奉行男子远离庖厨吗?
“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会厨艺?”司徒焱轻哼一声。
他以前曾经当过军营的伙头,也做过其他卑微劳苦的工作,并非一蹴而就当上将军的。
“为什么府中的人都不见了?他们都去哪了?”白心璇也坐到桌旁,不解地问。
“事情未查清之前,我依旧是待罪之身,你以为还有从前的风光?”司徒焱淡淡地回道。
虽然现在已经查到一些端倪,但他的叛国之罪还没有完全洗清,不用坐牢已是皇上的恩赐。
“从前的风光?我可没有感受到。”她从未沾过他的光,何曾有过什么风光富贵的日子?
“你这是在埋怨我?”司徒焱睨着她,昨晚憋了一整夜的气还未消。
她什么时候不好睡,偏在那么重要的时刻睡过去!
“随你怎么想。”她不理他,径自动筷尝了尝桌上的小菜,却发现十分美味,不禁质疑道,“真是你煮的?”
“不然呢?难不成是你煮的?”昨夜她睡得跟头猪似的,他瞪了她大半个时辰,她都没有醒来,简直是存心气死他!
“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你应该给你自己熬点凉茶喝。”他的脾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坏!
“什么都我自己做,那我娶你回来做什么?”
“你本来就娶得不甘愿。”她咕哝道。
“现在换你不甘愿了?”他审视般地盯着她,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她敢点头试试看!
撇了撇小嘴,白心璇无意争执,转而问道:“昨天我们离开之后,方大哥没事吧?”
司徒焱皱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还没有收到消息。”
照理说,皇上应该会派人来知会他,但并没有,难道让人逃了?
“哦……”白心璇轻应一声。
其实她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不希望方儒寒出事,但是若没有捉到他,司徒焱恐怕难以彻底脱罪。
“昨日,洛儿是否要杀你?”司徒焱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即使他不想问,但一味逃避始终不是办法。
“是,她会武功。”白心璇点了点头,“不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很快就会知道。”司徒焱的黑眸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道暗芒。
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那么也许有一天他就不得不亲手杀了洛儿。
“言洛儿说,嫣然和紫绛的死,都是她幕后安排的。”白心璇蹙起秀眉,想到昨天那惊险的一幕,犹觉心悸。
司徒焱沉着脸,不吭声。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白心璇看着他,强调道,“我没有污蔑她,是她自己亲口告诉我的。”
“嗯。”司徒焱淡淡地应声。
“你在想什么?”他怎么突然变得讳莫如深的样子?
“你真吵。”把一碗粥推到她面前,司徒焱没好气地催道,“快吃,废话那么多!”
“吃就吃,凶巴巴的……”白心璇不满地嘀咕,舀粥慢慢吃着。
他不想提言洛儿,直说便是,凶神恶煞的做什么。真不知道他到底爱言洛儿,还是爱傅凝霜。不论她们哪个人,现在似乎都成了不可触碰的禁忌。
两人正安静地进食,一道娇脆喊声由远至近。
“司徒焱,给我滚出来!”
白心璇惊疑地看了司徒焱一眼:“你又惹了什么仇家?”
“好好待在房里,别出来。”司徒焱回看她一眼,然后站起身,出了房间。
白心璇想了想,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听那声音好像是凤清舞?莫不是她查到什么线索了?
……
庭院中,凤清舞一袭红衣似火,容色晶莹如玉,若新月生晕,美艳不可方物。
看见司徒焱走出来,她的眉尾挑高,睥睨着他:“司徒焱,四年不见,你还是这副硬邦邦的死样子。”
“清舞。”司徒焱注视着她,唤了一声,没有更多的寒暄。
“惜字如金?你难道不应该说一句谢谢?”凤清舞勾起红唇,笑得嘲讽,“昨天如果不是我给了你们消息,你能及时救出你的小娘子?”
“谢谢。”司徒焱从善如流地接话。
“够冷淡。”凤清舞唇边的笑容加深,潋滟的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森森寒气,“司徒焱,这次我会帮你到底。那个邬国男人,和那个蛇蝎女人,我都会帮你逮到皇帝面前。”
“你的消息很灵通。”从她的话中听来,短短时间内她已经掌握了不少讯息。
“我的本事,你不是今日才知道。”她冷冷地轻笑一声,再道,“我的规矩,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做一件事,必要得到一样东西。”
“你想要什么?”司徒焱的面容沉稳,不显波澜。
就是因为太了解她,所以他从不轻易找她帮忙。
“儿子。”凤清舞一字一顿地清晰道,“我要一个儿子。”
“什么?”站在屋门后面的白心璇惊诧地低呼。
如此怪异的要求?
凤清舞以眼角余光冷睨她一眼,轻蔑地斥道:“我和司徒焱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白心璇低垂眉眼,不和她计较。
“司徒焱,如何?”凤清舞的视线回到司徒焱身上,冷声问道。
“清舞,其实这个话题我们四年前就已经讨论过,不是吗?”司徒焱英挺的眉宇间凝着一抹深沉的无奈。
“你可以不答应,我不会逼你,这种事也逼迫不来。”凤清舞冷艳绝伦的脸上噙着一丝讥笑,语气闲散地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昨夜方儒寒已经逃脱,连那个言洛儿也不知所踪。如果没有我,就算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们。”
“那怎么办?”白心璇插言,有些心急。这是否表示司徒焱的罪名,不能洗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