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到月亮升起来再去？
东厂掌司微微眯起眸子，眼底划过阴毒，“为何？”
专门挑着时辰去，是有什么讲究吗？
易知难便解释道，“义父有所不知，我如今这身子虽然已经痊愈了，但却很虚弱，白天里都不能见阳光，正好月圆之时去了，还能喝一碗血，再补补。”
这话有理有据，东厂掌司想不相信都很难。
他颔首，朝着易知难点了点头。
反正很快月亮就会升起来了，他可以等。
……
子时，易知难和东厂掌司从东厂离开，直奔着京城最东边的怡红楼而去。
此时正是怡红楼里最热闹的时候。
穿戴得十分妖艳妩媚的女人卖力的动扭着身姿，吸引着那些前来喝酒的男人们，邀请他们进入自己的房间。
自然，也邀请了易知难和东厂掌司。
可下一瞬，就被里头的妈妈给拦下了。
“你们一个个贱蹄子是不是想死了，这也是你们敢招揽的客人吗？”妈妈大声的骂道。
姑娘们立马缩了缩脖子，笑嘻嘻的跑开了。
妈妈则恭敬的走到了易知难跟前，点头哈腰的，“城主您来了。”
“来看看她。”易知难说道。
“好好好，城主您这边请。”妈妈立马带路。
穿过亢长的回廊，在怡红楼的后院，角落处，青砖可以搬开，露出底下的地道。
谁能想到怡红院的后头，还会有这样的地方呢？
东厂掌司眼底不禁划过一抹欣赏，“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会找地方了。”
“都是义父教得好，”易知难唇角勾着笑意，“再说了，凤仙仙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要是不藏好了，回头容易惹祸上身啊。”
一边说，易知难一边朝着地道走去。
东厂掌司跟在后头。
刚抬脚走进地牢，就闻见了浓郁的血腥味，新旧交杂，已经泛起了腐烂的臭味。
很难闻。
东厂掌司蹙眉，跟着易知难继续往下走，总算是到了尽头的木头笼子里。
木头笼子里，是一个几乎辨不出人形的女人，全身都充满了血污，身上坑坑洼洼的，全是被剜掉的血肉。
就连脸上，也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饶是东厂掌司看惯了这些血腥场面，在目睹这一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样对待凤仙仙，看来是忘记了当初的深爱啊。”东厂掌司说道。
易知难笑了起来，满脸无所谓，“她又不喜欢我，她满脑子都是寒未迟，就算是我巧取豪夺，也只能得到她的身体，但是义父你看，现在，我和她血肉交融了。”
他吃掉了凤仙仙的肉，他们真正的合二为一了。
“就算是她死了，也能活在我的身体里，这比我求而不得好多了。”易知难说道。
东厂掌司没再说话，他抬起手，用内力便将木牢上的锁链给弄断了，然后抬脚走进去。
他要凑近了看看凤仙仙。
感觉到有人靠近，地上的女人缓慢抬起头来，露出狰狞可怖的脸，愤恨又害怕，嘴里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东厂掌司检查了一下，舌头已经没了。
“做药引了，”易知难解释道，“这样就算再疼她也不能发出声音，也不能喊寒未迟三个字了。”
再看手指头，也全部都没了。
得到的回答，则是这样切掉了手指，就不能在地上写寒未迟的名字。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头，易知难整个人都散发着阴寒可怖的气息。
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新鬼。
东厂掌司检查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凤仙仙的肚子上。
肚子上有一道十分粗糙的缝合线，小腹平坦，说明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被取出来了，用剖开肚子这种残忍的手段。
他缓缓站起身来，“真不愧是我选中的干儿子，手段的确不错。”
“义父，你尝尝这血吧。”易知难随意的在凤仙仙的身上划开一道口子，但却没有多少血渗出来。
她已经失血太多，血管里能流淌的血并不多。
易知难便将那道口子往左右扩展，约莫婴儿手臂的长度，总算有血液往下淌落。
接了一小碗之后，递给了东厂掌司，“义父趁热喝。”
东厂掌司却并不着急。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里面装的是毒虫。
如果毒虫接触了这碗里的血死去，就说明这的确是凤仙仙身上可以解百毒的血。
反之，就是易知难在骗他。
正打算将手里的毒虫放进碗里的时候，易知难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你开始心虚了？”东厂掌司微微眯起了眸子。
终于要承认，被关在这个笼子里的人，压根就不是凤仙仙了吗？
易知难表情却很淡然，“义父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样太浪费而已，凤仙仙活不了多久了，身上的血更是用一点就少一点，这么大一碗泡了毒虫，就再也不能用，多可惜？”
他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器皿。
不禁啧了一声，干脆握住了凤仙仙的胳膊，硬生生得切下一块皮，做成小漏斗的形状，让东厂掌司倒了一点血在里面，“好了，义父现在再试吧。”
东厂掌司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这才将毒虫扔进了那人皮漏斗里面。
毒虫嗜血，平常都是用血液来喂养的。
但在这人皮漏斗的血液里，却开始飞快的挣扎，最后痛苦的直接翻起肚皮，死了。
这血真的可以解百毒。
“义父如今相信了吗？”易知难沉声道，“现在可以喝了吧。”
东厂掌司将那碗血一饮而尽，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味道真是不错，咱家很喜欢。”
“可惜不会太多了，义父要是喜欢的话，再切一块肉带回去，也是上好的滋补品。”
嘶嘶——
地牢里的凤仙仙听见了这话，只能徒劳的张开没有舌头的嘴巴，拼命的拿眼神去钉穿面前的易知难。
但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被再次关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地道被封上，只剩下无尽黑暗和腐烂包裹着她。
再过上三五日，她就会可怜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