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追到这河岸边,本欲下水之时,其中一名黑衣人却是阻止道:“这河水问题!”
“什么问题?”另一个人当即便退了回来。
“这河流如此之深,这河水里居然没有一条鱼,你认为这正常吗?”先前的那人目光深幽的审视着河流,旋即解释道。
事出有怪必有妖!
而躲避在河里的越非棠二人,却是不知道危险正在朝着他们悄悄靠近。
月青弦在水里憋得差点岔了气,她只觉得快要眩晕过去了,每次她要晕的时候越非棠都会给她换气,如此一来,二个人的速度便越发的慢。
忽然间,水流波动起来,一股极大的气流朝他二人袭来。
月青弦只是隐约看见水里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朝他们游了过来,那速度犹如狂风一样。
就在此时,一条巨大的食人鱼朝他二人张开了血盆大口,欲要将他二人当做晚餐。
越非棠也是一震,这水底竟然还会有食人鱼!
眼看着那食人鱼就要合上嘴巴,越非棠一把拉着她逃过了虎口,遂而拼命的往前游去……
只是那食人鱼的速度比他们快得多,一个眨眼的功夫,一条巨大的鱼尾便猛的甩向了越非棠。
月青弦不知为何,心中的一根弦被触动了,她下意识的,当即她便一把推开了越非棠,于是那鱼尾便甩在了她的后背上。
顿时,月青弦的脸痛得扭曲,后背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差点骨头都要整碎了。
而她也是因为鱼尾在重重的一击,整个人就像木偶一样,于是整个人便往河底深处沉去……
此时此刻的情形由不得越非棠去救她,越非棠便甩出手腕上的蚕丝绫,将那食人鱼的尾巴缠住。
食人鱼纵然威力巨大无穷,但是他的蚕丝绫可是坚韧至极,兴许能撑上那么片刻!
说着,越非棠便用蚕丝绫将食人鱼的尾巴和脑袋缠在一起,让食人鱼无法动弹。
而他自己也加快速度朝水底游去,等到越非棠将月青弦找到的时候,她生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水流都被她的血液给染红了,整个河流里漂浮着鲜红色的血液,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这股难闻的血腥味却是极大程度上刺激了食人鱼的嗅觉,突然,食人鱼像发了疯一样挣脱了蚕丝绫,飞快的朝越非棠他们的方向游去。
而这个时候,越非棠已经扶着月青弦刚站在岸边上了。食人鱼凶狠的朝他们张开了嘴巴,那利齿泛着冷光。
“啪……”食人鱼猛的将尾巴扫向河岸,河岸的泥土本就因为长期被水浸泡而松软,还未站稳的越非棠两个人便又再次落入河水里。
月青弦原本昏迷过去了,由于这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她的意识又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满脸是血的越非棠将她抱在怀里,明明是在这样凶险的坏境里,他竟然没有抛下她……
因为抱着她,所以越非棠在水里游动的速度很慢,几次三番差点都被食人鱼给打伤。
月青弦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丢下她,然后自己逃生。如果没有抱着她,那么,越非棠是一定可以逃生的。
怎料,越非棠抱着她的手却是再次紧了几分,明明丑陋至极的月青弦,这一刻,他竟然觉得她脸上洋溢着光芒。
眼看见食人鱼又要再次发动进攻,月青弦心中一狠,也许她死了就能够回到现代了……她也许不一定会死呢……也会还会重生……
遂而,月青弦使劲了浑身上下剩余的力量,她狠心一推,便将越非棠推开了。
“越非棠……谢谢你……”月青弦朝他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漆黑的瞳孔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耀眼。
话落,而她自己则顺着那食人鱼的方向沉下去,越非棠满眼的震惊,他竟然忘记了要伸手去抓她,而眼睁睁的看着她沉入水底,走向死亡。
食人鱼似乎也通人性,见月青弦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于是它便猛的朝她追去,眼中闪烁着兴奋。
月青弦躺在河底,她的头昏昏涨涨的,四肢发软无力,唯有意识还残留着。
她看着那食人鱼朝她张大了嘴巴,她闭上双眼面对死亡的时候,却突然出乎意料的没有想象之中的疼痛。
“嘭……”食人鱼似乎是受了什么伤害,也倒在了河底,而食人鱼的身体慢慢的化成一滩血水,短短片刻,便只剩下一副巨大的骨架,看起来骇人至极。
就在此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拉起了昏迷的月青弦,带着她朝岸上游去。
月青弦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睛,只看见了他红色的衣角,旋即她便整个人彻底的昏死过去了。
她只觉得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贴满喜字的婚房内,她看着床上的女子被人无情的压在身下。
女子不停的哭喊不停的挣扎,那个男子却是毫不怜香惜玉,仍旧强占了她。
女子转过头来,那脸上有着一块丑陋的红疤……轰……是她!
