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本来只是想回来拿个证件,没想到夏辞在。
看她避之不及的样子,拿完东西躺在床上,没急着下楼出去。
视线看向房间的衣柜,不由想起上一次在这房间过夜,是订婚后,和夏辞一起回来的。
脑子里不受控制浮现她踮着脚拿床单的画面,记忆打开阀门,那些曾经看来无比寻常的日常,如今都成了奢望。
这段时间他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也考虑好了是时候要清理干净和冉小雅的关系,一条人命,该用多少钱补偿才合适。
他不怕冉小雅贪心,要钱多少都可以给她,就怕她还死缠烂打,经过下药一事,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还有他妈那边,也要明确告诉她,他和冉小雅没有任何关系,她要是还执意跟外人说冉小雅是她儿媳,那他会建议她尽早再认一个儿子来接手。
烦躁,明年开始,重心放到工作上算了。
近来公司发展的进度明显放缓了,这不符合他的风格,爱情和事业,总要有一个一帆风顺。
许是知道夏辞就在楼下,困意逐渐累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难得的好觉。
不用看就知道,夏辞肯定走了。
起床揉了揉眉心,手机多了几条未读信息,点开微信那一刻,傅沉心里闪过一丝期待。
果不其然只能是设想,夏辞怎么可能给他发信息,她早就拉黑自己了。
不过找他的人是宁泽,这也挺让傅沉意外的。
自从上次扼杀了他刚萌芽的烂桃花,宁泽就和他闹翻了,听说年后就要办婚礼,但没邀请他。
他和宁泽从小一块长大,感情甚至比和傅潇还亲近几分,要说心里没波澜是不可能的,不过大家都不肯低头,就只能那么冷着了。
加上想到夏辞肯定会去,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会请试图追求的对象去参加自己的婚礼,但以他对宁泽的了解,他一定会邀请夏辞的。
当然他也知道,宁泽对夏辞的那种喜欢和他不一样,所以才能放弃得那么干脆。
有时候他甚至有点羡慕宁泽,能那么轻易脱身。
恐怕只有他才是真正中了名为夏辞的毒,所以才会这么煎熬,想继续没立场,要放弃心有不甘。
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先放任不管了。
宁泽找他也没说什么事,简洁直白发了个地址,让他晚上有空就去聚聚,来不来随意。
晚上没什么事,别的人他也没心情见,宁泽的约,他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傅沉踩着点过去,进门时还被一个不长眼的男人撞到,男人全身裹得严实,帽子也压得很低,撞到人连句道歉都没有就埋头跑了。
傅沉这会没闲心跟他计较,不然非把人拎回来练练手。
推开包厢门,只有宁泽一个,正拎着酒瓶子点歌,一个人也玩得挺嗨的。
傅沉把手里的大衣扔到沙发上,人也懒散坐下,“找我什么事?”
宁泽轻哼一声,切了首歌,“没什么,我吃饱了闲的呗,最近学了首新歌,唱给你听听。”
傅沉懒懒掀了掀眼皮,“怎么,打不赢我改用精神污染?”
宁泽没理他,自顾自开始唱歌。
听了几句后,傅沉的脸色越来越沉,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喊他过来就是为了看他笑话,难为他特意挑的歌,字字句句都在内涵他。
最扎心莫过于那几句。
当所有人都替你开心,我却才傻傻清醒。
原来我们之间已没有任何关系……
他冷着脸起身把歌关了,宁泽也不计较,扔下麦克风,一脸舒爽坐到一旁。
“傅总这是恼羞成怒了?”说着他又哼了几句,慢悠悠补充道,“你要是不从中作梗,说不定真能收到夏辞的请帖,以后逢年过节你还得恭敬喊他一句嫂子,难受吧。”
傅沉砸了个抱枕过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有屁快放,找我什么事。”
难得有傅沉吃瘪的时候,宁泽心情大好,但也只是开个玩笑。
夏辞要跟傅潇在一起,别说傅沉,连他都接受不了。
还扯出个孩子,更是匪夷所思。
“哎,听说那个孩子长得很像傅潇,你见过了吗?”
他句句往傅沉肺管子扎,傅沉剜他一眼,他也不痛不痒当做没看到。
傅沉冷淡道,“像他有什么好,丑不拉几。”
宁泽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怎么没人告诉他,他和他哥长得像吗,骂傅潇丑,跟骂他自己有什么区别。
辰辰总是戴着口罩,但以自己和他接触的几次来推测,那孩子绝对跟丑字不沾边。
父母的基因都这么逆天,他想丑都没有余地。
不过……
当年傅沉和夏辞好到那个程度,真的有傅潇插足的余地吗?
辰辰的确切年龄不得而知,也不好推断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如果是傅沉走后,倒也不是没可能?
夏辞心灰意冷,傅潇趁虚而入?
然而宁泽还是更偏向自己心里的另一个推测,但面前这个人太气人,他不想说,哪怕是假的,能哄他开心的话他一句都不想提。
他知道自己和夏辞没可能,不管傅沉干不干预,只要戳破,夏辞肯定会拒绝他,可他就是气不过傅沉借力打力的招数,让人完全处于被动。
那种好像怎么也赢不过这个人的挫败感,真让人不爽。
托夏辞的福,能让他有机会见识一下这人的低谷期,此时不笑更待何时。
宁泽好心替他开了瓶酒,傅沉接起喝了一大口。
“你也挺惨的,情敌一个接一个,比你年长的成熟稳重。比你年纪小的活泼开朗,用时下小姑娘的话就是小狼狗,年纪小那一款可受欢迎了。你夹在中间,哪边都不沾,竞争力实在差了点,你说呢,傅总。”
傅沉微楞,年长的指的是傅潇,年纪小的是谁?
宁泽毫不犹豫补刀,“傅总真是贵人多忘事,羽心马上就要回国了呢。上回他跟我视频,问了我许多夏辞的近况,啧啧,一段时间不见,那张脸越发出彩了。”
“我一个男的都觉得长得好看,你说夏辞会怎么想?”
傅沉捏紧了易拉罐,厚实的瓶身多出几个指痕,避重就轻反击,“你什么时候开始变态的,男的都不放过了。”
宁泽也不恼,这么多年兄弟,合作也减少之后,他果断把手头几个项目大头割让给傅沉,这会也不欠他多少人情了。
赚得少点,可以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损傅沉,简直太值了!