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仙顿时缄默下来。
其实她也猜到了。
能给易知难下毒，还是下这种剧毒的人，除开东厂掌司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可她有点不太明白。
“那是他的干儿子啊，为什么他要动手？”凤仙仙轻声喃喃道。
毒王冷哼一声，“这还用得着猜吗，肯定是易知难已经脱离了老阉狗的控制。”
一个干儿子而已，又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死了也就死了。
反正老阉狗只要还活着，就可以有数不清的干儿子前赴后继出现，用得着在乎这么一个易知难？
凤仙仙仍旧疑惑，“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脱离控制？”
思来想去，凤仙仙想到了棋答应身上。
她的脑海中迸出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我先走了，”凤仙仙说着，抬脚便往外面走去，“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会有人来送你们离开京城的。”
“记得随身带着那个小盒子，必要时候就打开吃进肚子里，知道吗？”毒王叮嘱道。
凤仙仙嗯了一声，迅速的走远了。
她直接去了东厂。
站在东厂的大门口，扬言要找易知难。
看门的太监有点为难，“易太医还没有回来啊，要不然你明天再来？”
“没回来我就等着。”凤仙仙说着，还真的坐在了台阶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凤仙仙觉得，东厂的台阶都比其他地方要寒凉很多。
她把身上的裙子给撩到身后，全部垫在屁股下面，这才舒服一些。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东厂掌司便走了出来。
“少主夫人，”东厂掌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您找易知难有什么事情啊？”
“突然想学一下催眠术，到时候学会了，就催眠掌司您啊。”凤仙仙歪头说道。
东厂掌司仍旧在笑，“少主夫人真是会说笑，好端端的催眠咱家做什么，若是想学催眠术，只管找我就是了，这催眠术也是我教给易知难的呢。”
“是吗？”凤仙仙站起身来，琥珀色的眸子里亮闪闪的，“那就麻烦掌司啦，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开始吧。”
她说着，便自己先抬步走进了东厂里。
这大摇大摆的样子，仿佛东厂就是自己家似的。
身后的东厂掌司脸上带着不高兴，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阴测测的笑容，跟了上去。
等到了偏厅，东厂掌司真的开始教凤仙仙催眠术。
“这是西域传过来的，说的是摄人心魄，实则不然，只是蒙蔽对方的双眼而已，只要你在催眠的时候，让对方跟随着你的意愿走，就很容易成功，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操控他人的注意力。”
东厂掌司说着，拿出了一个水晶吊坠，“少主夫人可以先找个丫鬟试试。”
凤仙仙将目光放在了旁边端茶的小丫鬟身上，将水晶吊坠放在她面前摇晃。
试了好半天，小丫鬟一点被催眠的感觉都没有。
“本来催眠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少主夫人慢慢来就是了。”东厂掌司说道。
“那掌司你当初学这个，用了多久啊？”凤仙仙放下了水晶吊坠，好奇的询问道。
东厂掌司回答，“我用了半年时间呢。”
“那易知难呢？”凤仙仙又问。
东厂掌司便回答，“他比较蠢一些， 学了整整三年才有点长进，后来熟练掌握，已经是十年时间了。”
凤仙仙哦了一声。
她端起面前的茶盏，用茶盖将上面的茶沫给轻轻抚掉，“看来掌司要栽培出一个易知难来，真的废了不少功夫啊。”
“少主夫人话里有话。”东厂掌司一针见血，“不妨直说好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掌司私底下到底培养了多少像易知难这样的人，我有个防备，到时候要对付你，也好一网打尽嘛。”凤仙仙笑着眨了眨眼睛。
她神色十分澄亮，纤长的羽睫在皙白的脸颊上投射下大片的阴影，看上去格外人畜无害。
“少主夫人说笑了，栽培这么一个就已经耗费了我无数财力和心血，哪有那本事再多栽培几个呢？”东厂掌司笑着回答。
两个人胡乱的搭话，总算是等到了易知难回来。
“义父，”易知难先将目光转向掌司，行了一个礼，这才看向凤仙仙，“仙仙，你找我？”
“是啊，想找你学催眠术，但是掌司已经教过我了。”凤仙仙点头道。
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我怎么学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行呢，总感觉掌司没有用心教我，不如你再私下传授我两招？”
易知难不敢吭声，将目光转向了东厂掌司。
如今在东厂，他一切都要听从东厂掌司的安排。
“去吧，既然少主夫人不相信我，那你就好好教。”东厂掌司笑着答应了。
易知难再次行礼，“是。”
他领着凤仙仙去了偏厅后头的花园里。
前脚刚走，后脚从阴影处就走出来几个黑衣人，模样丑陋无比，眼神无比恭敬的看向东厂掌司，“掌司，我们要去盯着吗？”
“去吧，”东厂掌司颔首，眼底划过一抹狠戾，“咱家倒要看看，这凤仙仙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黑衣人得了令，立马去花园里盯着。
可到了花园里，看见的却只是凤仙仙对着易知难晃动水晶吊坠。
同样是试了好半天，都没有作用。
“是不是角度不太对？”凤仙仙有点泄气，“你蹲下来和我平视，然后再用眼角余光看我，这两种方法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易知难十分配合。
可结果还是不行。
“什么东西，”凤仙仙彻底没了耐心，将水晶吊坠扔在了脚边，还拿脚狠狠的踩了两下，让上面沾满了泥巴，“一点都不好学，不学了。”
易知难哑然失笑。
他俯身，把地上的水晶吊坠捡起来，又掏出墨色的手帕把泥巴给擦拭干净，“催眠术当然不好学，但你很聪明，应该一两年就能学到其中两三成的，要坚持啊。”
“我学这个是对付东厂掌司的，要两三年的话，到时候我还活没活着都是个问题啊。”凤仙仙摆手，“算了，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