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敲了敲他额头,“小屁孩不许瞎说,赶紧洗澡睡觉。”
池映夏赶到医院后才知道,根本不像贺羽白说的只是崴伤那么简单。
庆幸的是子弹没有卡在骨头里,后续休养好就不会落下残疾。
贺羽白惴惴不安看着从刚才就不跟他说话的人,小心翼翼喊了句,“夏夏,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怕你担心。”
沉默蔓延,贺羽白挣扎着就要掀开被子起身,池映夏这才出声阻止,“别乱动,我不是生气,是害怕,你跟江景愿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惹上那么危险的人物,他们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贺羽白漂亮的眸子黯了黯,避重就轻道,“只是一些生意上的过节,那些人行事霸道,想拿我给江景愿一个下马威罢了。”
池映夏坐在床边,深深注视着他的眼睛,“真的?小白,我现在最相信的人是你,不要骗我好吗?”
贺羽白喉结滚了滚,缓缓应了个嗯。
在她转身时,贺羽白很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不靠欺骗,他可能这辈子也得不到她。
不过他能保证,也只会有这一件了。
“嘶!”
贺羽白动了动腿,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池映夏一脸紧张凑过去,“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对着她突然拉近的距离,绯红的唇近在咫尺,贺羽白沉哑喊了声,“夏夏。”
他缓缓闭上眼睛,池映夏一时间愣在原处,反应过来后本能想往后躲,却被他掌住了后颈。
之前的事不记得了,但是自从醒来后,两人就没有过过份亲密的行为。
池映夏有些不习惯,可转念一想贺羽白是他男朋友,这种事好像也没有躲避的理由,
直到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她顺势站直起身。
池文元站在病房门口,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
“你妈妈担心小羽,让保姆煲了汤,特意吩咐我送过来给你们的。”
贺羽白有点遗憾,但还是礼貌回复,“谢谢叔叔阿姨。”
池映夏走过去接过汤,池文元温声交待,“夏夏,要是太累的话再请两个护工吧?”
“爸,不用担心,有护工,我只是偶尔搭把手。”
相较于袁佩珍,池文元对女儿的感情更内敛,闻言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那我先去公司了。”
夏辞把汤放下,也跟着出去,“爸,我送你下楼吧。”
池文元略微意外,父女两并肩往外走,池映夏纠结着问道,“爸,我之前真的在跟小白谈恋爱吗,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我倒是忘了。”
池文元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是脑袋最近想起了些东西又不舒服了吗?”
池映夏摇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说明,她对贺羽白那股无形的疏离。
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可她什么都不记得,具体也说不出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对。
送走池文元,池映夏一个人坐在喷泉旁,安静呆一会。
她感觉自己就像凭空出现在这里,莫名其妙融入了一个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圈子。
如果不是妈妈毫无保留的母爱,她估计很难说服自己放下心底那份不踏实。
楼上,拄着拐杖的男人站在窗户边,静静看了她很久。
回到熟悉的地方,让她想起什么了吗?
……
从傅沉曝出结婚的消息后,江念澜就开始睡不着,她不知道江景愿什么时候会拆穿她的身份。
她是偶然在夜店遇上的江景愿,第一次见面她还不自量力以为对方想跟她有进一步发展。
她欣然坐上他的豪车副驾,却被拉到了一家地下医院。
他给她看了张照片,轮廓和她有几分相似,刻意化妆的话,能有六七分。
江景愿告诉她,只要她变得更像那个女人,就能享一辈子荣华富贵。
知道他是江家的人,而自己将扮演的身份是江家大小姐后,她主动签下了保密协议,放弃了自己的普通人身份。
无数次调整让她痛不欲生,但一想到之后的人上人生活,她一次次咬牙扛了过来。
就在她调整到江景愿满意的时候,有个女人带着照片找了过来……
之后的事,也算是给了她一个警告。
江景愿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打乱他计划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他把她带回江家,如他所说,江誉的确实很疼她,她也享受了本来一辈子也享受不到的待遇。
很难有人在见识过泼天的富贵后,还能坦然回到一无所有的生活,她不想回去过那种底层蝼蚁般的人生。
除去在他们兄弟面前,所有人都喊她一声大小姐,久而久之她觉得自己真的脱胎换骨了。
搞定傅沉是江景愿的任务,但也是她自愿的,她想多抓一份保障在手里。
没想到傅沉会和一个分开了三年的前任隐婚,甚至为了那个女人,来逼问自己,好在蒙混过关了。
只要他还相信姓夏的在自己手里,他就不会轻举妄动,再为难自己。
她还是有机会的,只要一方死亡,婚姻关系就失效了……
很多事不能让江誉知道,所以也没办法找他帮忙。
江念澜决定拼一把,去找那个她深深畏惧的人。
焦躁不安等在酒店大堂,来往的人她一个不落看着,生怕错过了要找的人。
一个小时后,高大的男人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走出,江念澜登时站了起来,大步走上前。
“大哥。”
众人听到她的称呼都停了下来,被喊的人没反应,他身侧的助理倒是朝江念澜颔首问候了声,“大小姐。”
江念澜嗯了下,热切看向江景唯,“大哥,我有急事找你,能给我几分钟时间吗?”
合作方都是人精,见状都纷纷找了借口先走一步。
江念澜还不忘给大家留个好印象,说了几句客套场面话。
江景唯对这套无感,在他眼里只有能做事的和不能做事的,没有能力的就算把人情世故修炼得炉火纯青,在他眼里依旧一无是处。
他没有刻意为这个他并不承认的妹妹停下步伐,江念澜也不计较,亦步亦趋跟上去。
等到江景唯坐进后座,她也硬着头皮上了车。
江景唯这才淡漠分了她一个眼神,“到前面路口为止,你有三分钟说话时间。”
江念澜一咬牙,调整姿势跪在了车座上,“大哥,就这一次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