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就着童小的手，也得以重新温习之前的事情。
在童小每一次任务中，他都有出现。
只是他都不记得童小。
这一点，齐墨早就发现过。
只是他却不能再说出来关于这件事背后的任何东西。
让童小进入惩罚世界，一次就够了。毕竟在他看来，惩罚世界，惩罚的不是童小，而是他自己。
童小一世一世看过去，她阅读速度有些慢，是因为看到这些东西时，她的脑海里像是在放电影。
之前那些画面，从脑海里全部闪过。
她很惊讶，为什么自己会记得那么久。明明有些事情她都已经忘记，却在这一刻全都想起。
就在这时，之前的那种刺痛感，再一次出现在脑海里。
童小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蹲在地上直冒冷汗。
因为这次的刺痛感比较短暂，也就是那一瞬间，之后就消失了。
接着，脑海里又突然闪过什么画面。
童小眼睛瞪大，全神贯注想要捕捉那个画面。
如她所愿，这一次的画面，没有像之前一样抓不住而流失。
这次定格在脑海里，童小似乎凭借一双并不存在的眼睛，窥见那个画面里的内容。
一个小女孩抬着头，看着对面的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虽然面无表情，却让童小觉得莫名温柔。
而面无表情，则是他的面具，是用来威慑小女孩的面具。
不知道那个男人说些什么，童小只听到那个小女孩对男人声音软软糯糯地道：“那就说定了，只要我能够经得住九生九世的轮回，最后还能找到你，那你就要和我在一起。”
男人似乎有些犹豫，却还是在小女孩充满希望的目光中点点头，道：“好。”
“那说定了，不许反悔哦。”女生说完这句话，表情看起来很高兴。
那么一瞬间，童小似乎也跟着她一起高兴起来。
下一秒，童小猛的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差点沉溺在这段不知道属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中出不来。
她被惊醒的那一刻，背后全是冷汗。
下意识回头找齐墨，却不小心撞进齐墨深情如水的眸子中，
这个男人，刚才一直在身后半步远处，看着她啊。
往常看到齐墨这样的目光，童小可能都会觉得很幸福。
可是今天，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感觉。
甚至觉得齐墨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看着童小脸色变得有些惨白，齐墨连忙伸手过来，想把她拥入怀中关心一下。
结果还没触碰到童小，就被她下意识往后给轻轻躲开。
不知道发生什么，居然让童小有这样的反应。
齐墨皱起眉头，上前一步，强行把人拉过来，低头问道：“童小，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童小没说话，却眼神惊恐地看着齐墨，似乎齐墨是什么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审判者。
大概是被童小这种眼神给惹怒，齐墨有些不悦地皱起眉。
试问，谁能受得了上一秒还在和你卿卿我我的人，下一秒看你就像是看一只鬼呢？
看着童小这副模样，齐墨心中骤然一缩，但却被他掩藏的极好，而且，他内心觉得童小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这样。
“童小，哪里不舒服吗？”齐墨还是很关切。
她依旧没说话，却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因为她根本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她这一刻畏惧的也不是齐墨，而是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一边是真实，一边是系统。
童小能够真切得感觉到，自己是真实的，不是虚拟的，也不是什么人造的机器人。
而系统，在童小认知里，就是一个虚拟出来的东西。
可是那么问题出现了，既然系统是虚拟的，为什么却还能真实存在？
青青可以通过全息影像，出现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进行实时对话。
这已经非常先进，而看到K之后，童小这才发现，青青在这里压根算不上什么。
K就好像是最高级的那个版本，他甚至不需要升级，就可以保持在无论青青升级多少次，都无法触碰的高度。
这现实吗？
不现实。
整个操控室，没有一个地方和装置，是能让童小感觉到是真切存在的。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随便按下一个按钮，就凭空出现的桌子椅子呢？
就拿刚才用过的那个电梯来说，那不就是几束光，组在一起，就能叫做电梯？
童小不敢想象。
系统里的一切东西，对于童小来说，都是不能仔细琢磨的。
可是既然是虚拟，那为什么它给童小的感受，更贴近真实？
或者说，这就是真实呢？
而且，童小敢肯定，面前的一切都是真实见到的。
撇开系统不谈，童小之前去过的九个世界，明明都是真实的，可为什么看起来更像是虚拟？
她能在那个世界里体会到人的喜怒哀乐，体会到他们机关算尽，体会到真情与温暖。
可是，扪心自问，一个人能先后去到九个不同世界，借尸还魂，用当事人的身体和身份，做一些逆天改命的事，这是可能的吗？
仅凭童小世界观的认知和她那些常识来说，这根本都是不可能的。
一瞬间，童小头痛欲裂，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相互拉扯，似乎要把她撕扯成两半。
她禁受不住这种疼痛，整个人冷汗涔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瘫在齐墨怀里。
奄奄一息的模样，着实吓到齐墨。
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手足无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童小的脸，想要看出她到底是怎么了。
而这边童小却感受不到任何来自齐墨的慌乱，她的脑海里还在纠结虚拟和现实的问题。
如果说系统就是虚拟的，童小能列出一百种理由来推翻。如果说它不是虚拟，童小同样可以找出理由来排除这种说法。
同理也可以用在那些世界上。
只是，她从来都不关心这两样东西是真是假。
从始至终，她在乎的，不过是面前这么个人。
齐墨和自己相见九世，身上也有系统。
所以，齐墨，你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