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妇见状,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尴尬,赶紧摆手道,“我们不是想要钱才说要送你们回去的,你们几个小娃娃带着一个女人家在街上走,实在是太危险了。”
“危不危险用不着你管,拿了钱就赶紧走吧。”大崽崽仍旧板着脸,扔下那张银票在老夫妇面前,便直接领着其他的崽崽们离开了。
“奶奶爷爷你们别难过,我大哥只是不希望连累你们而已,之前多亏你们帮忙,这是酬金,请您们一定收下。”二崽崽走上前去,弯腰捡起地上那张银票,塞进了老夫妇的手中。
老夫妇感动得眼泪汪汪,“娃娃啊,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们夫妻俩无儿无女,瞧着你们就跟自己的亲孙子似的,我们愿意帮忙的,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
可二崽崽却只是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老夫妇站在胡同里,握着手里那张银票,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老头子,这几个小娃娃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老妇人认真道。
老头子也重重点头,“是啊,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而他们这辈子能帮到这样有出息的人,也算是值了!
……
带着明月,四个崽崽一直挑胡同和巷子走,总算是回到了豆腐铺子。
平川正跪在院子里,面前是表情冷淡的寒未迟。
“爹爹。”三崽崽率先走上前,“您先别罚跪平川了,明月出事了。”
听到明月两个字,平川赶紧将目光投向了四个崽崽身后的那个娇小身躯。
喊了一声明月的名字,人直接扑了上去。
然而明月却始终昏睡着,怎么摇晃都不醒。
“需要再用银针排毒,把她带到房间的床上去。”四崽崽说道。
平川赶紧点头,抱起明月就往屋子里走去。
而大崽崽则走到了寒未迟跟前,眼神中满是愧疚和自责,“爹爹,我把诗瑶给弄丢了,现在诗瑶在娘亲那里。”
“不是大哥的错,是我没有注意到当时离开庄子的时候那木箱有个洞。”二崽崽赶紧上前道。
三崽崽也道,“爹爹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可以去把诗瑶给带回来。”
说着,三崽崽就要往外跑。
寒未迟抬起手揪住了三崽崽的衣领,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不要这么冲动,有你娘亲护着,诗瑶不会有事的。”
说实话,刚才听见诗瑶被弄丢了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骤然便提到了嗓子眼。
但下一瞬那句诗瑶和凤仙仙在一起,寒未迟便又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有仙仙在,诗瑶就不会有事的。
“娘亲倒是做了一个巨大的球在天上,告诉我们诗瑶没事来着。”三崽崽小声道。
“既然知道你们娘亲在什么地方,那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你们在家乖乖待着。”寒未迟说道。
“我去帮你。”三崽崽自告奋勇。
寒未迟却想也不想便拒接了,“用不上你,花山水跟我一起去就行了。”
“我?”在旁边发呆的花山水顿时愣住了,“二哥你开玩笑的吧,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去了不是给你添麻烦吗?”
顿了顿,心情又澎湃起来,“难道二哥你觉得我最近武功见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寒未迟语气很是无情,“从没这么觉得过。”
花山水:……
二哥的嘴巴实在是太毒了!
可最后,花山水还是乖乖跟着寒未迟出了城。
从正门出去自然是不可能了。
东厂掌司派了人盯着城门,压根不可能有离开宣城的机会。
所以,寒未迟选择了一个剑走偏锋的办法。
他们从护城河离开!
花山水表情有点慌张,“二哥,我不会水你是知道的,从护城河往外游,至少要游一盏茶的功夫,还得潜在水底,我肯定会死的。”
寒未迟表情仍旧淡然,“我怎么舍得你死,留着你还有用呢。”
“那……你要怎么带我游出去?”花山水又问道。
“度气不就行了吗?”寒未迟说道。
所谓度气,就是在水下给人送一口空气,这样就不至于让人憋死了。
花山水听闻这话,吓得满脸惊恐之色,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警惕的看向寒未迟,“二哥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我连女人都没有亲过,怎么能跟你接吻呢,这要是传出去,我可就成了有龙阳之癖的人了。”
寒未迟的眼神中满是嫌弃,“谁愿意跟你接吻,我说度气,是用猪肚给你度气!”
半个时辰后,花山水便见识到了所谓的猪肚度气。
他站在护城河旁边,身上绑了大大小小七八个吹得胀鼓鼓的猪肚,脚上还绑了两块大石头,颇有一种头轻脚重的感觉。
“猪肚在水里会浮起来,所以只能在你身上加点重量,这样才能把你一直压在水里不被发现,等到时候猪肚用掉一半,你就割断一只脚上的绳子。”寒未迟叮嘱着,将匕首递给了花山水。
花山水赶紧接过去,还试着比划了一下。
结果因为匕首太过锋利,将左边胳膊上的猪肚给划破了。
扑哧——
猪肚里的空气倾泻而出,方才还胀鼓鼓得像是一个球,顷刻间就成了一张皮。
“二哥……现在再去找个猪肚给我续上,怎么样?”花山水盯着胳膊上的猪肚愣了好半晌,继而才挤出一抹尴尬的笑,轻声问道。
寒未迟:……
最后,猪肚倒是找到了,只不过没有洗。
猪肚里满是猪食的味道,酸臭酸臭的,熏得花山水头晕脑胀。
“如果不想用这个里面的空气,那就争点气,多憋一会儿。”寒未迟看出他的嫌弃和抵触,沉声说道。
花山水知道这是自己手贱自找的,也不敢反驳,脸上委屈巴巴的,哦了一声。
“走吧。”寒未迟说着,率先跳进了护城河里。
花山水尾随其后,猪肚的浮力和腿上的大石头相抵消,他沉在河里,被寒未迟用绳子拽着走。
河面湍急,压根看不出来底下正有两个人在逆流而上,往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