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们三个孩子都不是我亲生的,你们知道吧?”
父亲以为童小不知道这件事情,于是打算从头开始讲,就连声音都压低了。
童小也没有打断他,反而是很用心地听着。
就在这时,门外的篱笆窸窣地响了一下,只见一个影子在黑暗中闪过。
“谁!”
童小最先发现不远处的动静,猛然回头望着门的方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刚刚的声音也消失了。
到底是谁,竟然站在门外偷听父亲说话。是不是真如父亲所说的那样,有人回来报复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童小就赶快问出他的身份,赶在对方下次来之前,做好准备工作。
“爹,刚刚来的那个人是谁,你快告诉我们啊!”
妹妹已经开始惊慌了,和童小一样迫切地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对大家都有利。”童小紧跟着妹妹的话,严肃地对着父亲说道。
三双求知若渴的眼睛一同盯着父亲,期待着他继续刚刚的话,可是父亲却犹豫了。
“吃饭吃饭,有些事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就别问那么多。”
父亲说话的时候极力想要隐瞒自己内心的害怕,可依旧没有逃过童小的眼睛。
他不愿意说,童小也没有办法勉强,此时只好暂且做罢,弟弟妹妹也都十分乖巧地没再继续问下去。
但是父亲口中的那个“他”,却让每个人心里仿佛种下了一根刺,不得不事事小心,生怕出差错。
童小任务暂时就断了线索,她反而不着急了。
那天晚上的身影一闪而过,童小猜想他的目的肯定没有达成,只要坐等对方露出马脚就可以了。
暂且的空闲让童小开始张罗妹妹的婚事,她想要在自己走之前看到春花出嫁的样子。
“二根父母那边是不是已经同意啦?看来是时候和亲家母坐下来聊聊日子了。”
按理说农村里的婚事是父母亲一起商量的,所以童小决定还是让父亲出面跟二根的父母谈。
于是童小就在家里安排了一桌饭,将二根的父母请过来,定下了结婚的日子,就在一礼拜以后。
以现在的家庭条件,春花配二根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二根的母亲也很是喜欢这个儿媳。
“春花,出嫁以后可别想家啊。”
童小和妹妹住在一个房间,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婚事调侃那小丫头,看着她脸红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
“姐,你快别说了,羞死人。”
妹妹看着床上放着的大红色被褥和纯金凤冠,心里就是一阵感动。
她没想到自己结婚,童小竟然这么舍得下血本,这凤冠和绸缎嫁衣,村子里从来没有谁用过,她可是头一个。
这么风风光光地出嫁,她真是村里最幸福的女人了。
春花摸着衣服发呆的动作,童小是看在眼里的,她知道妹妹心里的想法。
“等到明天我们再到镇子上买点首饰跟衣服,你就等着做最美的新娘子吧!”
父亲平时要种地,所以筹办婚事的重任就落在了童小的身上,她直接代替父亲和二根的父母商量相关事情。
很快忙忙碌碌的一周就过去了,童小跑前跑后累的一刻都不能闲。
第二天就是妹妹的婚礼了,童小特地起了个大早,将家里收拾装扮了一番。
这天晚上她准备亲自下厨,给妹妹做娘家的最后一顿饭。
过了今天,她就是二根家里的人了,在农村经常回娘家,是会被人嘲笑的,所以以后春花回来的日子就少了。
“姐,你不用这么忙的,我们就吃个家常便饭就行了!”
春花看见姐姐从早到晚一刻都没有停歇,心里很是心疼她。
但是童小开心,愿意去做这些事情。
她刚准备回答春花的话,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门外的街坊邻居,都慌忙地往一个地方跑。
童小在这里住的这么久,对村民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往一处跑,必定那个地方有热闹可看。
她从院子里走出来,顺手拦住一个村民,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往一个地方跑。
“哎,河边又出事了,村里的寡妇在河里给淹死了!”
说完,那个村民就着急地离开,去河边看热闹了。
听到他的话,童小和妹妹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就顺着所有人的方向,一起到了河边。
她们知道最近的日子过得不太平,跟整件事有联系的人出问题,就是一个预警。
虽然不知道父亲所说那人是谁,但是明显他是潜伏在村里的。
童小和妹妹惊慌地赶到现场,看到河边已经站着很多村民了,正将从河里打捞出来的寡妇的尸体团团围住。
伸手拨开人群,童小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正是那天和自己一起聊天的妇女。
怎么会这样?
这关她什么事情,凶手竟然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下手,况且她还是这么善良的人。
童小呆呆地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了头绪,只听着周围的村民七嘴八舌地议论这件事。
“真是可怜,早些年成了寡妇,现在又赔了性命。”
“也不知道这么浅的河水,是怎么淹死人的。”
……
加上原身唐晓,这片看起来这么浅的河水,已经“淹死”两个人了!
所以这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童小想到刚刚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是刚刚听到消息往河边赶,说明寡妇的尸体是刚刚被发现的。
看着寡妇的身体,还没有被水泡的浮肿,脸上痛苦的表情就像是不久之前的模样。
这是不是能说明,真正的杀人凶手还在现场没有离开,而且就是这群村民中的一个!
想到这里,童小瞬间抬头四处张望,试图在人群中寻找不正常的身影。
大部分的村民脸上都露出了惋惜,甚至在商量为寡妇准备后事。
童小一回头忽然看到村民的包围圈之外,有一个类似乞丐,非常狼狈的男人,拖着一条不利落的腿仓皇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