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领导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陈如健冷不防地觉得没什么好事。
上来就问谷白，他又是怎么知道这边要提拔谷白上来？
“是啊。我想写谷白资历能力什么都是我们科室不错的，就打算让她当这个副主任。”陈如健说这两句话都心惊胆战。
院领导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实在是有些耐人琢磨。
陈如健说完，电话那边的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么反驳他。
没过几秒，那边的人再次开口，“这样吧，我们研究了一下，觉得谷白不太合适。”
他没有立马就说话，而是在等领导的下文。
领导说完那句话之后，也停顿了几秒钟，给人一种正在想说服陈如健理由的感觉。
“是这样的，我们研究了一下，觉得谷医生能力确实很强，在急诊科这边也有些威望。但是吧，这个资历啊，还是有点问题。你看她进院才几年啊，突然提到了副主任，恐怕难以服众啊。”
院领导说话官腔十足，不管说什么，都给人一种他“说的都对”的错觉。
很显然，陈如健就有这样的错觉。
身为急诊科主任，陈如健还是有点自己的判断力的。他沉默了几秒后，也觉得院领导说的有道理。
但是他刚跟谷白说完自己要提她当副主任的事，转头就变卦，怎么都觉得有些善变。
对于自己的威信也有影响。
“好，那就按您说的办吧。”陈如健面色不虞地挂了电话后，陷入了沉思。
他并不想做一个出尔反尔的领导，但是院领导还亲自打电话过来，这就是摆明了施压，怕他阴奉阳违。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顶风作案”，估计明天走人的，应该就是他。
权衡再三，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陈如健还是拨通了谷白的电话。
只不过他是等到第二天下午才打的，为了显得不是那么朝令夕改。
当时童小正在和彭乐彤聊天，她站起来去给彭乐彤倒水，电话在彭乐彤手边。
“来电话了。”彭乐彤指指自己旁边的手机，对童小道。
童小点点头，“帮我看一眼是谁。”
说着，她弯下腰，将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接满了水，端到彭乐彤面前时，彭乐彤也正好抬起头把手里递了过来，“是陈如健。”
童小没说话，却隐隐觉得他这么快就把电话打过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彭乐彤无意去听他们的对话内容，就把目光放在了水杯上。
她和陈如健本来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童小就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坐在了彭乐彤对面，接通电话。
陈如健直到把电话拨过来的那一刻，心里都还在打鼓，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对谷白说。
不过在听到了谷白一如既往的冷淡的声音时，陈如健突然就觉得没什么。
反正升职对她来说和加班一样没什么影响，那这件事吹了应该也没什么吧？
陈如健自我安慰一番后，对谷白道：“谷白啊，刚才你走之后，院领导给我打电话，研究之后，觉得你来医院的时间还是有点短。如果这样就让你当副主任，别人恐怕不会服气。”
“嗯。”童小没想到还让自己给猜中了。她心里正翻江倒海，疯狂吐槽呢，就听到谷白应了这么一声。
你疯了？！
好好的升职机会就这么吹了，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就算了，怎么能这么好说话呢？！
童小在心里干着急，也没办法把身体的主动权夺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谷白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谷白又沉默了。
童小发现自己能说话的那一刻，抓起手机就想给陈如健打电话过去好好问问什么意思。
“怎么了这是？”彭乐彤看着谷白像精神分裂似的，这边态度冷淡地挂了电话，又立马抓起电话。
前后表现判若两人。
她这一句话叫醒了童小。
童小看着自己正抓着电话陌生的手，突然冷静下来。
是啊，她现在又不是童小，她是谷白啊。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是不是符合谷白的形象，是不是谷白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
像刚才那种不顾一切地想要质问陈如健的事，就很疯狂。
“啊，没什么事。”童小反应慢半拍，慢慢地坐在椅子上，把手机扔在一边，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这件事。
要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冲到陈如健办公室，抓着他领子问他为什么出尔反尔。
“刚陈如健给你打电话吧？”彭乐彤继续道：“要是让凤安巧知道，肯定又是个事。”
“也没什么事。昨天他叫我过去，说……”童小简单的把昨天的事情给彭乐彤复述一遍。
彭乐彤表情立马变得特别惋惜，“我之前还跟你说来着，你看又出这样的事。”
童小内心不住冷笑，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陈如健再欠，再小人，也不可能头一天做出决定第二天就反悔。
这中间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至于陈如健口中“院领导的决定”，在童小看来是更加耐人寻味。
肯定有人从中阻挠，要不然院领导怎么那么直接说“资历不够”？
没记错的话，昨天陈如健第一句就是“资历够”吧？
童小眯起眼睛，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像一只正在盯着猎物的狐狸。
惹得彭乐彤忍不住抖了抖肩膀，“谷白，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没什么。”童小一秒回神。
没有确凿证据，她怎么可能信口开河？
“那好吧，我得去查房，先走了。”彭乐彤觉得没什么意思，站起来拿着文件夹就离开了办公室。
送走彭乐彤，童小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问青青，“青青，这谷白到底得罪多少人啊？怎么一个个都看她不顺眼？”
青青要是是个人，现在肯定会耸耸肩，“数据显示在这家医院就凤安巧，有没有其他人，这我也不太清楚。”
“难不成还有隐藏敌人？”童小微微皱眉，她怎么越来越看不透这次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