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义父不动手的话,那么,就轮到我了。”易知难缓缓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匕首,寒光闪闪,“你害了我娘,这是你欠我的。”
“笑话,若不是我,你待在冷宫里的遭遇也不会比我好到什么地方去,随便一个穷苦人家拿馒头骗你,就能送你到净身房去。”东厂掌司十分不屑。
易知难沉默了。
好半晌,才轻声提醒东厂掌司,“那义父还记得吗,到底是谁害得我娘进的冷宫?”、
东厂掌司立马就说不出话了。
那个秘密,他以为能遮掩一辈子。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是我害的,我需要你来当我的棋子,正好我查了棋答应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所以我便动手害了她,让她进了冷宫。”东厂掌司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干的。
可,又如何呢?
易知难能拿他怎么样?
正想着,东厂掌司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猛然剧痛。
低头一看,才发现易知难已经将匕首狠狠的扎进了他的手臂之中,鲜血正一滴一滴的往外淌。
东厂掌司瞬间震怒。
蠢东西,真是不识好歹!
他一脚将易知难给踹翻在龙椅上,举起火铳,对着易知难的腿,就想要狠狠的来上一下。
砰——
巨大的响声之后,浓郁的血腥味开始在大殿之上弥漫开来。
易知难抬起手,擦掉了脸上喷溅上的鲜血,嘴角是淡淡的笑容,“义父,疼吗?”
东厂掌司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胸前那个巨大的窟窿,愣住了。
这……怎么会这样?
他打的是易知难,为什么受伤的却是自己?
“义父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不要再轻易的用火铳,我说是因为里头要用的火药不太多,可实际上是,如果当时你用了第二次,就会直接死掉。”易知难咳嗽一声,轻声道。
浓郁的血腥味遮挡住了新鲜的空气,让他的胸腔憋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杀了东厂掌司。
但是那个时候杀,名不正言不顺,还会惹来很多的麻烦事。
所以易知难一直在等,等到了今天。
“动手,杀了……杀了他们。”东厂掌司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还在大声的命令那些举着火铳的人。
那些人见了东厂掌司的惨状,却已经开始犹豫起来。
人就算是固有一死,他们也不希望自己是这样死。
死无全尸的鬼魂去了阴曹地府,都不能再转世投胎吧?
东厂掌司等得很不耐烦,直接想要去拿走离自己最近那人的或火铳,然后直接来上一下。
可谁知道,仍旧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东厂掌司不可置信。
怎么会?
“这明明是火铳的第一发火药。”东厂掌司说道。
易知难无奈的摇摇头,“可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义父,其他火铳也会和最开始给你的那个一样呢?”
这些火铳从一开始制造的时候,就做的是反方向。
但因为时间太紧促,东厂掌司压根没有时间进行实验,当然,也不敢实验。
这么多的火铳在京城里头发出响声,会闹得人心惶惶的。
东厂掌司也正是因为算漏了这一点,才会被易知难给钻了空子。
“你和凤仙仙……串通好的?”临死之际,东厂掌司终于反应过来了。
“是。”易知难承认了。
东厂掌司更是不解了,“为什么?你已经将凤仙仙给折磨成那样了,她为什么要帮你?”
话音刚落,凤仙仙便穿着一身果粉色的襦裙,笑嘻嘻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把我给折磨成什么样了啊?”
从大殿外走进来的女人逆着光,却仍旧能看得清楚那张皙白绝丽的小脸,澄亮的剪瞳里泛着盈盈水光,绝代风华,美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和东厂掌司在地牢里看见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是骗他的。
原来一切都是骗他的!
东厂掌司看向了凤仙仙,勾唇轻笑起来,“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本事。”
凤仙仙笑得十分乖巧,“掌司真是谬赞了,我之前被掌司玩得团团转呢,这点小本事算什么啊。”
虽然嘴上说着谬赞,可身体却十分诚实的轻颤起来,显然笑得很开心。
东厂掌司很是不甘心,却没有办法再继续坚持下去。
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终于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因为失血过多,泛着可怖的苍白色。
他就快死了。
可那双眼睛,却还死死的看着易知难,仿佛有什么话要问。
易知难艰难的俯身,将耳朵凑在了东厂掌司的耳边,“义父,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你的毒,真的解了?”东厂掌司气若游丝的问道。
易知难笑起来,“义父放心,没有,都是骗你的。”
东厂掌司要死了,他也是。
听闻这话,东厂掌司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真好啊,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要跟他去陪葬!
缓缓地,东厂掌司闭上了双眼,彻底断气。
易知难盯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看了好半晌,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东厂的事情,便交给寒未迟去打理吧,若是可以,解散了最好。”
“臣领命。”寒未迟立马说道。
“慕怀,”易知难又看向四崽崽,“你随着朕来,朕有事情要交给你。”
领着四崽崽,易知难便去了皇上的寝宫。
皇上躺在床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我给他吃了一些毒药,你给他解毒吧,但是要慢一点,给我一点时间离开这里,可以吗?”易知难说道、。
四崽崽听闻这话,便外头看了易知难一眼,“你打算逃跑?”
“当然啦,我可是杀了东厂掌司的人,又搅合得朝廷天翻地覆的,北齐应该是容不下我了,我想假死,然后带着我娘去别的地方过日子,如何?”易知难点点头,承认了。
四崽崽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同意了。
“那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慢慢的医治,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等晚点再回来。”易知难说着,便转身往外走去,背影孤漠又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