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等了五分钟霍海那头没有下文，电话那头的女子忍不住再次确认，却仍没有得到回答。
另一边，霍海紧紧地捏着手机，权衡着利弊。
他打电话的对象正是蓝晨，那个他曾经以为是男子的蓝晨，不久前他刚刚知道对方的性别。也是上次陈龙和霍琪琪怀疑的对象。
两人在第一次会面之后交换了手机号，并在此后多次交流，霍海从她那里得知了不少信息，而这是陈龙和席夏梦所不知道的。
两人的关系也从一开始的敌对发展到了好朋友，霍海对蓝晨的印象也开始转变。
“喂，你说话啊，挂了吗？”长时间的沉默让蓝晨很不适应，她和霍海的对话从未如此沉闷过。
“在听，你说。”霍海随口应道。
他散漫的语气引起了蓝晨的不满，“到底是你找我还是我找你啊，说话能不能有点谱啊。”她抱怨着。
霍海无所谓地道：“我找你啊，事我说得很清楚了，你非要问。”说罢，还在电话里叹了口气。
这可把蓝晨气得不轻，她一直邀请霍海加入他们组织，还允诺了一大堆事情，可这货口风一直很紧。这次好不容易答应了，可她却没有一点成就感。
“算了，不知道你这货怎么了，咱俩说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蓝晨选择放弃了，再斗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还是谈正事吧。
“然后呢，条件不变是吧？”她转换了心情，开始讨论一开始的事情。
霍海也收起散漫的态度，正经地说道：“对，我的条件不变，就看你们了。”
蓝晨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提要求，上头的命令本来是想尽办法让霍海加入他们，却由于非常时期，这事又一直耽搁，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事定性了。
霍海迟迟得不到答复，竟萌生了退意。
“你还是去找你们老大商量一下吧，改天再给我答复。”回过神来已经变成这样了，霍海对自己冲动的做法感到后悔。
“好吧，这次不会改主意了吧？”蓝晨一时间也联系不上上头的人，又不放心霍海，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会了。”霍海说完就直接挂掉了。
啊，我在干什么？这不是投敌吗？霍海呻吟着。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万分后悔。
蓝晨曾多次诱惑他，许给他很多东西，目的就是让霍海加入他们，可惜霍海立场坚定，加之对于墙头草行为十分不屑，以至于始终没有答应。
这次情况特殊，霍海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主动联系对方。
前几次的谈话中，蓝晨表示可以降低要求，不需要霍海加入他们，只要帮他们做些事情就行了，具体的事情要看他们决定，霍海直接把电话挂了，根本不予理会。
“战争的压力还真是大啊。”霍海不禁苦笑道，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也有屈服的一天。
“你怎么在这儿？”席夏梦突然出现吓了霍海一跳。
席夏梦疑惑地看着做贼心虚的霍海，她刚刚搜集完情报，想着回来再查一下资料，谁知刚回来就碰上了霍海。
霍海尴尬地从椅子上做起来，他不确定席夏梦是否听到了他自言自语，加之对席夏梦的畏惧，动作都显得怪怪的。
“你回来了啊。”霍海挤出笑容，心虚的他连小夏梦都不敢叫了。
席夏梦没有回话，眯着眼盯着霍海，她敏锐地感觉到了霍海与往日的不同。
席夏梦越是观察，霍海就越是闪躲，不知不觉竟被席夏梦挤到了墙角。
霍海无奈苦笑，“小夏梦，你这么看着我干吗？”刚恢复一点的勇气就被小夏梦三个字消耗殆尽了。
席夏梦不答话，她那漂亮的大眼睛里映照着霍海表情别扭的脸，纤毫毕现。
“没什么。”席夏梦突然转身退后，放过霍海一马。
霍海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抚着胸口喘息，一抬头有迎上了席夏梦毫无情绪的眼睛。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霍海想要立刻逃离这里，席夏梦的觉察能力可比陈龙强多了。
“这个拿走。”
“好的。”霍海从席夏梦手里接过手机，不放心地瞄了屏幕一眼，还好已经退到了待机桌面。
他抬头有迎上了席夏梦眯起的双眼，那眼中的目光清澈无比，霍海只觉自己被完全看透了。
“我走了。”他一刻也不想呆了，打了声招呼就像逃走，又强行压抑住了想要跑起来的双腿，强迫自己走直线。
关上门之后霍海松了口气，这次的意外差点出事，他没想到席夏梦竟然会在这时候回来。
接下来就等那边的回复了。冷静下来之后，霍海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
他冒险走这一步也是有原因的，白宇生的可信程度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把握能在这场大战中照顾好妹妹。
从白宇生和龙宇的战斗就可以看出，“大清洗”必定是极其惨烈的战争，他虽然对自己的防御能力有些自信，可还没到盲目的程度。
或许会死啊。想到这个霍海却是挺平静的，不能说他是看透了生死，他生来就是个散漫的人，也没有人生的目标，从很早以前他就想过一个问题。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他并不是从哲学或者心理学的角度出发来思考这个问题，只是作为一个没什么追求的普通人的普通想法罢了。
可以说是思考人生吧，只不过一向消极的他虽然不会去否认别人对人生的看法，可自己始终提不起劲来。
“什么梦想之类的，没有考虑过啊。大概，这就是我的悲哀之处吧。”霍海自嘲地道。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至少要保护好妹妹吧，想想做我这么个人的妹妹还挺没劲的。
霍海双手插兜，慢慢朝游戏室走去。
透过窗户，他能看到霍琪琪的轮廓，她又在打游戏了，仿佛一切都和她无关。
“这样最好了。”霍海喃喃。
平静的日子最棒，只有游戏和吃饭的日子才是神仙的日子啊。
霍海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