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穿越云层,发动机的轰鸣声在高空显得格外安静。Sarah正在驾驶舱与机长商议航线,留下程时御和苏晚晚在后舱休息。舷窗外的云海在阳光下泛着金色,仿佛置身天外之境。
"你还好吗？"苏晚晚注意到程时御又开始揉太阳穴。这是基因突变带来的副作用,最近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程时御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继续专注地翻看着时屿的笔记。苏晚晚靠在他肩上,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
"有一件事很奇怪。"程时御指着笔记中的一段话,"时屿在最后几页反复提到一个日期:1991年9月21日。这不仅仅是我的生日,还是永生计划第一个实验样本的编号——B0921。"
"你是说……"苏晚晚眼睛睁大。
"是的,我可能不是第一个实验体。"程时御的声音有些沙哑,"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接受过基因改造。而且根据时屿的推测,那个人现在很可能还活着。"
Sarah走回客舱,正好听到这段对话："确实如此。"她在对面坐下,"当年你母亲发现的那个特殊基因序列,最早是从一个神秘样本中提取的。那个样本的编号就是B0921。"
"所以这就是时屿在寻找的东西？"程时御问道,"那个最初的样本？"
"不完全是。"Sarah取出一个平板电脑,"我在来的路上破译了更多数据。时屿发现那个样本和你的基因序列惊人地相似,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匹配。这种概率……"她顿了顿,"在自然界中几乎不可能存在。"
就在这时,程时御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他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苏晚晚赶紧扶住他,而Sarah则迅速从随身医疗包里取出一支针剂。
"基因突变又开始了。"Sarah一边给程时御注射镇定剂,一边观察着他的瞳孔,"比预期来得更快。时屿说得对,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匹配样本,你的身体会崩溃得更快。"
苏晚晚握着程时御的手,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灼热。这种高热是基因突变的典型症状,每次发作都会带走他一部分生命力。"还有多少时间？"她轻声问。
"按照现在的恶化速度……"Sarah看了眼监测仪上的数据,"可能连三个月都撑不到。"
这个消息像一记重锤,击碎了舱内最后一丝轻松的氛围。程时御闭着眼靠在座椅上,等待药效发作。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时屿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Sarah点头："他在笔记最后写道,'时间就像一个循环,终将回到起点。'我想他说的就是B0921。那个样本可能是解开一切谜题的钥匙。"
"但是为什么要把线索分散在不同地方？"苏晚晚不解地问,"这样不是增加了被发现的风险吗？"
"恰恰相反。"程时御睁开眼,"时屿这是在防止永生计划的人一次性得到所有信息。就算他们找到了其中一部分,没有完整的密钥也无法使用。"
Sarah赞同地点头："而且他刻意选择了瑞士,因为那里的银行保密制度最为严格。除非同时持有账户密码、钥匙和生物认证,否则没人能打开那个保险箱。"
就在这时,机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Sarah教授,雷达显示后方有不明飞行物接近。请做好防范准备。"
三人的表情瞬间凝重。Sarah快步走向驾驶舱,而程时御则下意识地将苏晚晚护在身后。透过舷窗,他们看到远处天际确实有一个黑点正在迅速靠近。
"他们果然追来了。"Sarah回到座舱,"永生计划的人比我们想象的更有势力。看来我们得改变航线了。"
"去哪？"程时御问。
"因特拉肯。"Sarah说,"瑞士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小镇。时屿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安全屋。而且……"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程时御,"那里离B0921最初被发现的地方很近。"
飞机开始降低高度,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程时御看着窗外渐渐清晰的山峦轮廓,突然想起笔记中的另一句话："真相就藏在群山之巅,等待着有缘人去发现。"现在他终于明白,时屿说的"有缘人"究竟是谁。
而在他们身后,那个神秘的追踪者依然如影随形。一场关乎生死的追逐战,就要在这片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上展开。
因特拉肯的夜色如墨,细碎的雪花在路灯下飘舞。Sarah驾驶着一辆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前行,后座的程时御和苏晚晚都陷入了沉默。三个小时前他们在一个私人机场紧急降落,为了甩开追踪者不得不分散转移。
"还有多远？"程时御望着窗外连绵起伏的雪峰,声音有些嘶哑。方才的基因突变余韵犹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疲惫的状态。
"快到了。"Sarah转过一个急弯,"时屿的安全屋就在这座山腰上。那里曾经是一个废弃的气象站,现在已经改造成了临时住所。"她顿了顿,"而且那里还藏着一些我们可能需要的东西。"
苏晚晚握着程时御发烫的手,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侧脸。高原反应加上基因突变的双重打击,让他的状态比预期更差。"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她轻声问。
程时御摇摇头："时间不等人。"他从口袋里取出时屿的笔记,借着路灯的光继续研读。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一张夹在笔记里的老照片吸引了。
照片泛黄发脆,显然年代久远。画面上是一群穿着登山装的研究人员,背景是一座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峰。而站在最前排的,赫然是年轻时的Sarah。
"这是……"程时御把照片递给Sarah。
Sarah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1991年的科考队。那时我们发现了B0921,也就是改变了一切的那个样本。"她深吸一口气,"可惜,那次科考最后却以悲剧收场。"
"什么意思？"苏晚晚问道。
"整个科考队除了我,全都失踪了。"Sarah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连尸体都没找到。而更诡异的是,所有相关记录都被抹去了,就好像这次科考从未存在过。"
车厢内陷入沉默。雪花拍打着车窗,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程时御仔细端详着照片,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这座山……"
"对,就是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Sarah说,"时屿选择这里作为安全屋,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座山藏着很多秘密,而其中之一,可能就是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后视镜中突然闪过几道车灯。Sarah的表情瞬间凝重："他们追上来了。"她猛踩油门,车子在积雪的山路上飞驰。
"抓稳了！"Sarah大喊一声,方向盘猛地一打。越野车冲出主路,钻入一条隐蔽的林间小道。背后的追击者显然没料到这一手,直接与他们错过。
"这条路……"程时御扶着车顶,勉强维持平衡。
"是时屿专门开辟的秘密通道。"Sarah专注地盯着前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通往安全屋还有一段路,但至少暂时安全了。"
车子在漆黑的林间穿行,积雪在轮胎下发出嘎吱声。过了约莫二十分钟,一栋隐藏在悬崖边的建筑渐渐显现出轮廓。外表看起来确实像个废弃的气象站,但程时御注意到屋顶上装有最新的监控设备。
"到了。"Sarah熄灭发动机,示意两人跟上。她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个复杂的电子锁,对准门禁感应区。门锁发出轻微的蜂鸣声,随即打开。
室内出人意料的整洁温暖。Sarah熟练地启动了供电系统,转眼间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程时御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完全是一个设备齐全的研究室。
"时屿在这里度过了他最后的一段时间。"Sarah走向一个加密的保险柜,"就是在这里,他发现了永生计划最大的秘密。也是在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他做出了那个决定。"
就在Sarah准备开启保险柜时,程时御突然捂着胸口跌坐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发黑。
"时御！"苏晚晚惊叫一声,赶紧扶住他。Sarah也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来查看他的状况。
"又开始了……"程时御艰难地说道。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撕碎一般。这次的发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Sarah迅速从医疗箱里取出一支蓝色药剂："坚持住,这是时屿留下的最后一支特效药。"她将药剂注入程时御的手臂,"但这只能暂时控制症状,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样本。"
苏晚晚紧紧握着程时御的手,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窗外的风雪越来越大,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在这片雪山深处,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