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焱冷冷地盯着她,一时也未再开口。
仅有两人的地牢,瞬间变得诡异幽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都能听见。
“说!”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你杀了我吧。”她突然觉得心灰意冷。她这条残命,也许早该结束了。她无望的人生,只有无尽的屈辱和痛苦,还活着做什么呢?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司徒焱隐忍的怒气陡然爆发,一掌拍向她身后的牢墙,只听“轰然”巨响,墙壁顿时被强劲的掌力震出一个大洞。
白心璇的身躯一颤,但泛白的唇边却绽出一缕淡淡的轻笑,似是自嘲,又似是毅然。微启干涩的嘴唇,她轻轻地道:“如果你现在杀了我,我不会怪你。因为我是允许你这么做。”
她那一副引颈就死的凛然圣洁的模样,令司徒焱心中翻涌的怒火愈加狂烈。她现在竟然颠倒是非!是她下毒要杀他,眼下反倒成了他残忍地要她的命!好个白心璇!不见棺材不落泪!
“想死?没那么容易!”司徒焱磨着牙阴冷怒道,一把揪起她,扯裂她身上的衣裳,“嘶”地一声,布料顷刻化为片片碎布。
“痛……”她皱眉低呼,布帛与创口相互磨擦,痛得全身又是一阵冷汗。
司徒焱紧抿着薄唇,手中动作丝毫未停,不几下,她的衣衫便被尽数撕碎,散落一地。
身无寸缕的她,因暴露在寒冷的空气而泛起一层绯红,胸口那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痕,衬得一身晶莹肌肤更加雪白。
“白心璇,你什么时候才会温驯安分?”低沉的话语刚落,他的头已经俯下,狠狠地印上她干裂的双唇,丝毫没有阻挡地进入她口中的甜蜜。
“唔……”羞愤,痛楚,心寒,诸多凄苦的情绪席卷而来,她的双手用力地握成拳头,十只指节握得泛白。
“白心璇,坦白从宽。”他的手缓缓下移,猛地一紧,毫不留情地掐入她的伤口中。
“啊!”她痛呼一声,但惨叫声却被他悉数吞入口中。
这一个黑夜,似乎无边无尽。她揪痛的心,疾速下坠深远,跌个粉碎。
额际颗颗豆大的汗珠滚落,她没有抗拒也没有挣扎,秀眉紧皱,心口似有一股刺骨的疼痛侵袭噬啮。
她反常的驯服,让司徒焱感到诧异,蓦地从她的唇上抽离,定定地盯着她。
“你要在这里占。有我吗?”白心璇绽唇轻笑,笑得缥缈空洞,令人悚然。
“你……”司徒焱眯起眸子,她的样子不太对劲,莫非是锁魄毒发作了?
目光往地上一扫,捡起夹杂在破碎衣裳里的锦囊,取出一颗丹药,强硬地塞到她嘴里。
但是,吃过解药的白心璇,却变得更加异常。只见她的双眼一闭,软软地昏厥了过去。她的眉心间,一个小小红点若隐若现。
“白心璇?”司徒焱及时抱住她倾斜的身子,腾出一只手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赤果的娇。躯牢牢裹紧。
“司徒焱……你杀了我吧……”她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小脸上的神情痛苦而哀戚。
“不,我要你好好活着!”铮铮有力的话语,自他的薄唇中吐出,锐利的黑眸似乎隐约柔和了一分。
但是昏迷中的白心璇听不见,她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在白皙脸颊上投射出一道半扇形的阴影。
“希望,你只是被人利用……”极轻的叹息,飘荡在牢室中,司徒焱的心情复杂难言。
“不要——啊——”忽地,白心璇凄厉尖叫起来,毫无预警的,“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
落情苑的后院,僻静角落里。
“你把我的药包偷换了?”方儒寒压低的嗓音里隐含怒气,一贯温润如墨玉的黑眸闪着罕见的凌厉暗芒。
“怎么?你心疼她?”言洛儿弯唇浅笑,笑得惬意而得意。
“你明知道她对于将军夫人的位置毫无兴趣,何必赶尽杀绝!”
“她是无心,但焱却已动情,你叫我怎能不防?”
“我已经安排送她走,你却一定要逼她入死路?”
言洛儿敛了唇畔的笑意,美眸一沉,冷声回道:“方儒寒,你别天真了!就算白心璇跟着姜敏奕去了江陵,难道焱就不会把人追回来?就算你从中阻拦,以焱和四王爷的势力,要找一个女子,会是难事?”
“所以,你必定要灭绝后患?”方儒寒的声音亦转为冷沉,锐利的眼眸直视着言洛儿。
“是!我等了三年,就等着如今一切事了,可以安心做我的将军夫人,偏却冒出一个白心璇!她该死!”言洛儿柔美清丽的面容,肃寒凛冽,杀气尽显。
“你对司徒焱下了绝息毒,就不怕他中毒毙命?”
“若只下普通的毒,焱又怎会舍得治白心璇的罪?但如果他当真喝了那杯茶,他也不会死的,我自有办法。”言洛儿抿了抿唇,不再说下去。事实上,她早在锦囊里放了绝息毒的解药,她会及时出现,然后佯作偶然翻找到解药。
“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往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而我要做的事,你最好也别插手!”方儒寒的眸中泛着冷光,毫不掩饰眼里的决绝。
“你知道的,如果你做对焱不利的事,我决不会袖手旁观!”言洛儿的美眸微眯,警告道,“不要破坏我辛苦经营的幸福,否则,即使是你,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方儒寒的脸色深沉,并不接话,顾自转身离去。其他事暂且不论,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心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