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倒不是被吓到了，此刻他的表情并没有多么丰富，而是······
“喂，你这家伙认真的吗？”
“当然！”
得到了黑龙的回应，席生坚定地点头说道：“只要把我儿子还给我，我这就投降。”
由于身在门外，席生看不到黑龙的表情，只能尽量把声音放大，喊道：“这就是我的条件！”
席生卖力地大喊着，即使隔着门板也传递得清清楚楚，连楼下的回声都字字清晰。
“投降？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席生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后悔。”
“这样啊······”
黑龙的声音透着犹豫，席生听得有些紧张，当然这意味着事情有戏，最后还给他留了个选项。
在这个当口，席生再接再厉，捶打着门喊道：“我们能不能面谈，现在这样子没法交流。”
“呃，这门我也打不开。”黑龙说道：“主人设下的防备不是我能打开的。”
席生失望地说道：“好吧。”
“不过······”黑龙忽然说道：“我倒是可以让主人和你说两句，你们之间谈话比我说的要管用得多。”
“真的吗？”
席生正想着见见那位BUG之王呢，这样更加省事。
“只要你想的话。”
“好，快让你主人出来吧，我跟他说两句。”
“你要和我说什么？”
席生猛地回头，但见一个人影站立在沙发处，背对着他，声音轻柔地说道。
这个人身穿着黑色长袍，黑色长发披散着，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身材。
他侧着脸，这个角度正好露出了他挺直的鼻梁骨，刀锋般的薄嘴唇，嘴角翘着。遮住半脸的头发同样遮挡着眼睛，使人对他的相貌产生无限的遐想。
魔王，强者，席生感受着近乎实质的气场，忍不住想要后退。
“你是影像，真人在哪里？”
这分明是影像无疑，虚无的不实感，飘忽的动作，最关键的，你见过哪个人是站在沙发上的？
“抱歉，我目前还不能真身相见，只能以这样的形式和你谈话了。”BUG之王说得很礼貌，实际上席生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人冷得像冰，可能的话，席生并不想和他谈话。
“敢问尊享大名？”席生略微思考后问道：“BUG之王这个称呼不太好吧？”
“林先生，”BUG之王笑笑（应该是笑了吧），说道：“就叫这个名字吧。”
“好的，林先生。”席生念出这三个字，同时紧盯着对方的反应。
BUG之，不对，是林先生，这位不是善茬，他还得多加小心。
“嗯，你要和我谈的事情，是投降吗？”林先生故意把“投降”二字咬得很重。
“是，为了我的儿子。”说到这个问题，席生抛除了所有的畏惧，勇敢地直视着黑衣的林先生，“只要你肯放了他，我可以立刻投降。”
林先生不说话，只是摆弄他的发梢，席生着急了，上前一步急道：“如果你感觉不够，可以提更多的要求，我通通答应。”
林先生笑了，放下手，首次别过脸来看向席生，似笑非笑地问道：“什么都行？”
“宋拯！”
席生喊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位“林先生”的面容实在令他无法释怀，竟是和他一路并肩作战的宋拯。
“哈哈，老席，没想到吧？”宋拯大笑道，一把拽掉头上的假发，撇下袍子，仰头掐腰指着席生说道：“看到是我有什么感想？”
“你这混······”
席生话还没说，拳头还没挥出去，就看到宋拯再度变回了先前的模样，袍子重新穿上，长发再次挡住面庞，声音恢复冷清：“这回你明白了吗？”
退后，一直退到墙角，席生咽下一口气，想通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你，一路上都是你。”
“是的。”
现出真身的林先生没有丝毫得意，轻声说道：“并非所有，只有部分罢了。”
“哪些部分？”席生追问道。
“从进门开始吧。”林先生说道：“你们进了一楼大厅的门以后，宋拯都是我假扮的。”
“那······”
“为什么你没有察觉到对吧？”林先生迅速说道。
席生嘴角抽动，想说什么又被强行噎回去了。
这位林先生，说话的时候根本不给人喘息机会，一句接着一句，且霸道至极，有种不容他人插话的感觉。
只听他语气淡漠，条理清晰地叙述着仿佛与他无光的事情，冷静程度堪称机器。
“······所以，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前我和宋拯已经互换了，不知道的只有他罢了。”
林先生说完这些，袍子一摆，大步走向前方。从影像上来看，他面朝方向的不远处有一把王座，林先生走到王座旁轻轻坐下，低头俯视着席生。
这期间，由于光线缘故，席生始终没能看清林先生的长相。
“那你的意识是。”席生下意识地接过话来，艰难地说道：“不接受······我的投降？”
“毫无意义。”
林先生给出了最终判断，席生断送了最后的筹码。
“你做这些意义何在？”
“意义？等你们见到了我自然就明白了。”
林先生的回答没有改变，态度显而易见地恶劣。
“其他人呢？”
“都在你身边，自己去找吧。”
席生咬牙，猛地大喊道：”你做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纯粹是在耍我们吗？“
高速运转的答话机器林先生停止了运作，仿佛齿轮卡住的老式机器，顿了一下。
“这都是最有意义的事情，只有这一点你可以永远相信。”
“好。”
席生点头，既然对方不接受，他也毫无办法。
“最后告诉你一句，年轻人。”
“还有什么话要说？”席生心平气和地说道。
林先生似乎抬起了头，镜头也跟着给了一个特写，席生终于能看清对方的一双眼睛了。
“你的儿子是这场战争的关键人物，必要的时候，你的决策会影响这一代觉醒者的兴亡。”
“什么意思？”席生大吃一惊，忙问道。
“可恶，都是些不把话说完就挂电话的家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