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市的午间新闻里插播了这样一条消息,“今日,本市最大的企业家秦穆秦老先生意外在家里暴毙身亡,目前,受秦老先生身亡的影响,秦氏的股价截止今日收盘,累计下降三个百分点。”
宁鹿拉着行李箱在机场的大屏幕前驻足,看到屏幕里秦景肆熟悉的侧脸,仿佛闭上眼都能描绘出那张冷峻清傲的脸,一瞬间恍若隔世。
她不易察觉地撇过脸,把墨镜向上推了推,拉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机场外已经有车等候着来接他们,谢韫之上了车以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鹿鹿,秦老先生……是秦景肆的爷爷吧?”
宁鹿点点头,“嗯。”
谢韫之叹了一口气,“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你……要过去看看吗?”
“不去了,既然我跟秦景肆都离婚了,那秦家的事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她看着谢韫之,问道。
谢韫之笑着说:“回学校看看吧!毕业之后就没有回去,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回忆一下大学四年的青春?”
“我就不去了,我得先回家一趟。奇怪。”
宁鹿握着手机,“怎么我爸爸一直都没有接电话。”
“怎么了?”谢韫之担忧地问。
宁鹿摆了摆手:“没事,可能是上山采药了,山里没信号。”
谢韫之瞪大眼睛,“现在还有进山采药的?听上去好酷,像武侠片一样。”
宁鹿笑着说:“像你们这种十指不沾落地泥的大小姐,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现在采药的可多了,中药文化博大精深,没有人会轻易放弃的。”
由于下午两个人不在一起,在车上就开始商量工作,宁鹿说:“代言的款项已经由财务划拨到乔安的账户里了,合同一签完,我们就立刻可以做宣传了,我通知了公关部,明天正好是演唱会的第一天,就在明天官宣就好。”
谢韫之踌躇满志道:“希望这次代言人能选得成功,这样的话,VT以后就不愁知名度了。”
“我会加紧推动,其他社交渠道的投放也不会松懈的。”
宁鹿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明晃晃的日头,心情有说不出的滋味。
毕竟曾经也是秦家的儿媳妇,如今物是人非,秦家她是没法回去了。
两个人坐在车里,宁鹿递给谢韫之一个礼品盒。
谢韫之好奇道:“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
谢韫之打开看了一眼,怔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宁鹿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容齐让我给你的,正好这段时间在深城,你不用见到他,好好趁着这个时候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谢韫之抬了抬眼皮,“再给他一次机会?是容齐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
宁鹿目光轻敛:“是啊!还有这枚戒指。他说之前就设计好了,一直想要送给你,只是没有找到机会,如今托我送给你,还有个名字,这戒指是一对,女戒叫纤云,男戒叫飞星。”
谢韫之握着戒指沉默了,随后便听到宁鹿说:“我只是把话跟东西带到,至于你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韫之,这需要你自己好好想想。”
车子开到樱花镇,面向天井的走道外悬挂着衣服被子,走道内侧每一扇门都紧紧关着,宁鹿喊了几声,“爸爸,爸爸。”
樱花镇镇头上的一间三层民房里安安静静,一推开门,屋里潮湿昏黑,没有任何动静。
宁鹿怀孕,对味道比较敏感,她捂着鼻子去开灯,谁料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无奈只能继续用手机照明,屋里没有人,看痕迹好像是好久没有人回来了。
宁鹿的一颗心立刻提上来,她关门退出去,顾神医失踪了?
什么时候失踪的?
宁鹿有点心慌,宝宝可能感觉到妈妈的紧张,在肚子里开始横冲直撞,宁鹿疼得皱眉,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直接给慕门深城据点的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一趟,带上人,到樱花镇。”
很快,慕门的人就围了大半个樱花镇,宁鹿手臂抱在胸前,一寸寸打量周围的环境。
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屋里很整洁,就像平时一样,桌子上放着采药单,这是顾神医一向都有的习惯。
也就是说爸爸是在去采药的时候失踪的?
宁鹿打了一个寒战,开始后怕起来,虽然樱花镇附近几座山顾神医早就如履平地,但是不排除发生意外……
爸爸会不会是被困在山里了,他会不会是受伤了?
“门主。”
正思考着,港城负责人叶子铭拿着一件外套走过来,贴心地替宁鹿披上,“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
宁鹿张了张嘴,“多谢,走,去周围的山上看看,我怀疑爸爸是采药的时候出了意外。”
她走了两步,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宁鹿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医院,灯光下,宁鹿穿着衣服裹着被子,她本来就有点发烧,一时间急火攻心,现在就更加严重了。
她浑身渗着冷汗,一双眼珠就像被水浸透了似地闪着光,嘴唇微微地张开呼吸着,病房里不只有她一个人,秦景肆坐在角落的沙发里,一脸孤独和落寞。
“你怎么在这里?”
秦景肆抬起头,两个人目光相对,他沙哑着声音说,“宝贝,你醒了!肚子疼不疼?哪里难受?我去叫医生。”
他站起来,宁鹿喊住他,“我没事。”
她勉强放松下来,“你怎么在这里?我是谁送来的?”
宁鹿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只是在她面前强力地掩饰:“你昏倒了,慕门的人吓坏了,是谢韫之给我打的电话,鹿鹿,你是不是很累?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宁鹿脸色不太好看:“我只是感冒了,我爸爸不见了,我没空陪你在这里叙旧,我要去找他。”
说着,她就拔了针头,要下床走。
秦景肆拦住她,一把抱住,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里,“鹿鹿,爷爷走了。”
一出声,声音都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