突然画面再次转换,她只见临王府内一片素缟,大堂内停着一口棺材,而那越非棠竟然一身素色长衫站在棺材前黯然神伤!
是谁死了?是谁?她往灵堂的桌案上看去,却什么都看不清,她努力的想要瞧清楚那灵位上的字,却始终是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妻’字!
再后来,她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冷漠的家庭里。一向严肃的父母竟然被一个女孩逗得哈哈大笑!
可是,那个女孩不就是她自己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是谁?月青弦是别人,朱九也是别人,那她是谁?
“你是谁?”她看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两个人,心中矛盾。
身着古装的少女莞尔一笑道:“我是月青弦。”
“我是朱九。”现代女孩说道。
她突然有些疯狂起来,怎么会这样?“不会的……那我是谁?那我是谁……”
突然那两个少女合二为一,竟然又成为了另一个她。
“月青弦,你怎么了?”忽然一道清冽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中唤醒过来。
她睁开眼这才发现她正趴在越非棠的背上,而此刻天色已经黑尽了,只有天上的点点星光点缀着大地。
月青弦微微动了动手臂,后背上上的伤口便痛得她呲牙咧嘴的,她连忙痛呼一声:“嘶……”她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又白了几分。
“别乱动。”越非棠严厉的呵斥道。
月青弦被他一吼,连忙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再也不敢乱动一分。不是她怕他,而是她的背真的好疼啊,疼得她连何越非棠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孩子……孩子还好吗?他怎么样了?”月青弦第一时间是关切着肚子里的胎儿,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孩子还好吗?
月青弦只觉得身上难受得紧,浑身湿漉漉得一片,她好冷!
“孩子很好,只是胎气有些不稳。”越非棠只觉心中的一根弦被触动了。
听见越非棠的回答,月青弦这才放下了心,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我们是去哪儿?”她趴在他的背上,问道。
越非棠观望了四处一会儿,便说:“去破庙!”
“可是我们才从那里逃出来不久!”月青弦小声的嘀咕。
“如果祁晏成功离开了,那么他的人一定会来寻找我们。而现在,他的人还是没有来,这就足矣证明他也被慕泠的人拖住了。所以,现在太子的人一定四处搜寻着我们,而最危险的地方则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你身上的伤口也必须处理,所以我们必须回破庙!”越非棠十分理性的分析着。
他的眼睛跟鸷鸟的眼一样锐利,像秋天的雾一样蓝。
月青弦听了他的话,却是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她的心脏却是莫名的痛得厉害,比伤口撕裂都还要痛。
“越非棠谢谢你救了我。”她的脸色和月亮一样惨白。
“不必谢我,你死了,我便得不到我想要的了。我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越非棠讽刺的说道。
月青弦沉默,咬着唇。如梦初醒,是啊,如果不是合作关系互相利用,那么还能是什么?或者说是她还希望是什么?
刹那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纵然是利用,不过越非棠,我还是要谢谢你。”她说。
“谢我什么?”越非棠反问道,眉间闪烁着一丝不解,他已经将话说得这样明了。
月青弦深呼吸一口气,眼睛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略有些忧伤的说:“谢谢你,没有再最危险的时候选择放弃我。”
她在二十一世纪,因为间接害死了亲生哥哥,于是父母都将她当做仇人。从来不会给她一点温暖,对着她比一个陌生人都还要刻薄。
她的妈妈时常会扯着她的头发,骂她,为什么死的不是她,而是哥哥……
是啊,那个时候,她的姐姐学习成绩优异,而她每日不三不四的鬼混着,学社会上的不良少年、抽烟、喝酒……时间越久,父母对她愈发的失望,最后在高考那一年发生车祸,她的父亲罹难。而放荡不羁的她,也终于学会懂事,然后慢慢的收敛自己,考上了一所好的大学,从此将那个叛逆的自己藏在心底深处。
变成了哥哥的样子,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然后时间愈来愈久,她都快记不清楚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
“月青弦……”越非棠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反问道。
越非棠苦笑一声,摇摇头,”没什么!”
