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病房来了个不速之客。
贺羽白早有准备,并不意外,“傅总,别来无恙。”
傅沉一身黑衣,面容冷峻,“我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有这么大本事。”
贺羽白漠然道,“我不明白傅总的意思。”
“你这种人迟早会害了她。”傅沉嗓音冷沉,“你和冯安的过节,不是一条腿就能解决的,你想让她跟着你整天担惊受怕?”
贺羽白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我们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外人。”傅沉似是听了个笑话,“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把她弄成现在这样,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如果不是贺敏清先坦白,并且苦苦求情,让他放过自己弟弟一次,他可能会埋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屁孩。
就算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也有的是办法让他消失,比如把他的行踪透露给冯安。
“我今天来只问你一件事,她的记忆怎么回事。”
贺羽白冷冷笑了出来,“我听不懂你的话,我的女朋友是池映夏,我想傅总认错人了。”
傅沉的手压在他的伤处,满含威胁,“别挑战我的耐心,你要是想今晚就出现在冯安的地盘,我可以成全你。”
贺羽白额头的青筋暴起,疼得冷汗都冒了下来,“你根本不爱她!你给她的都是伤害,她现在走出来了,选择了更好的人生,你有什么脸来死缠烂打!”
“刚才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恢复记忆的方法是什么?”
“没有!忘了就是忘了!”
傅沉的手还在用力,有血渗出纱布,“深度催眠?”
贺羽白紧要着牙关,疼也不吭声,眼睛死死盯着傅沉。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要这条腿了。”
贺羽白眸光闪了闪,忍不住骂道,“你真卑鄙,趁我行动不便下手,你还算个男人吗!”
傅沉轻笑,他算不算男人,不需要向别的人证明。
“如果她头疼的后遗症是你害的,你失去的将不止这一条腿。”
那天她的反应,明显是真的因为疼痛而脸色苍白,不是为了抗拒他靠近的借口。
贺羽白眼底没有畏惧,疼得冒冷汗还是勾了勾唇,“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无可奉告,现在和她在一起的是我。”
他这辈子没对别的东西这么执着过,唯有夏辞,是他始终放不下的。
认识江景愿之后,他学会了许多,有时候想得到一件东西就必须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傅沉松开手,接过身后的保镖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把手擦干净。
他不会在这时候动手,夏辞现在站在这小子那边,他不想做让她讨厌的事。
“那就让你看看,不管重来多少次,她最后选择的依旧会是我。”
他话里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贺羽白垂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拳,尽量表现得轻松,“是吗,如果你真的那么相信自己,就不会来找我麻烦。你还是趁早劝自己放下,接受自己已经是过去式的事实吧!”
傅沉嘲弄看他一眼,像是看着个觊觎别人宝物的贼,“我保证,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能接近她的机会了。”
病房回归寂静,贺羽白砸了手边所有的东西。
他不会坐以待毙的。
池映夏这几天不用去医院,贺羽白坚持不让她去,说是整天来回跑累了,让她在家休息几天。
没什么事的时候,她喜欢到附近的公园,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会书。
几个孩子在前面的草坪踢球,秋风起,带了丝凉意,池映夏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书刚翻了一页,一个小孩过来寻求帮助,他们的球掉到喷泉池里了,希望她帮忙捡一下。
池映夏合上手里的书走过去,球漂浮在水面,离岸边有一段距离,她也够不着。
周围没有合适的工具,看着孩子们失落的表情,目测水的深度只到膝盖,她干脆脱了鞋子卷起裤腿准备下去捞球。
刚弯下腰,一道男声阻止,“我来,你在这等着。”
池映夏吓了一跳,防备的退了几步,果然又是傅沉。
他怎么神出鬼没的。
打量着男人一身的高定,怎么看都不像会愿意踩进池子里去捡球的。
池映夏按了按脑袋,有点烦躁,这头疼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她没回话,离得远了点继续解鞋带。
下一秒,腰上多出一只手,不由抗拒把她从池边抱了下来,自己踏进了水池里。
几个孩子拿回球,道完谢继续去玩了。
原地只剩下她和傅沉,男人还站在水里,池映夏想起江念澜的话转身就走,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身后始终有脚步声跟着,她不耐烦顿住,也没回头,直接问道,“为什么跟着我?”
傅沉顿了顿,“我身上衣服都湿了,想回去换一身。”
骗子,这边明明是她家的路线,他已经跟了很久了,再转个街角就能看到她家了。
池映夏回过身,肃然道,“傅先生,你这样已经造成了我的困扰,不要再跟着我也不要再出现在我周围了!”
池映夏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快步往前走,想把人彻底甩掉。
然而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不经意回头看了眼,他还在。
她拧眉,这个男人怎么油盐不进。
“你到底要干嘛?”
傅沉眸光暗了下来,“夏夏,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回去换衣服。”
“你跟了我一路,难不成是想去我家换衣服?”
傅沉摇头,“我回我自己的住处。”
那边是别墅区,附近常住的邻居她都见过,没听说哪家有姓傅的亲戚,他编谎话都不认真一点的吗?
她语气有点不耐,“你住哪?”
傅沉抿抿唇,抬手指向前面一栋房子。
离她家并不远,池映夏半信半疑,那栋房子一直空着的,倒是有工人定期来清理打扫。
傅沉为了打消她的疑虑,索性自己走在前面,径直走进那栋房子开门进去。
池映夏脸上有点烫,他还真的住在那啊,这次是自己误会他了。
不过也不能怪自己吧,谁让他总出现在自己附近,会觉得他图谋不轨也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