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仙踏着满地夕阳的碎芒走进来,出声询问道。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是看见寒未迟紧紧攥着夏花的手腕,两个人挨得要多近有多近。
夏花回过神来,当即抽回自己的手,眼眶通红,楚楚可怜道,“凤掌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啊。”
这模样,这架势,任凭谁看了,都会觉得有问题的。
夏花就不相信了,凤仙仙会不生气。
到时候和寒未迟吵起来,两个人的感情岂不是要弄得一塌糊涂,然后她再温柔的来安慰寒未迟,说自己愿意去和凤仙仙解释,哪怕凤仙仙打自己都可以。
寒未迟听了,还不觉得她就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女子吗?
等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成功取代凤仙仙的位置,成为这好豆友的老板娘啦!
夏花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脸上的表情越发楚楚动人,“都是我不好,我这就出去。”
说着,就要端着脏水盆走出去。
凤仙仙眼神顿然一凌,沉声道,“站住!”
夏花吓得一哆嗦,乖乖站住了脚,咬着红唇转头,“凤掌柜……”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凤仙仙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缓步靠近夏花,周身散发着可怖的气息。
“我……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啊,凤掌柜,你不要多想,我不敢的。”夏花眼眸带泪,柔声解释道。
这么一对比,凤仙仙更像是个凶巴巴的悍妇了!
夏花想着,又望向寒未迟,“寒大哥,你和凤掌柜解释一下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寒未迟却颔首,眸底涌动着复杂的情愫,“不,你做了。”
如今这衣襟还明晃晃的敞着呢,说什么都没做,岂不是把仙仙当傻子骗?
夏花:???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寒未迟这么一个高大英俊又威猛的男人,居然是个妻管严,居然连那个地主老爷都不如。
凤仙仙只是沉着脸问两句,就赶紧全部交代了!
听闻这话,凤仙仙的怒火也涌了上来,“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太过分了!”
夏花几乎要跪下了,“凤掌柜,你可不能这样污蔑我啊,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被你这么一说,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既然担心以后落不下好名声,为什么要这么做。”凤仙仙冷笑道。
“我做什么了,”夏花泪眼婆娑的抬眼,一面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衣服给整理好,“你拿出证据来啊!”
反正她如今还没有把寒未迟给勾搭到手,压根就没有任何证据。
她就不信了,凤仙仙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证据?”凤仙仙冷笑,“你想要证据是吧,好,那我给你证据!”
说罢,就直接从脏水盆里,捞出了那张粉色的小手帕。
手帕浸润了脏水,已经变得肮脏不堪了,若不是凤仙仙看见了边角自己绣的那个瑶字,几乎都认不出来这是五崽崽的手帕了。
刚才她就想给五崽崽擦汗来着,可是五崽崽说,手帕借给夏花了。
所以她才进屋来,准备拿一条新手帕给五崽崽。
不曾想,发现了手帕在脏水盆里。
那可是五崽崽最喜欢的手帕,平时四个哥哥想要借都不肯,忍痛割爱借给夏花,却换来这个结局!
“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让你有点不明白自己的地位?”凤仙仙质问道,“在我这里,没有人能糟蹋崽崽们的心意。”
糟蹋了还装哭不承认,更不能忍了!
夏花整个人都懵了。
“不……不就一张手帕吗?”
至于这么较真吗?
“重点不是手帕,是你糟践了诗瑶的心意,滚出去,今天不把这张手帕给我洗得跟原来一样,别怪我不客气。”凤仙仙气呼呼说道。
夏花还有点不开心,“我那有新的手帕,还一张不就好了。”
“我让你洗干净。”凤仙仙的声音又骤然沉了下去。
夏花这才不敢吭声,端着脏水盆赶紧跑了出去。
她感觉自己要是再待一会儿,凤仙仙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
等夏花走出去之后,凤仙仙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下来一点。
转头看向寒未迟,蹙眉道,“你不要和这个夏花来往太密切了。”
寒未迟眸间忽而一动,朝着凤仙仙点头,“好,都听娘子的。”
嘴角的那抹笑意还没来得及扬起,又听见凤仙仙继续往下讲,“她糟蹋了诗瑶的手帕,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被诗瑶知道了,又看见你和她关系好,生气难过怎么办?”
她才舍不得自己的五崽崽掉眼泪呢。
话音刚落,寒未迟的笑意僵住,追问道,“就因为这个吗?”
凤仙仙认真点头,“是啊,不然还因为什么?”
“难道你没看见她方才敞衣坦胸,要对我投怀送抱吗?”寒未迟的声音已经渐渐咬紧,脸色俨然不悦。
让他不要和夏花来往,仅仅只是因为五崽崽。
而不是因为吃醋吗?
凤仙仙察觉到寒未迟的怒气,便赶紧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愣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她进屋只扫了一眼两人,目光便落在了脏水盆上,被那张手帕气得要命,哪有空观察这些啊。
看现在寒未迟的怒气,是因为她没注意到他和夏花的关系,所以很生气?
为什么生气?
凤仙仙在脑子里想了一圈,心想难道是因为她没有直接同意寒未迟和夏花在一起,所以寒未迟才生气吗?
也是,夏花长得挺好看的,寒未迟喜欢的话,好像也挺正常。
可心里某个地方,却有点不太舒服。
沉默了半晌,才板着脸道,“我不知道你以后要去找谁当你的女人,但是夏花不可以,她对五崽崽不好,这种人品性有问题,我不喜欢。”
搬出崽崽来,寒未迟应该就不会再提夏花的事情了吧?
凤仙仙想着,却半天没等到寒未迟的回答。
等再抬起头,这才发现寒未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里屋,桌上的砚台打翻了,墨汁流淌出来,晕染了大片宣纸,形成奇怪的图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