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跪在地上,仰着头望着宫北,望着这个她爱了整整十六年的男人,卑微到了尘埃里。
宫北看着跪在地上的许念,那么熟悉的面孔,似是一个钩子,把过往的记忆都钩了出来。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南南被许念撞死的那一天。
“许念,你有什么脸祈求我不离婚!”
宫北长手伸过来,抓着许念的脖子,就提了起来,用力一推,大手将许念牢牢禁锢在身后落地窗的玻璃上。
“是你开车撞了南南!是你害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唯一的妹妹南南!也是你丧心病狂的让秦牧给我注射了药物,让我失去了记忆!”
宫北发狂的大声喊着,几乎丧失了理智。
手上的力气大的几乎要把许念给活活掐死。
“咳咳……”
许念瞬间喘不过气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呼吸。
可在最后那一刻,宫北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爱了整整十六年的女人,终究还是无法亲手掐死她。
许念得到自由,剧烈的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但因为小腹剧烈的疼痛,咳都咳不出来。
“我没有,阿北,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许念顾不得其他,慌乱的开口解释,可宫北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没有什么?许念,你是没有给我注射药物让我失去记忆吗?还是没有害死南南,还是没有害得齐柔成为植物人?啊!”
宫北满目猩红,抓着许念的手用力一扯,她的后背就磨着玻璃窗,擦破了皮。
血沾染在了玻璃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致。
“阿北,我没有,南南和齐柔真的不是我害的,我也没有……”
“许念,齐柔醒了,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没有要你的命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许念强忍着小腹的疼痛,拼了命的解释,可她听到宫北那一句,齐柔醒了。
瞬间,所有的话都淹没在了眼泪里面。
过往的记忆再次汹涌而至。
一年前,她解释了无数次,宫北从没有信过,这样的解释,都是徒劳。
现在齐柔醒了,宫北又怎么会相信她的话,一定会信齐柔的吧。
她和宫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认识二十五年,相恋十六年。
本来一年前他们说好了结婚,可就在那个时候,齐柔出现了。
齐柔疯狂的追求宫北,南南作为宫北的妹妹不知为何,一心帮着齐柔。
甚至有一次南南还过分到偷偷的给宫北下了药,促成齐柔和宫北在一起。
也是那一次之后,她和南南之间彻底闹僵。
紧接着,她的车撞上了南南的车。
那场车祸,南南死了,后驾驶座上的齐柔成为了植物人,她成为了万恶的凶手。
齐柔成为了宫北最重要的人。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明明车就稳稳的在路上开着,她只是轻轻的踏了踏油门,怎么就撞了上去。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但她知道,从那以后,她的阿北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认识整整十六年,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宫北。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查出来自己得了右半结肠癌,绝症。
哪怕南南真的是自己撞死的,她也快死了,也算是恶有恶报了不是吗?
最后,秦牧看不惯她破罐子破摔,为了给她生命最后的幸福时光,把自己科研的药物注射在了宫北的身上,让宫北失去了记忆,
可能这一年真的太幸福了,幸福的就像是从前的十六年一样。
所以,她甚至都快忘记,她这一年的幸福是秦牧帮她偷来的。
“呵,怎么?许念,纸包不住火了,你无话可说了是吗?”
宫北见许念许久都没有开口,唇角勾起一抹阴寒的嗤笑。
“我……”
许念开口想要解释,又想到自己一年前无数次撕心裂肺的哭喊的解释。
最后也只说了这么一句,“阿北,南南真的不是我杀的。”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右半截肠癌的刺痛,紧紧靠着玻璃窗滑落在了地上。
宫北见许念到了如今依然死不承认,心底的怒火如同即将喷薄的岩浆,一触即发。
可看到许念的后背摩擦到落地窗玻璃上的血,终究还是软了心。
毕竟是十六年的深爱。
既然他亲手了结不了这个女人,那就交给法律吧。
“既然你这么想要守着宫太太的这个名分,那你就带着这个名分去监狱领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