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仙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偏偏凤仙仙还不好破口大骂,勉强挤出笑容来,“掌柜的真是会开玩笑啊。”
男人大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绚丽邪魅,足以让众生都苍白了颜色,开始自我介绍,“我姓白,名叫白随念,你可以叫我随念。”
“白掌柜好。”凤仙仙并不顺着他的意思开口。
并不想过分亲近,跟他很熟一般!
白随念也不气恼,仍旧含笑看着凤仙仙,自来熟地说道:“仙仙,你是来结账的吗?”
凤仙仙实在接受不了这种过分亲近,当即虚伪的朝着白随念伸出手,笑眯眯道:“是啊,我是来结账的,一共五百张豆皮,按每张六文钱算,一共三两银子,承蒙惠顾。”
白随念含着笑意,掏出了三两银子递给凤仙仙。
没有多一秒的停留,凤仙仙立马起身告辞。
关门下楼走出百仙居,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白随念从雅间起身,推开了另外一边的窗户。
这边的窗户临街,正好可以看见凤仙仙推着板车从百仙居离开的模样。
穿着豆绿色襦裙的女人干练无比,偏偏哪怕只是看背影,也能瞧出惊人的美丽来。
白随念的眸子缓缓敛紧。
然后抬起手来,对着窗外的凤仙仙做了个捏的动作,仿佛真的可以把她捏在手心里。
“凤仙仙,有点意思。”白随念轻声道,嘴角再次扬起了绚丽的笑容。
……
回到好豆友,凤仙仙脸色出奇的差。
卖菜婶子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紧张的询问,“咋了仙仙,是谁欺负你了吗?跟婶子说,婶子去帮你出气。”
花娘则问,“是不是送去的豆皮不够好,让百仙居给退回来了?”
“可我瞧着板车是空的啊。”春竹满脸疑惑,“难道是拿了豆皮不却不给钱?”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就该一起撸起袖子,去百仙居打一架了!
凤仙仙摆手,“我没事,只是遇到了一个超级自恋的人,觉得油腻而已。”
“油腻?”卖菜婶子疑惑不解,“光是看见一个人就能觉得油腻吗?难道他浑身上下都涂满了油?”
卖菜婶子还仔细想了下那个场景。
真要是能让人觉得油腻的话,那肯定涂的是白花花的猪油!
“油腻的意思就是说,自以为自己做出来的举动很让人喜欢,结果对方都快要吐了,还得针对那种自恋的男人。”凤仙仙解释道。
“要是有个很丑的男人对我搔首弄姿的话,我肯定也会觉得油腻的。”春竹立马说道。
凤仙仙摊手,“这个人挺帅的,可以说是比女人还好看。”
那春竹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看的男人,凤掌柜也会觉得油腻吗?”
若是换做之前在末世的时候,凤仙仙估计还会觉得白随念挺有意思的,甚至有点撩人。
可这段时间和寒未迟住在一起,天天看见他的俊朗倜傥不说,还总是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脸红心跳,相比较之下,寒未迟才是真的妖孽,养刁了她的眼光。
大概就是因为在寒未迟这里千锤百炼过,所以面对白随念的时候,才会无动于衷。
甚至觉得,油腻到爆!
“或许这位白掌柜跟我开玩笑吧,是我自己想多了而已。”凤仙仙想着,又摆手说道。
说完,又四处搜寻寒未迟的身影,“寒未迟呢,我找他有点事情说。”
花娘跟着四处搜寻,“刚才我还看见了呢,怎么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
……
杏花镇茶楼。
寒未迟坐在二楼的雅间,侧头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手腕轻轻晃动着茶杯。
顿时间,茶香四溢,弥漫了整个房间。
“少主,”平川就站在寒未迟面前,双手抱拳道,“我刚随白随念从京城回来,他此次去京城行踪极为隐秘,我跟丢了好几次,等再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准备返程回杏花镇了。”
寒未迟眼眸深邃,往下压了压,“所以,你什么都没查到。”
平川立马跪下,声音铿锵有力,“请少主责罚!”
这件事情的确是他没办好,所以,他心甘情愿受罚。
寒未迟却轻声笑了,“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事。”
白随念不是什么小人物,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平川抓到马脚。
查不到东西,反而显得更合理。
寒未迟让平川起身,又让他坐下陪着喝茶。
平川原本心里还挺忐忑的,可渐渐便发现,自家少主真的只是让他喝茶而已。
心中不由得感动起来,要是换做之前,少主哪有这么平易近人的时候啊,即便是不责罚,也不会让他这么一起坐着喝茶的。
他去京城的这段时间,少主在杏花镇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
当初他被派去跟踪白随念的时候,少主还在村子里的茅草屋里装瘸,甚至连面都不能露。
结果现在,少主不光从村子里搬到了镇上,还开了一家铺子,腿不瘸了,人可以露面了,甚至性格也开始变得比以往柔和许多。
平川仔细想了好大一圈,就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自家少主是在凤仙仙的感化下,从不食人间烟火的美男子,变成了平易近人的大人物。
不愧是一口气给少主生下五个孩子的女人,果然是不一般啊!
心中对凤仙仙的印象,陡然好了几分。
想着,平川嘴角已经扬起了笑容,灿烂的问道,“少主,您对白随念回杏花镇的事情并不意外,是不是因为少夫人已经告诉你了啊?”
“凤仙仙知道白随念?”寒未迟的眉头顿时蹙起。
平川懵了,茫然的眨眨眼睛,“方才少夫人就去给百仙居送豆皮了啊,而白随念在店里头,我还以为是他们遇见了,然后少夫人回来和……哎,少主?少主!”
不等平川的话说完,寒未迟已经单手撑着窗框,直接从二楼雅间跃然而下。
桌上的茶水还在轻微晃动着,寒未迟却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