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渔被气得不轻，走出楼栋时，还头晕脑胀的，差点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一紧张，她的舌头就打结：“程程程……。”
程漠仍是一张淡到极致的脸，“唐小姐是喊我吗？”
唐小渔连连点头。
“我不叫程程。”
唐小渔大脑一抽，“我喊的是小名！”话说出口，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程漠看着她，声音无波无澜：“我没有小名。”
“是吗？你家人直接喊你程漠吗？你看我，大名唐小渔，小名小渔或者小鱼儿，听起来多亲切，嘿嘿嘿。”
她尬笑的声音越来越小，对方平静无波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大白痴。
“我送你回去。”程漠先行转身，朝停在马路旁的汽车走去。
坐到车上，唐小渔方后知后觉，问道：“你是特地赶来保护我的吗？”
“是。”
“啊呀，那怎么好意思！”
程漠神情专注的开车，没答话。
后座的唐小渔心情郁闷，每次和这个木头人在一起，她就犯上了聊天困难症。哪怕这人回一句“没关系”，她都可以把话接上，现在好了，两人又是一路的零交流。
到了一个安全设施很到位的高档小区，正好和另一辆车遇上，那上面坐着叶千寻。
两部车同时停下，叶千寻先下车，拉着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番，“没出什么事吧？”
“放心。”
叶千寻怀疑道：“那你干嘛愁眉苦脸的？”
唐小渔瞄了正下车锁门的程漠一眼，叶千寻秒懂，不觉有些好笑：“程漠是老实人，你别欺负他。”
唐小渔挑眉：“你这爱屋及乌的没道理了啊，人家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让我死翘翘，我躲着还来不及，哪还敢去惹，不要命啦！”
叶千寻冲她身后努了努嘴，唐小渔侧过脸，只见程漠面无表情从她身边经过，扔下一句：“我从不轻易杀人。”
唐小渔猛地涨红了脸，尴尬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叶千寻笑着搂住她，“进屋再说。”
开门的是宋文钦，头发乱蓬蓬的，睡眼惺忪，没戴着他的金丝眼镜，身上是一套松垮垮的浅灰色丝绸睡衣，和他平时一丝不苟的形象大相径庭。
这么多人站在自家门口，他打着哈欠问：“一大早，你们都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叶千寻看着他，心情颇为复杂，“楚墨尘说，凌寒在你这儿。”
“他还在睡觉，一直闹到凌晨五点，我一把老骨头都被折腾散了。”
这么激烈？！
往里走的时候，唐小渔一把抓住叶千寻的胳膊，两眼放光：“到底什么情况？我怎么闻到了基情的味道？”
叶千寻小声说：“不清楚，过会采访一下当事人。”
凌寒整个人趴在床上，正睡得天昏地暗，被强行叫醒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喂，醒醒。”
“别吵……。”
叫了几次都不醒，叶千寻直接问道：“你和宋文钦在一起了？”
“嗯……啊？”凌寒睁开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困惑的看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叶千寻感慨道：“我昨晚在电话里都听见了，动静超大，果然男男做那事就是体力活，看都把你累成狗了。我见过宋文钦那么多次，从没见过他不修边幅的一面，想不到啊想不到。”
一旁唐小渔听得心血澎湃，忍不住问道：“真的假的？你俩身形差不多，谁上谁下？”
凌寒肉眼所见的俊脸爆红，“你们……太污了！收起你俩决堤的想象，根本没有的事！”
“那电话里大口大口的喘气声是怎么回事？”
“我在做运动。”
叶千寻抱着双臂，“啧啧”两声，表情是“你看我信不信”。
唐小渔意味深长的反问：“做——运动？”
好歹都是过来人，这种欲盖弥彰的借口已经骗不到她们了，小伙子还是太单纯。
经过这一吓，凌寒完全清醒了，他下床走到电视柜前，拿过来两张碟，“喏，发出声音的是这个，明白了吧？”
唐小渔满眼怀疑：“你在陌生男人家，看了一夜的小黄片？”
凌寒脸一红，然后幽怨的瞥了一眼叶千寻，说道：“昨晚我被人下药，不愿意找女人排解，宋哥就把我带回家，想了这么个办法。”
唐小渔摸了摸他的发顶，“唉，可怜的孩子，好在贞洁是保住了。”
叶千寻也正了脸色，有些歉疚。她昨晚和楚墨尘冰释前嫌，你侬我侬的时候，没想到凌寒正在受苦，还以为他……。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
凌寒瞧见已经换了一身正装的宋文钦时，脸上的表情稍显不自然，这没逃过叶千寻的火眼金睛。
看来他们之间，还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坐定后，唐小渔将夏逸轩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叶千寻听后，深深锁眉。
“楚雪瑶衣服上沾着致人流产的香料？”
“夏逸轩是这么说的。”
程漠说道：“我去查一查。”
叶千寻沉思，“这件事，宁可信其有，不是我们做的，那就是其他人。”
她很快想到了一个人，“会调香的，不止是我，还有方雨茉。”
几次蹊跷的事件发生，方雨茉都在现场，让她不得不怀疑方雨茉在背后使坏。
但为何要加害楚雪瑶？为了嫁祸到唐小渔身上？
说到底，最终的目的，还是她叶千寻，因为她对唐小渔不可能坐视不管。
她对程漠说道：“顺便查一下，婚宴那天还发生过什么事，不是我们的锅，我们绝不背。披着人皮的那个鬼，也该让她暴露人前了。”
程漠应声，顺口说了一句：“方雨茉，就是那天在卫宅的女人吧？”
叶千寻问道：“哪天？”
“卫宅失火，卫夫人跳楼的那次。”
叶千寻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那天她也在？”
程漠意识到问题，“叶小姐不知道吗？”
“我从酒窖出来的时候，并没看见她，后来没一个人在我面前提及这个情况，”叶千寻捏紧双拳，几乎肯定的说：“如果是这样，那卫夫人跳楼这件事就蹊跷了，她之前就莫名其妙发过几次病，家庭医生说她常年服用精神类药物。那时候，我已经从卫家搬出来了，没插手这事。
据我所知，除了卫律风，方雨茉和卫家母女关系并不好，说不定是她怀恨在心，趁乱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