过了片刻,越非棠被背着她走到了破庙里,越非棠将她放趴在草垛上,旋即出去找了一些干柴来生活。
月青弦趴在地上浑身冷得发抖,终于感受到火光温暖的她,这才放下心来了。
“你背上的伤口需要立马清理,否则会溃烂。有些痛,你忍着!”越非棠素来不会安慰人,语气只是放柔了几分。
月青弦惨白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只是僵硬着身子点了点头。
就在越非棠捡起一只利箭的时候,月青弦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说:“越非棠,我会不会死?”
越非棠眼睛里划过一抹不屑,讽刺道:“这就怕死了?”
由于时间过得太久,她的伤口已经被血液和衣服粘在一起了,越非棠刚刚下手一撕。
月青弦闷哼一声,咬紧了牙关,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流下。
“痛就喊出来。”越非棠眉间神色冷冽。
“嘶……”他直接将背上的衣服给她撕开。
越非棠用打湿的帕子将她的后背擦拭了一下,旋即又将捣碎的药草敷在了她的伤口处,最后用碎掉的衣服给她包扎好。
越非棠也是一脸狼狈的坐在火堆旁边,一袭红衣比那火光都还要艳丽几分,他双目凝视着火光,似乎是在沉思。
由于月青弦担心趴在会被压到肚子,于是月青弦便不顾背部的伤口而靠坐在了门框上。
越非棠沉思,月青弦也不愿打扰他,她的伤口剧烈的疼痛着,她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便睁着眼看着火堆旁的男子。
越非棠才智天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门遁甲,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医术高超,即使幼遭遗弃,仍然天然贵气,耀眼得让人不能逼视。
然而,当她第一次见他时,并不知他的绝代。只是看着他,独坐一隅,手执玉笛,轻轻地吹着哀婉的乐音,氤氲成他浅浅的落寞气息和挥之不去的忧悒。
也许是她实在太累了,月青弦不到片刻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凌晨的时候,露气太重,尽管有火堆取暖,可是她的身体还是不断的发冷颤抖。
越非棠撇了一眼发冷的月青弦,犹豫了片刻,终究是脱下了身上的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半蹲在她的面前,看着睡梦中的她紧咬着牙齿,脸颊有一抹异样的潮红,,一副紧张的样子。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竟然发烧了……
他凝眸片刻,旋即拿起腰间的寒玉笛坐在她的身旁,吹奏着。
忽然笛声戛然而止,越非棠抬眸望着前面,厉声道:“是谁!”
只见,在皎洁的月光下祁晏长身玉立,一袭紫袍说不尽的流光溢彩。
“你为何要救她?”祁晏扫了一眼昏迷的月青弦,遂而将目光放在了越非棠的身上,目光幽深。
越非棠勾唇一笑,眉梢微扬,一手把玩着寒玉笛,反问道:“不如晏王猜猜如何?”
祁晏沉默着,不说话。
“越非棠你不是比任何人都希望这天下先乱起来吗?月青弦死于慕泠之手,不是正合你心意么?”他负手而立,目光有些凉薄之色。
越非棠嗤笑一声,似乎是在讽刺他,旋即他抬头看着祁晏,漫不经心的说:“可是我发现她活着,比死了好要好玩。所以便临时改变决定,救她了。”
两个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可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是暗潮汹涌的。
“不知道晏王对于安将军这个人怎么看?”须臾,他将话题转移到了安畅的身上。
自从月青弦告诉他安畅的身份可疑之后,他便一直派人暗中调查着安畅的真实身份。
安畅和晏王可真的是藏得深啊,如果不是他有心去调查只怕也会忽略这个人。
也正因为月青弦没有骗他的原因,所以他要救月青弦,因为她还有用,对他还有极大的用处。
祁晏依旧面不改色,只是那双藏在衣袍下的大掌却是猛的收紧。
“安畅,乃是卫黎大儒的得意门生,能文能武,是个可造之材。”祁晏大致评价着,只是他却有些心惊,到底是谁透露了安畅的信息?
越非棠会是怀疑到了安畅的身上了吗?祁晏的眉头紧紧的拧着。
就在他以为越非棠会说些什么的时候,越非棠却是赞成的点了点头,轻笑道:“确实是国之栋梁,可造之材。”
祁未央被月青宸利用,抓走了月青弦。而韩修止无意卷进来了,而他发现新娘非月青弦之后,势必会前来相救。
而祁晏,怕祁未央杀了月青弦,遭受皇帝的迁怒,所以祁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