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潇没透露风声，打算先跟老太太坦白。
方怡唇角带笑，“你这孩子神神秘秘，跟我还瞒着啊，早晚不也得让我知道吗！行了，趁你奶奶还没睡，快去把这喜事告诉她，让她也开心开心。”
傅沉心底蔓延一丝不安，起身大步离开，边往外走边给夏辞打电话。
傅老太太睡前有看书的习惯，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
傅潇得到允许后才进去，礼貌问好。
傅老太太扶了扶眼镜，温和询问，“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急事？”
她老人家近段时间不愿意管家里的事，随方怡怎么折腾傅沉的事，完全不想插手了。
傅潇坐到老太太身侧，体贴问了些身体近来状况后，才组织着措辞开口，“奶奶，我要娶辞辞。”
老太太默了一瞬，倒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只是问道，“辞辞愿意吗？”
对于奶奶这么平静，傅潇有点意外，但也很快掩饰好，她老人家能接受，对自己来说再好不过。
“嗯，辞辞愿意。”
傅老太太把书合上，“她和你弟的事你是清楚的，当真不介意？傅潇这可不是由你儿戏的，辞辞是个好女孩，我确实十分钟意这孩子，盼着她能进我们家门，我也好名正言顺照顾她。”
“但是你要是另有所图，亦或是一时冲动做的决定，我可不饶你。”
“你弟弟已经伤她够深了，我不能看着你又故技重施。”
傅潇谦逊听完奶奶的话，随即回话的语气没半点玩笑的意味，“奶奶，我是认真的。以前的事，我不会介意。”
傅老太太审视般打量他许久，终于确认他是真心的，拍了拍他手背，也开始正视这件事。
“老大，你的性子我是放心的，我私下也想过，比起傅沉，你倒是更适合辞辞，你更稳重，不会让辞辞受委屈。”
“可这事还要容我再想想，你最近才和林家退婚，辞辞和傅沉曾经那样要好，这个节骨眼让你们结婚，外面肯定会传辞辞闲话，那些事我看不得。”
傅潇唇角微抿，奶奶这些顾虑倒是他考虑不周了。
不过没关系，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把夏辞母子两保护好。
老太太感叹道，“你别觉得我偏心不顾你们，只考虑辞辞，因为辞辞在我这就是值得最好的。”
傅潇没有急着打断，他知道奶奶有事想跟他说，而且很有可能是从未和人提起过的。
所以他听得仔细，不想漏掉关于夏辞的任何信息。
傅老太太眸光定在别处，陷入沉思，“辞辞长得像她妈妈，你可能没有记忆了，你小时候总喜欢跟在她妈妈身后，那时她还在肚子里呢。”
“她妈妈是个温柔的人，你第一次学会的钢琴曲子就是她教你弹的。”
傅潇隐隐蹙眉，夏行远的夫人他有些许印象，记事后他妈带他去宴会，那位总以身体不好为由推拒，那样的人自己真的试过追在她身后？
还是说，奶奶说的其实另有其人？
傅潇不敢贸然出声，奶奶现在的记忆确实大不如前，万一自己沉不住气打断，奶奶记不起后面的事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耐心当着合格的听众。
“可惜我没能护好她妈妈，若是再护不好她，我真没脸去见她外公外婆了。”
傅老太太没理会他的反应，似乎单纯只是想把那些陈年往事倾诉出来。
“当年她外公在战场上救了你爷爷，她外婆更是在我和你爷爷创业之初鼎力相助，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傅家的今天！”
“他们二位只有夏辞母亲一个独女，她生产遭遇意外，我痛心不已大病一场，才让人有可乘之机把辞辞带走。”
“我原想着把辞辞找回来认做孙女，但那些人说辞辞在养父母家过得很好，她还小，只要那家人把她当亲生的对待，她能过得更好。”
说到这，老太太叹息一声，“我一念之差容许了，谁知长大后她竟和傅沉在一起了，我自然欢喜，那样他们婚后辞辞能回到咱们家。”
“我旁敲侧击问过辞辞许多次，她都说过得很好，父亲没亏待过她，我也就放心了。”
“谁知最后待他不好的却是我们傅家的人，那和白眼狼有什么分别！”
傅潇心跳得快了起来，“奶奶，您的意思是，夏叔夫妇不是辞辞的亲生父母？”
老太太沉声应了下，“嗯。梅琳当年流过一个孩子，亏了身子没法生了，也是因着这层缘故我才同意他们把辞辞当自己孩子的，我想着他们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是不会亏待辞辞的。”
“傅潇。”老太太忽然喊了他一声，“你说我做得对吗，这么多年，辞辞真的没受委屈吧？”
夏辞的性格，傅潇是了解的。
奶奶瞒着内情去问她情况，夏辞只会当成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为了不让长辈担心，当然不会说半点不好。
她从前好不好，傅潇也无从判断。
早些时候，对比别的豪门子弟，夏辞貌似性格更内敛些，不争不抢乖巧懂事，但该有的待遇夏家也没亏待她半分。
她备考那段时间压力大，成绩下滑，是夏行远亲自来找他帮忙补习，那举动就是一个为孩子操心的父亲。
所以在奶奶说出实情前，他没怀疑过夏辞身世。
之后她和傅沉在一起，他选择了回避，刻意不去关注夏辞的事情。
现在一回想，对她的事情真是知之甚少。
听完这些，不仅奶奶心疼她，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奶奶。”傅潇郑重道，“之前的事已经过去，我们无法让时间倒流。”
“但我能向您保证的是，我要娶辞辞这件事，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往后，我不会再让她有任何的不如意。”
老太太眼底有细碎的泪光，用力握了握傅潇的手，“你有这份心，我很欣慰。临了我也只有这一件心事放不下，放不下我的辞辞，她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了，不看着她找到个良人相互扶持，我不甘心合眼呐！”
“老大，你要是认真的，回去跟你父母说明情况，要是他们不同意就让他们来找我。”
“但有一点，外面的风言风语，一句也不许有！”
傅潇一脸正色承诺，“奶奶您放心，我会把辞辞母子看得比自己命重。”
孩子？
老太太一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